交手幾個迴合後,君臨指向地麵,“月影你不考慮考慮地麵那些人能撐到我們結束嗎?”


    月影揮刀的手一頓,垂眸看去,發現譚晨等人已經被控製住了。


    尤其是譚晨,被一個機甲人拎在半空,隻要稍稍鬆手,他就會從百米高的上麵掉下去。


    “你想怎麽……樣,卑鄙,你做了……什……麽……


    滋——”


    月影眼神呆滯液晶屏像古老電視信號不穩定時一樣出現了雪花,滋滋滋的擾亂著她的意識。


    月影邊修複想和君臨談判,忽感一股陌生的病毒通過君臨的手正進入她的主心板,原本那裏是整個星際最牢固的防火牆,在未知病毒的侵蝕下摧拉枯朽般被瓦解。


    她漸漸失去了對機甲的控製,僅存的意識在模糊,一點點的變成一串數據……


    主心板癱瘓了,月白的機甲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直到病毒徹底侵蝕了月影的主心板,月影已不在是月影。


    月白色的機甲,在她再次睜眼時,迅速換成了黑色。


    暗夜星空的那種黑,裏麵承載著譚晨最愛的星辰大海,又或是無盡的深淵。


    月影睜眼,順從的站在君臨身邊,再也沒看譚晨一眼。


    “月影,去殺了他,這是主人的命令。”


    月影冷冷,一言不發向譚晨走去。


    拎著他的機甲人將他從新送迴地麵,瞬移到君臨身側垂首靜默。


    譚晨艱難的站起身,整體重心放在左腳,望著黑漆漆的月影心中一痛。


    那是他的月影,他的鐵蛋,怎麽能變的像黑烏鴉一樣呢!


    她應該是雲間月天上星,永遠睥睨一切如女王一般的存在。


    是他,把高貴的月亮弄丟了。


    月影站在他對麵,十二把月光刃懸停在身後,刀尖指向譚晨。


    此刻的月影神聖而高貴,優雅中透著令人膽寒的殺氣。


    “鐵蛋別鬧了,迴來好不好?”譚晨啞著嗓子,伸出左手。


    期待著,盼望著黑化的月影還能迴來。


    像以前一樣,冷冷的警告自己不要瞎叫。


    但是,事情好像並沒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實現。


    他看見月影動了,心中一喜,張開雙臂去擁抱,去迎接。


    隻是……


    擁抱他的不是月影……


    而是……掠影……


    不偏不倚,非常精準的插在心口。


    也對,月影想殺的人就沒有能活下來的。


    如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走向這樣一個局麵。


    “月影你真的要殺我?”


    不知哪來怨氣,升騰而起的強烈的怨念,讓他覺得委屈極了。


    為什麽,為什麽最後連月影都要背叛他?


    這感覺就像,曾經全世界都被背棄了他,隻有月影還站在自己身邊,可是最後他們還要將她也搶走。


    那股委屈勁與難受心痛的感覺讓他一時間分不清這是自己的情緒還是曾經那個他的情緒。


    目前,他的處境變得異常難熬。


    前方刀光劍影,身後空無一人。


    進一步是死局,退一步不甘心。


    無盡的卑微。


    月影捅了一刀後,迅速後退,平靜的站在君臨前麵,背對著他。


    譚晨的憤怒與不甘並沒有得到迴應。


    強撐著身體,撿起掉在地上的長風刀,拖著殘破的腳步一步一咳血向前走去,雙手無力的拖在身側,刀尖與石子碰撞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許久。


    月影不曾動手,直到譚晨喘著氣站在月影麵前,用盡全身力氣舉起雙刀,重重的砍向月影……身旁的君臨。


    最好一刀就報廢。


    不過這隻是他理想中的畫麵,實際上,譚晨用盡全力的一刀連君臨的皮毛都沒碰到就被月影擋住了,以身當刀。


    漆都沒掉。


    他的刀掉了。


    譚晨再也握不住刀了,


    “噗哈哈哈哈哈,譚少爺你是來搞笑的嗎,你這點力度怕是給月影撓癢癢都不夠吧?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像月影如此級別的機甲你一個殘廢還是不要妄想了,離開你她自然會有更好的歸宿,而你就隻配一輩子爛在這裏,最後成為深淵臭蟲的養料。”


    君臨賤嗖嗖的聲音從月影身後傳來,企圖激怒譚晨,譚晨咬牙,偏不如他的意。


    好想打他啊,可是身體好累。


    鐺~


    鐺~


    鐺~


    鐺~


    譚晨一言不發,用另一把刀一下一下的敲在月影身上,企圖讓她離開。


    他知道這些並不能對她造成傷害,但心底的怨氣太重,總想做點什麽,否則他會瘋。


    “月影,你還在等什麽?你的主人還在等你迴去,不要讓他等的太久。”


    月影眸光一閃,有掙紮有妥協,垂眸看著不到膝蓋高的卻倔強的想要傷到她的身影,眸光微閃,最終選擇了妥協。


    隻見她右手一個慢動作向上揚起,如光圈一般的月牙刃齊刷刷的射向太陽。


    月華避日,美的像月下曇花,到達一定高度後,一個急轉彎對準了譚晨的後背。


    “小心!”


    看清這一幕的熊安妮喊破了音。


    可這並不能阻止譚晨被紮成刺蝟。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


    他隻覺得胸口好痛,十二把月掠影依次穿過他的身體,飽飲鮮血後自主入鞘。


    月影也恢複成鐵蛋的形態被那賤人收迴行囊。


    是的,那個賤人,那個光聽聲音就很賤的人,譚晨賜了他一個親切的稱唿。


    陰陽怪氣的賤人。


    他會記住他的。


    賤人君臨和他的同夥來去匆匆,帶走了譚晨最後的自尊。


    留下了傷痕累累,氣若遊絲的他無力的跪坐在地上,鮮血順著身體滴落,染紅身下三尺河床。


    視線開始模糊,隱約看見熊安妮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他跑來,張嘴喊著什麽,可他實在沒力氣迴應她了。


    一股深深的疲倦席卷全身,困意抽走了譚晨最後的意識。


    隱約好看到老師擔憂惶恐的樣子,就連昏迷的喬醫生也坐起來了。


    哎?喬醫生活了?


    喬醫生:我什麽時候死過?我怎麽不知道!


    大家都沒事,那挺好的。


    ……


    “啪!”


    好響的一巴掌。


    譚晨這麽想著,還沒反應過來呢,忽感麵上有風,下意識的抬手一抓,然後就聽見一聲刺耳的慘叫聲。


    女的?


    譚晨睜眼,眼前一亮,熊安妮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委屈巴巴!


    熊安妮?


    熊安妮!我去!


    我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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