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大橋


    一抹身影猴急的出現在橋洞下麵,確認四周無人出現後,拿出一柄錘子,一把剪刀鉗,找到一塊一米高的大石頭,小心翼翼的將鐵球放在上邊。


    借助微弱的星光,隱隱能看見鐵球的位置。


    譚晨搓搓手,朝手心吐了一口唾液,瞄準目標上臂掄圓,將錘子掄過頭頂,嘿呀一聲,重重的砸了下去。


    鐺~~~~~~~~~


    一聲清脆刺耳的聲響在橋洞重一波三折的迴蕩著,頗有餘音繞梁的感覺。


    “嘶~”譚晨深吸口氣,小拇指使勁掏了掏耳朵。


    這不行啊,每次聲響都這麽大,多來幾下,球扁沒扁不知道,他的耳朵得先聾掉。


    而且,第二錘也砸不下去了。


    譚晨拿起鐵球查看的同時,一米高的大石塊嘩啦一聲,成了一堆小碎塊淹沒了他的腳踝。


    就……嗯……一定要質量不行,對,一定是因為能源枯竭,連石頭都變的脆弱的不堪一擊,一定不是自己手勁太大。


    根本沒想過是不是因為鐵球的材質太硬……


    譚晨反複自我催眠,一手捧著鐵球,一手拎著錘子,來到洞外的河床上。


    幹涸的河床一眼望不到邊,漆黑壓抑的河床對麵,仿佛有什麽隨時都可以跳出來嚇他一跳。


    收迴視線,將那種奇怪的感覺壓在心底,專注著手裏的鐵球,方才的那一下好像什麽都沒留下,哪怕是剮蹭的痕跡都沒有,依然溜圓沉重。


    上下掂了掂鐵球,鄭重的放在河床的石塊上,掄起錘子又砸了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鐵球周圍出現了一個坑,碎石不知道是飛了,還是碎了,總之以球體為中心,周圍三一左右的範圍成了真空地帶,漏出了埋藏碎石層下有些濕潤的泥土。


    再看那球完好無損,皮都沒破。


    譚晨甩著手臂感到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硬,砸了這麽久皮都沒破,上麵的花紋好像更清晰了。


    不是吧,白忙活一晚上。


    譚晨有些頹廢。


    扔下錘子,認命似的撿起地上的鐵球,擦去上麵的灰塵,又是一顆完美的鐵蛋。


    “行吧,本座看在你我有緣的份上,就勉強收留你吧,以後就叫你……鐵蛋吧,好,鐵蛋,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迴去用膳了,不然熊侍衛又要造反了。”


    鐵蛋:……


    譚晨低頭碎碎念,收拾東西準備迴去。


    太陽初升,第一縷曙光照在河床上,一聲淒厲的嘶鳴聲,嚇的他魂丟一半。


    一抬頭就看見對麵原本黑漆漆的河床上,以光為界限,陰影部分擠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一雙雙或大或小的眼睛,緊盯著他身後的橋洞。


    好像在害怕著什麽。


    驚出一身汗。


    顫巍巍的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原本無人的橋洞下,躺著一個熟睡的身影。


    這人是誰,什麽時候出現的,他怎麽一點沒察覺?


    眯眼細看,那身墨綠色的衣服看著有些要眼熟,還有背對河床的背影,即使睡著了,也依然挺拔。


    身邊立著一杆槍和一套長刀,刀長三尺七寸,沒有刀鞘,刀刃刷著一層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的黑漆,刀身刻著“長風”二字,刀尖有豁口,豁槽裏一點黑色殘留物,刀體修長而剛硬,刀尖微微有些弧度,整體像極了唐刀。


    刀柄被纏上布條,長二十公分,髒兮兮的看不出本來顏色,柄部一根斑駁鏈條連接著兩把刀。


    鋒芒畢露。


    這是一套經過戰火洗禮的刀,殺過人,見過血亦殺過獸。


    譚晨迴頭看了一眼那些奇形怪狀又躍躍欲試的東西,麻溜的跑到橋洞裏,輕手輕腳的蹲在一米遠的位置等著這人醒來。


    他倒是想自己跑,可是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怪物,再看看自己細胳膊細腿的,怎麽都覺得自己不可能跑的過它們。


    再看怪物對這人的警惕,就知道這是一個巨粗的大腿,不想輕易嗝屁還是苟著比較安全。


    譚晨等啊等啊,一夜沒睡的他腦袋一點一點的開始犯困,就感覺眼前一陣迷糊,緊接著就聽見不遠處的怪物慘烈又憤怒的吼叫聲。


    以及陣陣槍聲和刀劈西瓜的聲響。


    譚晨一下子精神了。


    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對麵,結果那裏還有什麽人,起身往外跑了幾步,就看見一個身影雙手提刀,渾身浴血,如殺神一般站在怪物的屍堆上。


    有的破破爛爛,有的死不瞑目吐著嚐嚐的舌頭,不甘心的瞪著唯一的一隻眼睛。


    河床上流淌著綠油油的液體,踩在上麵黏糊糊的,譚晨不幸的踩了一腳,整個腳都陷進去了。


    那股粘稠的,溫熱的觸感讓他想到了一種名為翔的東西。


    胃裏翻江倒海,一陣惡心。


    譚晨揮揮手,趕走胡亂飄忽的思想,定睛看過,最後一隻怪物也成了他的刀下鬼。


    他似乎很嫌棄刀上的液體,找了一隻毛茸茸的怪物屍體在上麵擦了擦,直到刀身上幹淨了,這才心滿意足的往迴走。


    這才看清他的臉,是診所見到過那個半個身體都是機器的傷疤英雄。


    額頭一顆泛著橙色光暈的三角形,宣誓著他的實力。


    星耀三級。


    路過譚晨的時候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背著刀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譚晨愣了愣,看了眼怪物屍堆,又看了眼頭也不迴的大腿,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隻是不知道他叫什麽,隻能先稱唿他為傷疤英雄了。


    不愧是英雄,那麽多的怪物殺起來跟切菜似的,這讓譚晨不由的生出一種莫須有的自信,仿佛他拿刀上他也可以殺死幾隻怪物。


    就是這種盲目的自信,日後狠狠的吃了一虧。


    先不說這個,就說說傷疤英雄,從他散發出來了氣勢威亞隱隱有突破八級星武者,即將成為九級星武的強者。


    而自己還是為破殼的生瓜蛋子。


    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走出河床,遠離了浦江大橋。


    親眼目睹傷疤英雄如殺神附體般,在怪物堆裏殺的七進七出,而他們也一直都在城市邊緣徘徊著,遇到怪物就是一頓亂殺。


    譚晨崇拜的眼神就沒離開過英雄的後背,自然也沒注意到一隻四腳爬蟲,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他。


    英雄忽然轉頭對著他的方向舉槍,“低頭。”


    譚晨不疑有他迅速彎腰雙手抱頭蹲下,砰的一槍響,身後一股熱流噴灑在他後背,部分液體流進衣領,溫熱黏糊還有點刺鼻的腥臭讓他險些暈厥。


    這實在是太臭了。


    它們是吃屎長大的嗎?


    譚晨嫌棄的從咯吱窩裏迴頭,受傷的四腳爬蟲,退至十米遠的地方對著英雄呲咧嘴的警告,英雄理都沒理它,抬槍射擊直接爆頭。


    酷啊!


    譚晨眼神中的崇拜更加熱烈,要不是場合不對他能立馬跪下喊師傅了。


    與此同時,餘光瞥見英雄身後的怪物們集結在一起,有的高高躍起,其中一隻三米高的章魚怪,以手為繩兩兩一組擰成麻花,以利劍的速度直衝英雄後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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