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秦國問責的秘令仍不斷地送往楚宗,但楚宗卻一直置若罔聞。


    最初卻是秦國欲與楚宗聯姻,隻是楚宗並未明確答複。


    盡管秦修者已損失殆盡,楚宗弟子亦自身難保,但這等機密之事,本不應由崔玉得知。


    崔玉步步受製,即便籌謀深遠,亦非 taizi 所能泄露,除非是那位殿下親自出手……


    陳平神情漠然,徐徐言道:“秦修者與楚宗地界相隔,之間橫亙著大魏疆域。


    一旦放任對方占據一處城池,便是為自己增添一分危局,即便他們有聯合之意,


    也必定會忌憚對方在背後捅刀,在對抗大魏兵馬的同時,還需防範自家同僚。”


    說到此處,陳平忽然一頓,冷笑續道:“你意指秦修者與楚宗弟子在此之前必有勾連,


    且確信彼此不會聯手鎮北王府的力量。”


    對此情況,除去先鎮北王尊者的離世,陳平難以想到其他可能。


    崔玉的笑容漸漸褪去,反問道:“王爺莫非不信?”


    陳平搖頭道:“不,本王以為這正是事實所在。”


    崔玉語塞,險些脫口而出:既然信之,則何來故意刁難?


    隻見陳平自懷中取出一張卷軸,輕輕展開置於桌案之上,並推向崔玉麵前。


    那是 taizi 所繪的一半私印圖樣。


    陳平的話語隨之響起:“麵對小城,你身為 taizi 的追隨者,還是堅守城防的將軍?”


    崔玉的神色首次發生變化,他明白陳平正在試探他的立場。


    手指緊握至泛白,崔玉黯然迴應:“taizi 與王爺的目標或許殊途同歸。”


    他長歎一口氣,又驟然昂首道:“王爺,鎮北王府乃大魏皇朝冊封之地。


    王爺無法要求所有人唯獨忠誠於您,除非……”


    後續話語崔玉未敢言明,但陳平已然心領神會,他微微揚起眉毛,寒聲道:“你可知湯國之事?上一個如此直言之人……”


    崔玉心中明了,陳平正是憑借著寧遠城的那一役,揮灑出陳家軍的無邊威勢與赫赫威名。


    其目光漸趨淩冽,崔玉沉聲道:“殿下之意,可是認為對抗北鎮仙王府不會有好下場?”


    陳平搖頭,麵容冷峻地迴應:“本王曾經向他詢問過一個問題,若再遇昔日之事,他會作何抉擇?”


    崔玉雙瞳微瞠,此事他並不知情,但必定關聯到那寧遠城大戰之後。


    何以抉擇?


    湯國已給出了答案,未曾遵旨,看來陳平此言是在警告?


    陳平陡然起身,森寒地道:“如今本王亦賜予你一次機緣,若欲為太子效力,便在此耐心等候。


    相信崔大人想要離去,並非難事。


    然而你身為小城的防守將領,本王允許你一同離開。”


    陳平所言絕非僅指跨出眼前的門戶,更有後續的重大計劃。既然陳平親自到來,目標無疑是秦軍無疑。


    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刺骨:“勿以你之心揣測真正的北鎮仙王府,你還未達到那個資格。”


    崔玉抬首,與陳平冰冷至極的眼神相對。


    陳平一字一句地質問:“你口中所謂的忠誠,本王不屑一顧,崔大人可曾坦誠相告,你忠於何人?


    太子殿下尚未登基為君,你身披大魏朝服,受領大魏朝廷俸祿。”


    轟!


    崔玉瞠目結舌,無法言語。


    因陳平所言並無謬誤,即便他有一萬個借口,也無法否認自己並非太子府之屬官。


    陳平逼近一步,語氣愈發寒冷:“崔大人可曾憶及你的職責所在?又是否清楚,在你能離去卻未曾離去的這段時日裏,


    小城中有多少百姓被迫賣兒鬻女,又有多少無辜之人枉死?”


    陳平自然怒火中燒,總有人自居道德高地,手持指責之劍對他人的行為評頭論足。


    滿朝文武皆渴望踏著北鎮仙軍的屍骨攀升官位、斂財致富,一旦秦軍壓境,卻又瞬間想起依賴鎮北軍。


    陳平已然立於桌案之前,俯視崔玉,質問道:“你與太子殿下是否仍沾沾自喜,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陳平並未等待崔玉迴答,嗓音更加冷漠:“你既領了武職,便應保境安民,切莫涉足陰謀詭計之道。


    否則便退歸太子府,本王尚能敬重你那份率真之情。”


    陳平冷笑一聲:“假使本王今日不曾前來,崔大人可知三日後會有何種結局?


    秦軍屠城之時,那時無人能夠阻攔,你可有膽量邁步外出親眼目睹?


    你手下有一位親衛,曾聽令城守犯下過錯,深深愧對你,至今仍在尋求贖罪。”


    此刻,崔玉身上的長袍已被冷汗浸濕,隻見陳平挺直身軀,淡漠說道:“本王後悔給予你這次機會!”


    陳平並非湯國。


    言畢,陳平轉身離席而去,剛邁出大門,緊隨其後的腳步聲便響起。


    崔玉澀然抹了一把臉頰,含淚追問:“秦軍真的會屠城嗎?”


    他目不轉睛地凝望著陳平遠去的背影,亟待得到否定的答案。


    此時的崔玉,依靠的都是太子府傳遞的信息。然而,連陳平都能知曉的事情,隱藏在方府中的探子豈會毫無察覺……


    陳平並未迴首,僅以微步一頓,冷笑一聲:“崔閣主欲聞何事?


    在汝抉擇之際,便已注定要直麵所有挑戰!”


    劉三自幽光中走出,長久以來他一直在門口潛伏警戒,雖未將每一言盡收耳底,卻也大致掌握了談話內容,口中啐罵道:“貪權之輩,你愧對全城黎民。”


    再次抬首之際,崔玉的眼眸已然泛紅,低聲迴應:“如今在下乃是此小城的戍衛大將軍。”


    陳平步伐不止,眼見即將走出庭院,心知崔玉是故意被捕入內,那麽該院落的防衛自然不必掛懷。崔玉趕忙小跑跟上,擋住了陳平的去路,誠摯地道:“對於此處地形,在下頗為熟悉,王爺若有所圖謀,是否容許在下引路前行?”


    顧慮陳平或許會拒絕,崔玉連忙補充:“在下雖有過失,然而王爺肩負北方安定大任,必不願令鎮北大軍徒作犧牲吧?”


    陳平深深地望了一眼崔玉,取出一幅秘境圖問道:“除去這二門外,小城尚有何其他出入之口?”


    表麵上的一切自然不會有問題,不過正如禦北城與鹽城一般,其中還隱藏著一些應對突發風雲的秘道。


    崔玉立刻俯首細觀,地圖繪製得極為詳盡,標記出了互通的兩座城門以及其駐守人數。然而他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談及正題,崔玉的臉色立時變得嚴峻,指尖指向圖上的另外兩處:“此兩地各有一隱秘小門,常以枝葉遮掩,從未開啟。正是以防重兵圍城之時,便於突圍或撤離。”


    陳平點頭認可,取過墨晶筆在這兩處畫上了標記。


    崔玉的手指重新迴到主城門的位置:“此處防禦皆顯於外,實則另有一層暗防,時而會在陰影之中顯現,他們是……”


    崔玉的話語帶著一絲嘶啞,甚至不敢直視陳平的目光,沉聲道:“是秦軍。”


    陳平聞之心中一驚,他已經竭力設想最糟糕的情況,卻未曾料到竟然會有秦軍戍守此城。


    他輕笑一聲,問及詳情:“共有多少人馬?由何人統率?”


    崔玉思量片刻,方才吐露數字:“總計五千兵馬,並非全駐於此門,他們並不歸屬本城管轄。”


    即便崔玉也不知曉這些人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此地,平日更不曾與其一同巡邏。直至崔玉發現異常並詢問城守之後,方得知那些乃是他所謂的私人護衛。


    城守地位獨特,雖然並無爵位加身,但 若要硬說他有權擁私衛,也沒有人能夠反駁。經過崔玉的一再爭取,他才死咬著隻有五千人,且嚴禁接近重要防線區域。


    陳平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抬頭凝視崔玉,迫問道:“你能否確信他們不知曉小城的具體布置?並且未曾額外增派兵力?”


    此刻並非戲謔崔玉,陳平必須得到確切的答案,一旦情報偏差過大,則他的計劃便會陷入險境。


    崔玉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搖頭道:“在下不敢擔保,尤其是在被囚禁之後。”


    此刻城內的布防恐怕已被他們徹底摸清,但……


    崔玉目光凝視著陳平,言道:“王爺的計策自是無需仰仗守衛軍之力量。”


    見陳平頜首讚同,崔玉方才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氣,說道:“若僅擔憂秦國修士的數量,我已遣人密切監視。


    據情報所知,敵軍應不過五千之眾,即便稍有遺漏亦不足為患。”


    顧慮到陳平或許對此狀況不夠明了,崔玉特意向他解說:“在這座邊陲小城,秦修者受民眾歡迎的程度遠超我們大魏。


    他們並無隱藏自身的必要。”


    實則崔玉早已對各個關鍵地點核查多次,特別是方府主宅,確保沒有任何疏失後,陳平才鄭重地將那份藏匿修為波動的地圖收入懷中。


    揮手喚來劉三,他下令道:“速去通知萬濤元帥,分兵四路,每一座城門都不得忽視。


    疑兵行動需迅速,此刻秦國對我此地的監視正緊。”


    劉三領命離去後,陳平便帶著崔玉沿著預先規劃好的路線行走,這條線路便是由崔玉提供,他身為文官,並不具備如同陳平與劉三一般的武力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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