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早已得知消息,北鎮軍斥候四處偵查,秦將軍派兵一動,便被嚴密監視。


    等待許久,終於目睹隊伍調動,斥候立即飛馳迴報。


    雙方都蓄勢待發。


    劉三的手指微顫,緊隨陳平,又一次開口:“王爺,攻打黯城需速戰速決,必須倚仗騎兵。


    末將不多言,但此刻敵人攻城,步兵足矣……”


    陳平無奈望向他,理解劉三的焦慮,對北鎮軍而言,主動出擊還是初次。


    除了駐守小城的康成,以及尚未麵對敵人的康成以外,


    所有人都經曆了一場酣戰,唯有劉三還在等待。


    但康成的情況不同,陳平已派人傳達訊息,計劃臨時變更。


    四個城池或許不必參與,隻需兩個城池的兵力前往鹽邑。


    康成需引導敵人走向預定路線,不可讓他們任意屠戮小城百姓。


    小城守軍人數稀少,承受不住真正的激戰,但全力攔截也不妥……


    劉大壯為他們所有人策劃了一個驚奇的轉折,因此康成麾下的使命無比艱巨。


    而劉三,他已經反複詢問,深知一旦這些援軍被清除,鎮北王便會迅速率軍返迴護北要塞。


    劉三察覺到陳平的焦慮,深信這與他對崔玉透露的秘密息息相關。


    連木延這兩天也秘密找了他兩次,急於探尋那天究竟聽聞了何事。


    陳平雖未明言不可泄露,但事關老王爺之死,劉三依然不敢冒險言說。


    他隱約揣測,陳平急切地想要迴去,是為了向朝廷發起挑戰。


    許多指令都是通過他傳達給朱三的,想想看,陳圖生已被囚禁,加上康成名冊上的那些人物。


    最關鍵的是,王爺已令霸天寨全體奔赴護北要塞,甚至帶上所有相關人員。


    與梁侯爺對抗,就意味著與朝廷正麵對決,這個現實讓劉三唿吸急促。


    他們都等待著這一刻,皇帝始終壓製著北方,現在是讓位的時候了。


    劉三爭的並非此刻的功績,他憂慮的是,待陳平攻迴京都時,自己可能不再被重用。


    即使未曾迴頭,陳平也能感受到背後熾熱的目光,無奈地轉身吩咐:“去準備吧。”


    陳平的話音剛落,劉三的眼中閃爍著光芒,雙手緊握成拳,難以置信地追問:“王爺是要將這場戰役交付末將指揮嗎?


    真的嗎?”


    木延整頓軍務後登上城牆,恰巧聽見此言,不禁搖頭一笑:“劉將軍覺得有困難嗎?”


    隨即轉向陳平,恭敬地請求:“不如還是讓末將來吧,陳家軍必然……”


    劉三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料到木延會有此舉,這是在為難他嗎?


    不,這是激動!


    他一把拍在木延肩頭,立即領命:“末將遵命,立即出發,絕不辜負王爺期望!”


    話音未落,他已經飛奔下城牆,口中仍高唿副將:“整軍,快,終於輪到我們了。”


    緊接著是一片歡騰之聲。


    陳平輕拍木延的肩膀,淡笑道:“你為何逗他,劉三可真的會跟你較真。”


    木延上前幾步,與陳平並肩而立,雖然遠方還寂靜無聲,但很快將有大批兵馬疾馳而來。


    木延微笑迴應:“王爺又何嚐不是如此,您特地帶劉將軍前來,可不是僅僅讓他隨行,否則何必叮囑末將與萬濤將軍。”


    這個命令早在出發前一天深夜就已下達,專門針對他與萬濤。


    他們被要求一路潛行至小城時,將劉三的部屬全部帶走。


    隻有劉三這樣心懷大誌的人,才會對此毫不懷疑,木延說著,仿佛想起了什麽趣事,不禁笑出聲來。


    一手遮麵,片刻後才收斂,神秘兮兮地湊近陳平,低語:“出發前,是末將去告知劉三將軍的部隊的。”


    陳平輕輕揚起眉毛,這個狀況他心中有數,由於未曾事先告知劉三,免得他在麵對木延和萬濤的挑戰時陷入困境,陳平特意留下了一封法術印記的手書。


    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難道出現了變故?”


    陳平的沉默,並非如木延所想的那樣是為了戲弄劉三,而是他有意磨礪劉三的意誌,此人一旦踏入戰場,定會成為猛虎般的將領。然而,在日常中,他卻不願動用智慧,僅在抵擋楚兵和秦軍的北方邊境還能應付。


    但現在……


    陳平的目光漸深,是時候向大魏的核心地帶挺進了,無論給出何種借口,甚至揭示鎮北王之死的真相,魏無央也能輕易應對,他可以將責任推諉給某些大臣,稱自己受了蒙蔽。


    然後采取必要的措施,那時陳平的處境就會變得被動,臣子質詢君主,本身就是極大的不敬。


    手指輕撚,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可惜,魏無央的計策注定要落空。


    而他這邊,如果要用劉三,就必須把他錘煉成可用之才,不能讓事情出現混亂。


    看到陳平誤解,木延連忙搖頭澄清:“並非如此,隻是末將在取出您的法術手書前,副將就已經激動不已,還問是否由他來指揮戰鬥。”


    木延也希望讓陳平更了解這些副將的性格動態,每位追隨主將多年的副將,實力都不容小覷。若真到了關鍵時刻,他們都能直接頂替上來。木延至今仍能清晰地迴憶起當時的情景,劉三的副將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立刻出去整頓隊伍,比任何人都要迅速。


    陳平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麵,倒並未責怪木延沒有按規定檢查法術手書。鎮北軍一貫紀律嚴明,自他接手以來,更引入了許多先進的戰術理念。


    唯有那些過於僵化的規定,他並未過多強調。鎮北軍與陳家軍每日混雜訓練,如果劉三的副將連木延都不信任,那他才真正會擔憂。


    手指輕叩著城牆,低聲問道:“城內的狀況如何?這場戰鬥過後,我們隻有一晚的休整時間,軍隊必須盡快返迴禦北城。”


    木延的表情也變得嚴肅,稍作計算後,他猶豫地迴答:“百姓還算安好,您挑選的人真是有才幹。他們隻看了看名冊和一些雜亂的信息,就理清了狀況。之前有過服役經曆,隨時能投入戰鬥的士兵,都被安置在一個地方。我們的人都嚴密監視著,絕不會出錯!”


    人數眾多,足足二十多萬,無法屠殺,也無法在幾個時辰內徹底解決問題。新任太守甚至連向陳平親自匯報的時間都沒有,便委托木延幫忙轉達。


    有了陳平預留給他們的精銳部隊,太守有信心不會出亂子,接下來就要看他的調度手段了。


    陳平點頭,至今他對這次行軍的執行感到滿意。許多安排都是臨時調整的,但執行起來果斷有力,傷亡遠小於預期……


    正當此時,蹄聲如雷,陳平與木延一同凝目望去,原本寧靜的土地此刻已是塵土彌漫,大軍浩蕩,數目顯見不菲。木延困惑地問:“這位秦將軍竟傾巢而出?難道他不怕他的要塞失守嗎?”


    陳平早已從斥候口中得知詳情,此刻並未過於驚訝,他接過令旗,親自握在手中。還不忘轉向木延低語:“他認為本王長途跋涉,深入秦地腹心,盡管他的城池雖小,但四周環山,背後就是秦軍的主力。”


    此言不無道理,然而陳平的目光卻透出一絲寒意:“他必定盤算過,本王若怒火中燒,或許會屠城。”


    不僅是邯城,還有他守護的那座,剛才的爆炸聲猶在耳畔。


    秦將軍如此行事,顯然已做好最壞的準備。陳平冷笑:“秦家之人的確強橫,但也可能失算,如今不正是如此嗎?秦啟以哀兵之姿求勝,秦明則拖延時間以保城池。而此刻來者……”


    陳平輕嘖一聲,未將此人與秦啟相提並論。在他看來,此人既有秦家的弊病,卻又缺乏秦家的果斷殺伐。


    馬蹄聲漸近,陳平手中的令旗驟然揮下,劉三的兵馬早已迫不及待。他們立即奮勇向前,不容秦軍有任何反應的時間,雙方在狹路上相遇。


    這是一場真刀真槍的較量,就連燃燒彈,陳平也未讓士兵攜帶。在迴歸大魏之前,這樣的磨礪機會寥寥無幾,在陳平眼中,這算是無驚無險的曆練,自然不容錯過。


    陳平的目光越過密密麻麻的秦軍,望向遙遠的天際線……


    那邊,便是秦國的王都,陳平心中暗想,他無意奪取那座小城,但讓秦國陛下頭疼的事,他倒是樂此不疲。常言道,將領的性格決定了軍隊的風貌,劉三的部隊一入戰場,便如猛虎下山。


    陳平高舉的令旗變幻兩次後,幹脆放下,苦笑道:“劉三作戰時,是最不需要指揮的。”


    這評價難以界定是褒是貶,身為將領的木延一聽便心領神會。他笑著點頭附和:“王爺所言極是,省得劉三將軍還要分心去看令旗。”


    士兵們都衝鋒在前,有時還需退迴,劉三的這個習慣陳平早有察覺。起初,他還頗感憂慮,畢竟兩軍交鋒,無人能顧及周遭變化。


    令旗不僅僅用於指揮,關鍵時刻還能提醒,然而經過幾輪觀察,陳平發現劉三天生就是為戰爭而生的。他懶得去看令旗,卻對敵人的旗語觀察入微,甚至能預判每次陣型的變化。


    陳平一度以為這是特意訓練的結果,曾試圖詢問,未曾想劉三一臉困惑,完全不明白“觀察”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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