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詢應聲道:“殿下安心,若有膽敢無視殿下的,詢必讓他連為人之機都無!”


    冉明微微頷首,“等到夜晚婚禮慶典,寶珠煙花綻放之際,便是行動的號令。今夜,注定狂瀾壯闊。”


    交代完畢,冉明啟程迎接佳人。


    盡管紋章代表著平等的地位,但由於娘家人遠在異域,紋章的婚禮僅由幾位建康城的長輩在一座臨時的莊園中操持。與冉明相同,紋章在建康並無親人,即使婚禮在即,紋章府邸門前也少見賓客盈門。然而與紋章府邸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烏衣巷中的謝氏宅邸。


    琅琊王氏、太原王氏、陳郡袁氏、蘭陵蕭氏、太原溫氏、琅琊諸葛氏、汝南周氏、穎川荀氏等南遷望族的待嫁少女,紛紛前往烏衣巷謝氏的青廬,助陣謝道韞出嫁。盡管南北勢力有所對立,但因安、謝奕皆為東晉名士,兩謝相交從不計較門第出身,故而東晉南方各大家族的重要人物紛紛前來觀禮。


    冉明迎娶兩位新娘,分身乏術,究竟先迎哪位,後迎哪位,實乃一大難題。畢竟,先入門者為大,後入門者為小。謝道韞出身顯赫,紋章雖在建康默默無聞,但其祖父卻是魏國碩果僅存的開國功臣,代表著魏國的尊貴。其顏麵並不遜色於謝氏一族。


    幸虧褚蒜子有意緩和與魏國的關係,主動提議先將兩位女子接入宮中,讓冉明按照公主的規格同時迎娶她們。


    冉明率著迎親隊伍來到崇德殿前,仰望著莊嚴雄偉的宮殿,他有些失神。自那次刺殺事件後,他便未曾踏足皇宮半步。


    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皇宮,冉明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統一魏國,是冉閔的夢想,也是冉明的宿願。


    作為來自未來的靈魂,冉明對分裂勢力深感厭惡,有能力正當奪取權力,割據一方,又何必玩弄權謀。


    即便他對司馬聃存有好感,敬佩褚蒜子,也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和困境。


    然而,理解歸理解,好感歸好感,在國家大計麵前,任何個人情感都必須服從於國家的利益。即使沒有那次刺殺,冉明對統一天下的誌向也不會動搖。


    隻怪這該死的命運,讓他重生在這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未時末申時初,褚蒜子攜謝道韞、紋章兩位女子離開崇德宮。謝道韞已有七個月的身孕,寬大的婚服從頭至腳幾乎成了一個大口袋,讓人難以察覺。不過謝道韞未婚先孕的事早已不是秘密。人們看著她,既嫉妒又羨慕……


    在神秘的伊斯特拉德王國,謝尚與謝奕目送著謝道韞步入那座由十六名壯碩獸人抬動的華麗晶石轎,心中不禁有些悵然。畢竟,他們的女兒即將成為另一位領主的伴侶,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晶石礦脈中的流光,雖然仍有親情牽絆,卻已不再觸手可及。


    在這個時代,隻有王室與高貴的巫師家族的女性才有資格乘坐這種四麵無遮的水晶禮車,讓人得以一窺新娘的絕美容顏。這裏沒有未來的麵紗習俗,隻有閃爍魔力的香薰扇子遮掩著新娘的嬌顏。


    隨著悠揚的魔法樂章響起,出席儀式的賓客、謝家族人、各領地貴族紛紛朝著冉府的方向致敬。兩輛十六獸人抬的晶石轎猶如繁星般照亮了卡爾斯塔城的天空,全副武裝的精靈司儀與侍從手持“迎娶”與“避讓”的魔法標識引路,其後是如龍般的魔法馬車與絡繹不絕的行人,萬人圍觀,場麵蔚為壯觀。


    冉明精神抖擻地騎在一頭赤紅的神駿戰馬之上,這匹馬是傳說中冉閔的魔力龍駒與稀有精靈馬的後代,年僅兩歲,幸虧冉明並未披甲持劍,否則這對幼駒而言太過沉重。


    條紋的嫁妝並不繁複,僅一百六十八件,畢竟魏國的貴族尚未積累足夠的財富。然而,這些嫁妝的價值無法用金錢衡量。因為條攸曾獲贈過冉閔的寶藏,其中包含了後趙皇室的魔法珠寶,許多都是西晉宮廷的古老秘寶,承載的意義非凡。


    相比之下,謝家的慷慨更勝一籌。冉明創建了啟迪魔法學院,謝道韞的嫁妝書籍竟多達萬卷,既有珍貴的孤本魔導竹簡,也有豐富的魔法絲帛典籍。


    在後世,以書陪嫁會被視為吝嗇。但在現今,這些書籍的價值難以估量。因為在法師世家,知識就是權力的象征。從南北戰爭時期的崔氏家族,他們的學術傳統源於儒教魔法,到隋唐時期,家族學術逐漸轉向文學與符咒研究。家族傳承的文化不僅具有深厚的文化意義,還在政治上扮演著重要角色,影響著家族成員的仕途與政務。


    謝安精通玄學、儒術、道法和佛法,而謝家子弟則以博學多識聞名,這些陪嫁書籍涵蓋廣泛,從儒家經典到軍事策略,再到各種學派的魔法文獻,甚至包括了墨家失落的魔法遺產。


    冉明掌握了複製術,這些書籍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有了它們,即使隻有一本,他也能在瞬間複製出千百本,保護這些知識免於消亡。


    冉府的主宅是一座擁有十三間居室的宏偉建築。冉明的三位正妻,他不願讓她們居住在次要的廂房,因為那裏通常是安排側室的地方。冉明便幹脆將主宅分割成三套獨立的住所,每套四間房。


    劉嫝、謝道韞、條紋依次從西至東占據了各自的位置。


    在神秘的艾爾文德王國,冉明身為第三領主,不願偏愛任何一位伴侶,因為偏房在那兒是精靈般側室的居所。冉明幹脆將主殿分割為三座精致宅邸,每人均有四間雅室。劉嫝、謝道韞與條紋,她們的住所自西向東依次排列。


    新婦步入魔法編織的新居,冉明則在庭院中款待賓客。盡管冉府宏大規模足以令人驚歎,但仍無法容納這眾多的貴賓。幸好,冉明早已將花園改造成了一片迷人的鬥技場。


    此刻,鬥技場上搭建起數十個魔法帳篷,以接待賓客。今日是冉明的盛大婚禮,他特製的醇厚魔釀白酒流淌如泉,供人暢飲。


    除了婚禮,還有更為重要的使命在等待冉明,因此他並未沉醉其中,以免酒後失態,延誤今晚的奇妙慶典。


    他吩咐劉牢之和胡彬各抱一壇看似美酒的壇子,實則壇中隻是清泉,卻散發出誘人的酒香。


    葛洪尚未察覺冉明的安排,隻催促道:“良辰將近,婚禮可得抓緊準備了!”


    冉明微微頷首,隨即派遣侍從邀請兩位新娘。葛洪身披赤紅的道士長袍,手握拂塵,高聲道:“吉時已至,開始婚禮!各位尊貴的賓客,請移步喜棚!”


    在西方的魔法儀式中,新娘會身著白紗,象征純潔與幸福。然而在這個東方的奇幻國度,白色寓意哀悼,一般場合尚可接受,但在莊重的慶典上,白色是絕對禁止的。


    喜棚門口,鋪展著象征吉祥的紅毯,兩側各立三十六位稚齡的道童,身高相仿。因時節未至,鮮花未開,他們手中捧著由紅綢結成的斑斕彩球。


    在冉明的婚禮上,白色蹤跡全無。連賓客們也都身披華裳,色彩斑斕。正當冉明準備引領兩位新娘踏入神聖的慶典殿堂之際,葛洪怒氣衝衝地出現在他麵前,從袖中抽出一張泛著魔法光輝的紅紙,扔向冉明,厲聲質問:“這就是你的打算?”


    冉明一臉茫然,困惑地反問道:“仙師,何故動怒?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切勿傷了身子啊!”


    “多虧殿下的‘關照’,貧道還未被氣得魂飛魄散。”葛洪說道,“身為家族的主人,豈能視婚姻如兒戲?”


    不明所以的冉明隻好打開那張扔在頭上的紅紙。看清內容後,他沉默了。當年為了簡便,冉明曾直接抄錄了未來世界神父在教堂中的誓詞。


    “新郎,你是否願意,不論她未來的境遇如何,富裕或是困頓,健康或是病弱,你都願意守護她,此生摯愛唯一?”


    在教義之中,艾爾文德王國遵循一夫一妻的契約,倡導對愛情與婚姻的忠誠。然而,古代的中土並非如此,盛行的是一妻多妾的製度。並且,婚姻基於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非個人情感。冉明寫下這樣的誓言,無疑是自我諷刺。他先納李氏為妾,繼而迎娶王芷蕾,接著是劉嫝,如今是謝道韞和條紋... ...


    冉明如今身兼五位伴侶,這在婚禮的莊嚴誓言中,無疑是對“唯一之愛”的巨大嘲諷。他此刻才領悟到文化碰撞的奇異,西式的婚儀在中國這片土地上逐漸流行,不僅源於新秩序的一夫一妻製,更植根於深厚的神秘教義。如此行為,在此時看來,確乎顯得有些荒唐。察覺到自己的尷尬,冉明臉頰微紅,問道:“仙翁,現在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冷處理吧!”葛洪模仿冉明的語氣迴應。


    冉明急得眼睛瞪圓:“仙翁,快想想辦法,我可不願成為建康乃至整個奇域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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