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疑神疑鬼,懷疑冉明已悄然離開了魔法之城建康。


    思慮過後,褚蒜子派小皇弟以拜謁師尊為由,試探冉明的動靜。


    冉明請林黑山應對。林黑山擅長戰鬥,但對於舌戰,他並不擅長。最終,林黑山無奈地說:“陛下,我有一秘密告訴你。”


    小皇弟好奇地問:“什麽秘密?”


    “我們的膠東王殿下已離開了建康城。”


    小皇弟半信半疑,林黑山誠實地答道:“陛下,若不信,可入府親自查看,看看殿下是否還在府中。”


    林黑山若支支吾吾,司馬聃必定生疑。


    身為一國之君,他擁有應有的氣度,不會像小人般搜查府邸,否則將有損他的聲譽。司馬聃隻好黯然返迴宮殿,如實向褚蒜子稟告。


    得知此消息,褚蒜子如遭雷劈,頭疼不已。


    憑她的智慧,毋需猜測也知道冉明定已不在府中。


    此刻,褚蒜子感到如臨大敵……


    身為使者的冉明悄然離開建康,這在神秘的奇幻世界裏,被看作是對晉國神聖領土的輕蔑,猶如觸碰了和平的禁忌,可能導致戰火的蔓延。褚蒜子深知,魏國與晉國之間的緊張態勢僅剩一層薄如蟬翼的屏障,冉明的離去是否預示著戰爭的降臨,讓她心中不安。


    事實上,褚蒜子的智謀可媲美曆史上的慈禧,擅長宮廷鬥爭,卻在外交上顯得青澀。慈禧雖備受爭議,但她麾下的文臣武將無不敬畏。同樣,無論是桓溫還是其他重臣,在褚蒜子麵前都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麵對外部世界,褚蒜子顯得過於稚嫩。她曾目睹魏國被燕國所吞並,任由前秦在關中崛起,間接為晉國播下了危機的種子。晉國的存續,並非因帝王的明智,而是漢人最後的寄托。


    失去領土並非實力不足,但桓溫收複的關中,為何沒能堅守?就算無法防守,至少可以遷移百姓,贏得漢人的心。可褚蒜子一次次犯錯,若非命運垂青,得到謝安的忠誠與苻堅的野心,淝水之戰的失利,或許已讓晉國灰飛煙滅。


    原本,她企圖刺激冉閔,誘使他在準備不足時倉促對晉開戰,倚仗桓溫和她表麵和睦的聯盟,以此算計對手。如此露骨的逼迫,無論道義還是情感,她都無法占上風。朝廷大臣雖未直言,但他們心底都清楚,褚蒜子在這件事上失策了。


    她的視野太過狹窄,若能拓寬眼界,援助燕國和涼國,提供燕國急需的物資,晉國富饒的資源足以助其複蘇。那麽,冉閔才是寢食難安的那個。


    “哼,你以為逃離建康就能避開製裁?你以為哀家無法製衡於你?”褚蒜子暗自思忖,“對抗哀家,你還太年輕。”


    表麵的鎮定掩飾不了內心的慌亂,褚蒜子再次失去了理智。她令小皇帝下旨,任命五兵尚書侍郎陸納為撫軍將軍,征召吳郡的江東子弟入伍。


    這一決策震動了整個朝廷。在南北勢力貌合神離之際,東晉首位丞相以南方人治政、北方人領軍的策略緩和了矛盾。文武分途,一時相安無事。然而,褚蒜子此舉破壞了平衡,讓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陸氏執掌兵權,豈不是加劇了內部衝突?


    盡管陸納曾是鎮軍大將軍、武陵王的幕僚,具有軍事才能,但這舉動讓琅琊王氏感到了冷漠...


    在魔法的光輝中,帝祖首次揭示了\"武力決定權柄\"的真理。盡管這話源於帝祖,古人對力量的領悟並未落後。


    常言道,文士無兵,十年亦難翻盤,指的是沒有軍事力量,任何變革都無法啟動。陸氏家族富可敵國,又與江南四大世家張、朱聯姻,一旦掌握兵權,勢力必將倍增。


    晉國的領土就這麽大,一家壯大,必然令其餘家族勢衰。


    褚蒜子的這一舉措,撼動了晉國的均衡態勢,也讓北方遷徙而來的貴族們心生寒意。


    琅琊的王述、書法家王羲之、王坦之及賢者蔡謨,在烏衣巷王府聚集一堂。


    除了王氏的巨頭,還有來自潁川的庾希,他是前任中書監庾冰之子,曾任北中郎將和徐兗二州的督軍,僅次於桓溫,是東晉掌握最多兵力的封疆大吏。


    此外,還有郗氏的郗愔,雖不及郗鑒擔任太尉時的輝煌,但他們家族依然是與顧、陸、張、朱四大家族並列的二級豪門。


    王述講述了皇太後的懿旨以及四大家族的反應,說道:\"自陸納接旨,江東的青年們踴躍應征,短短七天,已有十多萬健兒報名從軍。\"


    蔡謨質疑道:\"以陸氏的財富,怕是不足以供養十萬大軍吧?\"


    他指的是冉明曾狠狠敲詐陸氏一筆,雖然陸氏未受致命打擊,但實力確已大減。


    郗愔迴應:\"陸納之妻是張墨的胞妹,張墨乃吳郡張氏的嫡係長子,得到張氏的援助並非天方夜譚。\"


    王羲之歎息:\"看來,顧、陸、朱、張四家已決心聯手,對抗我們北方人!此事,恐難和平解決。\"


    庾希冷笑,雖為武將,他也深知其中的兇險。


    南方人對外來者極度排斥,即便他們在江南定居數百年,也無法完全融入當地。江南的民眾對北方的士族抱有深深的敵意。南北衝突自晉元帝司馬睿建立王朝以來,從未平息。


    此刻,讓陸氏掌控軍隊,短期內可增強晉軍實力,但無人敢擔保他們對晉國的忠誠。沒有兵權,他們尚敢與北方移民家族抗衡,一旦擁有兵權,他們會如何行動,無人能預知。盡管北方的士族間也有競爭,但他們畢竟源於同一血脈,情感上更為親近。


    最糟糕的情況可能是南方士族憑借軍權和江南的民心,將北方士族徹底趕迴原籍,迫使他們退出政治舞台。而失去官方背景的北方士族,他們的田產、財富甚至商鋪,恐怕都將落入南方人之手。


    早已遠離朝廷中樞的庾氏不了解詳情,質問道:\"太後頒此旨意,為何你們不據理力爭?\"


    \"據理力爭?\"蔡謨冷笑:\"抗爭有用嗎?太後會輕易讓步嗎?爭與不爭結果都一樣,徒增嫌隙,卻改變不了什麽,爭又有何益呢?\"


    眾人噤若寒蟬,太後的法術他們都見識過。


    蔡謨學貫古今,在幻彩帝國的弟子故吏遍滿天地,在傳說中他曾挑釁魔女褚蒜子,然而褚蒜子一怒之下便將他貶為凡人,即便年逾古稀,太後依然下令鞭笞他,隻為懲戒他的倚老賣老。


    然而,蔡謨卻不膽敢表露絲毫反抗之意,以他的影響力,隻需輕啟唇瓣,就能令帝國宮廷動蕩不安。但在褚蒜子麵前,他始終恭敬如一,不敢有絲毫異動。


    王羲之沉聲道:“真不知陸納對太後施了何種迷魂咒,竟下此荒謬的命令,這不是自亂陣腳嗎?”


    王述麵色晦暗,無奈地迴應:“陳郡謝氏倒也機智,他們已抽身事外。真是羨慕他們,謝無奕育有一女,與北方魏國結緣,聽說安石已前往鄴城擔任大祭司,那是魏國罕見的高位。就算陳郡謝氏舍棄江南的基業,不久也能在陳郡重振雄風。”


    眾人麵色黯淡,皆意識到已陷入絕境,南北抗衡,唯有均衡方能維係穩定。一旦失衡,動蕩將接踵而至。南方人執政,他們會安寧嗎?要知道他們如今的一切,皆是從江南魔法世家手中奪得,奪人所愛猶如弑親之仇。


    弑親之恨,豈是輕易可解的。同樣,讓他們放棄手中的權力與財富,就如同奪走他們的生命。


    他們無路可退,因為所有人都明白,退則死,進則生。


    生與死,進與退,兩個抉擇,卻難以定奪。


    郗愔,王羲之的妻弟,曾在成帝時代承襲南昌縣公的爵位。盡管他們郗氏與琅琊王氏有姻親關係,但自父親東晉大法師郗鑒去世後,郗氏的輝煌已成過去。迴溯當年,郗鑒身為大法師,統帥兗徐揚三州的魔法軍團,一時風光無兩。


    然而現在,曾經顯赫一時的豪門郗氏淪為二流魔法世家。不同於根深蒂固的琅琊王氏,一旦陸氏掌控兵權,特別是那十萬新軍,他們必然需要一方領土來駐守。自王敦叛亂以來,琅琊王氏不再執掌軍事,就算王羲之掛著右將軍的頭銜,實質卻是個空殼職位。除桓溫家族外,掌握軍隊的家族中,他們郗氏居首,其次是庾氏。


    柿子總挑軟的捏,這是國民的天性,也是人之常情。一旦陸氏掌控兵權,必定首先圖謀對兗徐揚三州的控製。如今政壇上,郗氏已無足以擔當大任之人。一旦這微薄的軍事權力再被剝奪,郗氏的處境將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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