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想,你會想明白的。”


    蕭濟烺言語輕浮,看向蘇吟的眸光熾熱,盡是欲望。


    “民女卑賤之人,怎配得上世子萬金之軀。”


    話雖如此,可蘇吟內心絕望,不赦之罪,就算拿出再多的錢有什麽用。


    說的話也不過是自己騙自己,自欺欺人罷了。


    “若是成為親家,在這廣陵,還有誰敢難為蕭行知?你說是嗎,蘇二姑娘!”


    蕭濟烺朗聲大笑,最後的蘇二姑娘四個字說的極重,生怕不知道蘇吟不知道似的。


    蘇吟在蘇府多年,自然不是傻子,也明白蕭濟烺的意思,但她還是試探地問道:“可是大姐已經有婚約了。”


    蕭濟烺知道蘇吟在裝傻,他也不惱,對於這種美人要的就是有耐心,笑道:


    “本世子斷然不會做出搶親這等卑劣之事,隻是蘇二姑娘你,不是還沒有婚約嗎?哈哈。”


    “明說了吧,隻要你嫁進王府,不僅能享受錦衣玉食,你的心上人蕭行知也能平平安安一輩子。這筆買賣,很劃算吧?”


    蕭濟烺雖然是笑著說話,但是在蘇吟的眼中,卻像惡魔的沉吟。


    他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插入了蘇吟的心中。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蕭濟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要用她的人生來換取蕭行知的平安。


    蘇吟心中一陣苦澀,淚水奪眶而出。


    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為了蕭行知,為了那個在寒冬為自己遞來半碗熱粥的蕭行知,她別無選擇。


    蕭行知與自己的大姐有婚約,他作為庶女,隻能愛意深埋於心底,默默祝福蕭行知。


    可愛意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要永遠埋藏。


    蘇吟緩緩地抬起頭,眼神堅定地望著蕭濟烺,聲音略帶哽咽,說道:“好,我答應你。但是我要先見到他才行。”


    蕭濟烺聽到蘇吟的迴答,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點了點頭,笑道:“放心吧,本世子說到做到。隻要你跟著本世子,蕭行知自然會平安無事。”


    蘇吟強忍淚水,她知道自己從此就要陷入一個無法逃脫的漩渦,成為一個籠中的金絲雀,人生也止步於此。


    但是為了蕭行知,她願意付出一切,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一瘸一拐的轉身離去。


    我願墜入無間地獄,換你一世平安......


    可是兩人都不知道,蕭行知早就脫離困境,並成為廣陵王心中最重要的幕僚先生。


    ......


    蕭行知離開以後,發現無處可去,身無分文。


    就隻能返迴廣陵王府,在廂房睡了一夜,護衛拿來一套繡著竹葉的白色束腰長袍給他換上。


    蕭行知坐到木桌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麵容俊美邪魅,而氣質來自千年後的自己,冷酷不羈。


    令人為之傾倒。


    “主子,王府教書的先生給您找來了。”張仕走到蕭行知身後,恭敬地躬身行禮道。


    蕭行知揮袖起身,轉身笑道:“唉!我說老張,我不是說了嗎,別給我行禮了,怪難受的。”


    “禮不可廢。”張仕露出一個笑容,心中感動不已,但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


    張仕絕對忠心,也能管住好奇心,蕭行知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絕不會問。


    “切~”


    蕭行知雙手負後,走出臥房,來到前廳。


    廣陵王也是大氣,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家具齊全的大廂房。


    前廳,一位留著小胡子的教書先生坐在桌前,等待蕭行知。


    蕭旻早就吩咐了,蕭行知在府內可以便宜行事,不必上報。


    蕭行知揣著毛筆硯台,大步走來,教書先生見狀趕忙起身。


    “老朽劉默見過蕭先生。”


    蕭行知聞言一笑,自己才十八歲的年紀就被人叫先生,就是在原來的世界也才二十歲而已。


    “先生不敢當,隻是這次叫您來是要商量一下發兵檄文的事情。”


    蕭行知微微一笑,示意老先生坐下,他自己則將紙筆擺在桌上。


    “檄文?又要對景國出兵嗎?”劉老先生詫異問道。


    蕭行知聞言微微搖頭,說出了一句駭人聽聞的話:


    “非也!發兵檄文的內容乃是奉天靖難,以清君側之惡!而朝廷占了大義,隻能用清君側的名號嘍。”


    撲通!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蕭行知疑惑地扭過頭,就看見張仕倒在地上,麵色蒼白,渾身發顫。


    “老張你發什麽癲?至於嗎嚇成這樣?”


    蕭行知剛伸出手想要扶起張仕,突然想到屋裏還有一個人。


    萬一張仕有什麽事要說,還是不要讓別人聽見為妙。


    “真是不巧,我這侍從興許是病了,撰寫檄文的事情就交給劉先生了。”


    蕭行知起身行禮。


    劉默也趕緊起身迴禮,“蕭公子言重了,您先忙著,檄文的事情交給老朽就好。”


    “多謝劉先生。”


    蕭行知目送劉默離開後,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人偷聽,這才關上門,扶起張仕。


    蕭行知低沉著聲音問道:


    “老張,你最近怎麽迴事,從我醒來以後你就越來越不對勁!老實說,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張仕苦著臉,不敢直視蕭行知的眼睛,嘴裏嘟嘟囔囔的,顫動不止。


    他哭喪著臉,直接跪在地上,結結巴巴道:“主子,您萬萬不可做出造反之事,否則...否則...”


    蕭行知聞言,臉色一沉,說道:“否則什麽?如今我已別無選擇,要麽造反,要麽被朝廷處死,橫豎都是一死,我又有何懼?”


    說罷,蕭行知伸手去拉張仕,想讓他起身,可連拉了兩次,張仕仍跪在原地,紋絲不動。


    蕭行知不由惱羞成怒,直接縮迴手,嗬斥道:“你這是何意?昨天也是你要追隨我,如今卻又要鬧事,你究竟想怎樣?!”


    張仕心中委屈至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蕭行知。


    為了不讓他誤入歧途,張仕決定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全盤托出。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把蕭行知嚇了一跳。


    “十五年前聖上登基當晚,已故戾太子餘孽闖進東宮,企圖對太子殿下和主子您下手。”


    張仕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繼續說道:


    “奴才為了保護您,便帶著您藏了起來。一夜過後,奴才又誤信胡妃的話,以為亂黨已經謀逆成功。


    奴才無奈之下,隻得帶著您逃到廣陵王的封地,投靠了蘇家!”


    張仕說完,仍保持著跪地的姿勢,根本不敢抬起頭。


    然而,蕭行知聽完這番話後,卻是一臉茫然。他本是穿越來的,對那些宮廷秘聞一無所知。


    蕭行知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說的我?帶我躲避?那我是誰?胡妃又是誰?”


    蕭行知心中泛起嘀咕,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張仕神色慌張,手忙腳亂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塊沒有鏈子的金鎖。


    金鎖背麵寫著“承安”二字,蕭行知接過金鎖,細細打量起來。


    “承安,蕭承安。主子您本名蕭承安,乃當今聖上的嫡次子,而這金鎖,是皇後還在王府時,在您百日宴的時候送給您的!”


    張仕聲淚俱下地喊道,這一喊,震驚了正在思考金鎖能換多少錢的蕭行知。


    “什麽!嫡次子?!”蕭行知大叫一聲,這一叫,仿佛讓天地都為之一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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