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央的步伐穩健,即使路旁的太監宮女紛紛跪拜,他也沒有分給他們半點目光......


    他長久地沉思著,如今陳平的威信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日益強盛,未曾與皇廷公開對抗,大臣們已紛紛避之不及。


    那些戰士呢?


    他們還敢迎戰嗎?思緒如閃電般劃過,魏無央的笑容凝結成寒霜。


    哪裏還有真正的戰士,除了那些與北方守護王府交好的,隻剩下湯國的勇士,其餘的,就算是他親自提拔的將領,也不例外。


    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將領大多軟弱無用,恐怕麵對鎮北王的真刀真槍,他們會先自亂陣腳。此刻,魏無央忘卻了對湯國的顧慮,更不再考慮自己的亂政是否會令湯國叛離。


    迴往龍椅寶座的途中,他反複琢磨著如何應對那些懦弱的將領,劉忠不敢踏入書房,還示意其他人退遠些,他們都預見了陛下的雷霆之怒,畢竟此次事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危急。


    然而,長久的等待隻換來了靜寂,屋內沒有一絲動靜,魏無央的目光在暗淡與明亮間閃爍不定。


    低語問道:“真的無法除掉陳平嗎?”


    他詢問,卻沒有指定對象,內心深處仍存一絲微弱的希冀。


    房梁之上,陰影沉默不語,它能感受到魏無央的絕望,陰影從不涉足朝堂之事。


    他也不關注朝堂內的紛爭,隻要大殿門前沒有人竊竊私語,他就無從知曉早朝上的變故。但他可以推測,陳平連連獲勝,魏無央也曾問及能否下手,他給出了答案。


    自那以後,二人再未提及此事,魏無央深知他的迴答,不行就是真的行不通。


    就如同他了解魏無央,又一次提問,是因為再無他法,準備孤注一擲。


    陰影歎了口氣,聲音悠長迴應:“在北方之城,被鎮北軍與陳家軍重重守衛之下,自然是難以動手。


    除非……”


    他短暫的停頓,並非出於恐懼,而是在斟酌,目光凝視虛空某處,仿佛在做一項重大決定。


    魏無央聽到這半句,心提到喉嚨口,卻未曾催促,連唿吸都變得輕微。


    他在等待答案,害怕打擾到陰影的思考。


    片刻後,陰影的聲音再次響起:“除非能讓鎮北王親臨京城。”


    陰影並未抱過高期望,陳平並非愚笨之人,但隻要進入京城,他的防護必定大打折扣。


    兩軍同時調動,那將是謀反的征兆,這是陰影最糟糕的設想。


    一萬士兵,是藩王進京的最大規模,即便如此,也不能一直伴隨左右。


    必須遵從朝廷安排,暫時駐紮周邊軍營,平日近身侍衛不超過百人。


    即便是當年的老鎮北王前來朝見,也是如此,當然,如今的局麵已截然不同。


    陰影在心中為陳平設定了上限,五千精兵足以確保他的安全,也能給鎮北王府眾人帶來些許信心。


    陰影要的就是這個機會,隻要讓陳平安心,就必然會出現破綻...


    在五千年神秘種族中奪取上將的魂石,即便是他,也無法實現,因此暗影計劃的行動核心,隱藏於宮廷深處。


    向皇陛下鞠躬時,陛下身旁最多不過十名隨從,暗影自信能迅速將敵人抹殺。


    至於那些駐守城中的精英,隻需令魏無央調度人手,暫時阻擋,隻需等到北境王的頭顱在高塔尖端懸掛。


    自會派遣軍隊掃清殘局,暗影構思周密,但他隻對魏無央揭示了最終的計劃。


    甚至未提及皇宮內的動手之事,不是害怕魏無央反對,而是無須多餘言辭。


    暗影的目光再次陷入空洞,魏無央別無選擇,而他,隻剩下這最後的一擊。


    手指輕輕撫過胸口,他心中萬千思緒,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心跳如狂風般急促,原來上次的事件已在他的心海留下波瀾。


    暗影意識到,即便並非為了魏無央,他也要除去北境王。


    魏無央陷入沉寂,禦書房內雖有兩人,卻靜得仿佛無人存在。


    他凝視著茶盞,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與此同時,高文麟的府邸,醫師與隨早朝而來的侍衛忙碌不已,眉頭緊鎖,交換著憂慮的眼神。


    似乎高大人的狀況極為棘手,令他們所有人束手無策,當然,也為他們自己增添困擾。


    首席禦醫政深深地歎了口氣,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等待他給出結論,畢竟迴宮後陛下必定會詢問。


    他還需詳盡記錄脈象,首席禦醫政迴想起上次如此疲憊,還是為陳平療傷之時。


    那時他還是掙紮求存的北境王世子,便已迫使二皇子滯留府邸,連皇宮的門都無法踏入。


    高文麟紋絲不動,高家的幾位公子侍立一側,目光清醒。


    首席禦醫政捋了捋胡須,沉聲說道:“老大人這是舊患複發,以往時常感到不適,老夫也曾多次勸誡。


    無奈宰相大人一心憂慮朝政,始終不肯休養,如今病情加重,必須心平氣和,靜心休養為宜啊。”


    基調已定,首席禦醫政說得不急不躁,沒辦法,高文麟緊閉雙眼,沒有一絲暗示。


    據說是最得力的長公子,也隻是低頭望著青石,首席禦醫政暗自思量。


    他們都診過脈,自然明白高文麟在假裝昏厥,還能是為了什麽?


    顯然是不願卷入北境王的混亂,故而誇大病情,為高家找一個請病假的借口。


    然而又畏懼陛下問責,朝堂無人可用啊,更別提天知道高老大人是否會改變心意。


    這可是宰相之位,真能輕易放手?一旦遠離權力中樞太久,恐怕就無法再迴歸了。


    於是首席禦醫政斟酌良久,給出了嚴重到可能下一刻就會逝去,但又不至於嚴重到無法起身參加早朝的診斷。


    其他人紛紛鬆了口氣,其他醫師微妙地點點頭,首席禦醫政的話語雖無用,此刻卻是最安全的庇護。


    脈絡圖已備妥,各種神秘草藥靜待其用,宮廷醫師們匆忙返迴宮殿深處,仿佛置身於魔法的漩渦中。


    他們心知肚明,隨時可能被魏無央這位奇幻國度的統治者召見。歸途中,太醫政以調配藥方為借口,巧妙地提及了高文麟的境遇,暗藏警告眾人切勿妄言。


    然而,太醫院始終寂靜無聲,無人進出。那位被議論的老者,待眾人離去後,才緩慢起身,猶如一位隱藏的巫師。


    大公子親手捧來魔法靠枕,助高文麟安躺。盡管並無重大疾病,這一係列折騰也讓高文麟倍感疲倦,他的年歲已高,平日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此刻,他麵色蒼白,兒女們圍在身旁,表情終於流露出緊張。大公子疑惑地問道:“父親何必如此,如若不願開口,隻需找個合理的借口便好。


    而鎮北王的行為確有不妥,不論出於何種突發狀況或隱秘考量,都應向朝廷呈報奏章才是。”大公子語氣激昂,他並不知魏無央謀害前任鎮北王的真相,在他眼中,帝王似乎過於斤斤計較。


    但他記得父親的教誨,天下重於一切,於是他又道:“別說北方之地,即便是禦北城,亦是大魏疆域之魂。


    非鎮北王府所有,那世襲的爵位亦是朝廷賜予。”


    話音未落,高文麟猛然拍打床榻,銳利的目光掃過兒女們的麵龐,冷冷發問:“你們也都如此認為嗎?”


    高家兒女一時愣住,顯然父親已被激怒。他們心中迴味大公子的話語,卻找不出何處惹怒了高文麟。他們隱約感到此事與鎮北王有關,但高家家規,講真話,絕不揣測父親的意圖以逃避責罰。


    於是他們異口同聲道:“沒錯,孩兒也是這般想的。鎮北王府或許遭受了誤解,但君命難違,即便官員僅是調動,孩兒早已覺得事有蹊蹺,鎮北王府恐怕懷有叛逆之心。”


    這些已是朝廷公開的共識,如今在家中,他們直言無忌:“父親教導我們,不應隻關注個人的得失,要以天下為重,現在怎麽會……”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並非指責高文麟,而是聽著就感受到了早朝時的緊張氛圍。也許父親需要些時間,才能找出應對之策。


    高文麟失望地搖頭,等待片刻,無人提出異議。他的聲音漸趨冰冷:“糊塗,我告誡你們以天下為重,並非指以帝王為重。”


    他搖搖頭,瞪視兒女們,提醒他們:“這個世界並非一開始就屬於魏氏一族......


    然而,一旦烽煙四起,民眾必受煎熬,屆時,楚國鐵騎,秦國猛獸,乃至無數國度的窺探目光,都將聚焦魏土這一片神秘之地。


    即便鎮北王英勇無雙,也無法獨自承載這北方疆域的壓力,畢竟,一方勢力,再強亦有其限。”


    高家眾子聞言皆是一愣,他們後知後覺,察覺到高文麟的話語中,忠心的對象似乎一直是那位天才,而非大魏王朝。


    難道是他們誤解了?


    見眾人陷入沉思,高文麟揉了揉眉心,語氣稍稍柔和下來。


    過往顧慮重重,有些話未曾直言,如今卻是揭曉的時刻。


    高文麟輕啜一口靈茶,緩緩道:“若鎮北王真能抵擋秦軍,令諸國畏懼,不敢輕易侵犯。


    百姓的生活豈非會比現在更糟?關鍵在於,我們無法撼動王的心意,那麽隻能……”


    高家長子眼眸閃爍,心頭驟然一緊,預感到父親即將說出的將是駭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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