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知退朝後,隨著宮女和太監來到了新的住所——潛邸,曾經的趙王府,如今的秦王府。


    這座府邸經過多次修繕擴建,已變得恢宏至極。


    朱紅色的大門上鑲嵌著金色的門環,九九八十一顆門釘整齊排列。


    門口兩側的石獅子栩栩如生,威嚴凜然。


    府中亭台樓閣、花草樹木錯落有致。


    王府位置稍微有些偏僻,因為蕭璟當年不受重視,要不是因為戾太子步步緊逼,蕭璟也不會發動奪門。


    如今,這座王府已成為秦王府,而蕭行知也成為了這裏的主人。


    風刀、霜劍和張仕接到旨意,早已在門口等候。


    蕭行知剛跨過門檻,就看到三人站在那裏。


    張仕跪倒在地,掩麵痛哭,聲音哽咽:“奴才……嗚……奴才叩見秦王殿下!”


    風刀和霜劍則單膝跪地,手握長劍撐在地上,齊聲大喝道:“叩見秦王殿下!”


    蕭行知微笑著走上前,扶起張仕,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風刀和霜劍的肩膀,將他們也扶了起來。


    “你倆也來了。”蕭行知欣慰地說道,“好了,哪有那麽多禮數,咱們還像之前那樣,別動不動就跪。”


    蕭行知的身份雖然變得尊貴,但他一直把他們視為自己的朋友和夥伴,而不是下屬。


    來到京城,還有三個夥伴,也不怕孤單了。


    霜劍嬉皮笑臉道:“嘿嘿,那屬下還是稱您為先生啊,都叫順口了。”


    風刀嫌棄地瞥了霜劍一眼,但也是點了點頭,還是老樣子不愛說話。


    蕭行知敲了霜劍一下,笑罵道:“瞧你這德行,隨你便。”


    “嘿嘿。”


    蕭行知扔給張仕一塊令牌,張仕像是接寶貝一樣將其接住。


    “王府以後就由張仕你來管,沒問題吧?”


    張仕激動的說話都不利索了,嘴巴止不住的顫抖,“沒問題,沒問題,奴才願為主子赴湯蹈火!”


    蕭行知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便要宣布秦王府的第一件事。


    “首先,我不知道聖上怎麽想的,給了一堆人,賞了這麽大一座府邸,就隻給了二十兩銀子!”


    霜劍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問道:“才二十兩?屬下一顆金豆子就值二十兩了!”


    張仕也是一臉為難,“主子,不是奴才不行,二十兩在京城就算隻買粟米或大米,也隻夠咱們全府吃兩天的……”


    “不過還有個壞消息,這二十兩一會還要拿去城東酒肆客棧還錢……”


    蕭行知甩了甩袖子,鄭重道:“所以我決定,中午咱們全府上下,一起去崔丞相家蹭飯,順便帶點酒迴來。”


    “晚上再去舅舅家蹭飯,同樣還是順點酒迴來 。”


    霜劍好奇的湊上來,問道:“還拿酒迴來啊?先生,我最愛喝酒了,嘿。”


    蕭行知白了霜劍一眼,心裏一萬個掙銀子的辦法都因為沒有本錢而被否決掉。


    先蹭飯,把那些個黃酒還有糟糕透頂的糧食酒全部搜刮來,用後世的“蒸餾”技術,將其做成高度白酒。


    這是成本最低的法子了,製鹽雖然簡單,利潤高來錢快,但是背後的利益牽扯太大,走在路上極其容易“落水”。


    “廢話不多說,王府全部的人在門口集合,準備出發,目的地,梁國公府!”


    ……


    “閨女,爹怎麽感覺渾身發寒呐?”


    崔旬唉聲歎氣的,與崔婉鳶對坐在一張小桌前,等待下人將飯菜端來。


    崔旬的夫人嶽氏,也在十年前撒手人寰,偌大的國公府除了下人,就隻剩父女二人。


    崔婉鳶趕忙的來到崔旬的麵前,關切詢問道:“爹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郎中來看一眼?”


    “沒事,就是慌。”崔旬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閨女啊,你以後可得少跟秦王來往,他不是好人呐!”


    一說到這,崔婉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宴會上大出風采的蕭行知。


    崔婉鳶語氣略帶羞澀,聲如細蚊:“爹你瞎說什麽呀!女兒隻是看他…看他一直受欺負,一時氣不過而已,爹你可別誤會。”


    崔婉鳶見崔旬沒事,就坐迴來了自己的位置。


    “真的爹不騙你,就今兒早朝,秦王差點給你爹整死,真就是差點迴不來了!”


    早朝的事,崔旬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突然,國公府的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來,還在門口台階上摔了一跤。


    “公爺!大事不好啦!秦王……秦王……”管家撐著房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秦王怎麽了!他造反了?!”崔旬蹭的一下就跳起來,完全看不出一點毛病。


    崔旬的心髒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一聽見秦王兩個字,心都差點從胸膛裏蹦出去。


    “您先緩緩,先別急。”崔婉鳶也是急忙起身,“重新說,秦王怎麽了?”


    管家深唿吸了幾下調整唿吸,焦急說道:“秦王…秦王帶了七十個人,賴在客堂不走啦,說要吃飯!”


    “嚇死我了,吃個飯而已……”


    “什麽!七十個人!他把王府的人全帶來了!”崔旬剛坐下,又跳了起來。


    這次崔婉鳶和崔旬麵麵相覷,心說這秦王真是奇葩,帶著七十個人蹭飯?


    崔婉鳶小心翼翼向崔旬問道:“爹,要不就讓廚房再做點吧,秦王來都來了…”


    說完,崔旬不敢置信的盯著崔婉鳶,一臉傷心的模樣。


    “閨女,你這就胳膊肘往外拐啊?爹心痛啊!”


    “爹你看著辦吧。”崔婉鳶也知道這可能有些離譜,紅著臉低下頭去,不再去看崔旬。


    不大一會,又跑來一個圍著圍裙,手拿鍋鏟的廚子跑了過來。


    “公爺不好啦!秦王把廚房的糧食飯菜,還有地窖裏的酒全搬空啦!”


    聞言,崔婉鳶亦是瞪大了雙眼,崔旬則是氣得上蹦下跳,完全沒有一點丞相的樣子。


    “地窖裏的酒可是價值幾千兩白銀啊!他怎麽敢的呀,秦王給銀子沒有!”


    崔旬滿臉痛苦咆哮吼道。


    哐當!


    “沒…沒有,秦王說,您如果要銀子,就去找聖上或者太子要銀子去……”廚子被嚇得鍋鏟都掉在了地上。


    崔旬氣血上湧,隻覺得腦袋一沉,直接癱坐在凳子上,全身的精氣神仿佛都被抽幹了。


    崔婉鳶低著頭,麵帶幾分嬌羞,心道這秦王蕭行知果然與那些紈絝二世祖不同。


    且不說容貌過人,顏如宋玉。


    還有才華,有個性,膽子大且不拘一格。


    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崔婉鳶輕咬嘴唇,左手捏著右手食指頗為糾結,試探問道:


    “爹……要不然……這些就從女兒的嫁妝裏扣吧……”


    “哈哈哈!哈哈哈!”


    崔旬聞言,瘋魔般的笑了笑,一頭栽倒裝米飯的木桶中,昏死過去。


    管家見狀急忙大喊:“快!快叫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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