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就在通訊室裏,望著對麵的顯示屏,眼神無波無瀾。在對方聲色俱厲的發表了一番指責言論後,他淡漠的表情,讓對方開始有些不那麽好的預感。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閣下依舊不太適合與我交談。原因很簡單,高高在上的你,並沒有想明白,在我麵前,你的驕傲與資本,到底有多可笑。”


    他掃了一眼對麵會議室的幾位軍人,他並不清楚軍銜製度,但粗略一看,這幾位,應該都是本地軍區的頂尖人物。他也不再多說。


    “你到底想怎樣?”為首的一位中年軍人,似乎是強壓著怒火,問出了這句話。方墨笑了。


    “看來你們是完全沒有想清楚,那麽,接下來,是不是放點煙花給各位提個醒,還是放幾個禮炮助助興呢?”


    對麵的會議室裏,立刻有幾人反應了過來。


    “你敢!!!”一位看起來年紀稍大的軍人怒吼道:“你這是在與整個國家為敵!!!如果你真敢這麽幹,就等死吧!!!”


    而方墨則是輕輕看了對方一眼,老者立刻雙眼圓瞪嘴巴大張著,向前栽倒在會議桌上。


    “我們,可是證件齊全的合法公司。各位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擅自派人闖入,栽了跟頭又惱羞成怒開始強攻,這些行為,怕是都說不過去吧?”


    他看到兩位中年人的臉色,都露出疑惑。又接著說道。


    “我說過了,你們的一切,在我看來,就是個笑話。所以,我最後說一次,想清楚了,再來和我談!”


    隨著顯示屏一閃,通訊被方墨切斷了。而身後通訊室裏的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設備,半晌才抬頭看向房間內的方墨身影。


    “他是怎麽做到的?直接就掐斷了信號?”


    他看著儀表盤上的綠色信號燈,還在一閃一閃的。而站在一旁的慕思媛也是眉頭微蹙,但此刻的她,顯然是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就方先生的手段,這個,怕連小兒科都算不上吧?


    方墨其實並沒有真的,想做點什麽出格的事來,雖然現在的他,雖然扛不住大炮,但讓那些武器無法使用,麟還是能做到的。更何況,他對付人,哪怕數量再多,對他而言,和對付一個也沒區別。


    但那種局麵,他是不想看到的。對方的這種行事作風與高高在上的態度,他也是相當不喜歡。自己已經展示了足夠的誠意與實力,但卻依舊得不到起碼得禮遇與尊重。他有些好笑,是不是“天上”待得太久,已經忘記做人的本質?


    方墨不久後,就接到了一個陌生地電話,ip顯示為帝都。他淡淡一笑,接起了電話。


    “閣下,就是方墨方先生吧。久仰,我就不繞彎子了。就想問方先生一句,意欲何為?”


    方墨聽著對方的語氣,和藹中隱藏著殺機。而他腦中的麟,則是給出了對方的信息:“藺海川,83歲,曾出任華國中央委員會總書記。現居首都郊外。。。。。。”


    電話那頭的聲音,見自己說完,對方半天沒有反應,似乎也有了些慍怒。


    “這可不是合適的溝通方法,莫非閣下是覺得,老頭子也不足與謀?”


    “不不不,我隻是吃驚,藺老爺子居然能主動打電話給我這個籍籍無名之輩。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聽完這席話,對麵的老人似乎是有些疑惑,對方居然知道自己?但聲音中,依舊充滿著威嚴。


    “那方先生,能細說說麽?”言語間,依舊如同之前般冷靜。但老人的心裏,卻是打起了鼓。對方居然知道自己是誰,這背後,怕是沒少下功夫吧?


    次日,方墨和艾利克斯,依舊是在特倫奇的陪同下,離開了地下工廠。他必須盡快去完成自己的試煉,而同時,艾利克斯也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他的父親,病危入院了。


    a國機場,艾利克斯提著極其簡單的行李,匆匆走出大廳。他盡量表現出輕鬆的樣子,但依舊把帽簷壓的很低。


    他不想被監控拍到,盡管他已經離開a國快兩年了。但他也不敢保證,那些手黑心髒的高層,是否還在追捕他這個替罪羊。


    雖然喬治和他保證過,哪怕他就是站在監控下跳舞,那些穿西裝的家夥,也沒可能看到他。但如果肉眼看到他,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一路的小心翼翼,讓艾利克斯的神經,有些過度緊張。以前的他,愧疚於自己的殺戮,通過不斷地尋死,來尋求徹底地解脫。


    但後來遇到了冀與墨,他才明白,自己原來是那麽的懦弱。能和罪惡共存,並保持自身的善良,才是真正的強大。


    他努力的讓自己的每一次殺戮,有了新的意義。但同樣,殺戮帶來的負罪感,依舊如同附骨之疽般,侵蝕著他。而這時候,神讓他,迴到了墨的身邊,那種如同黑白畫卷一般的空靈與孤寂,讓他心疼。他並不了解方墨的身世,更不了解方墨的過去。但他依舊想一直守護在對方身邊,就像使徒,追隨著自己的信仰般虔誠。


    經過了幾個小時不停歇的趕路,艾利克斯終於迴到了家鄉。他在自家的門外徘徊著,他不敢進屋,害怕周圍有人在監視他的家人。


    但他又迫切的,想要知道父親的情況。他連電話都不敢打,因為不管是自己學到的知識,還是墨告訴他的真相,都讓他對自己的國家不再信任。但唯獨,在這個國家生存的人,是他熱愛的親人。


    而此時的屋中,一名五旬婦人,正在焦急地走來走去。她叫瑪格麗特.雷蒙德。她正是艾利克斯的母親。


    此刻的她,內心正在備受煎熬。她非常想打開大門,飛奔到街對麵,把那個高大的身影摟在懷中,好好地安慰他,並牢牢抱緊不再鬆開。


    是的,她早就認出了,那個身影,正是自己那被宣布叛國並逃亡的兒子。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送信軍人口中的叛國者。這兩年來,從未信過。


    但同時她也早就發現,這個不大的小鎮裏,自己家附近,總是會出現一些不認識的人與車輛。她甚至還在家裏的電話聽筒裏,發現了竊聽器。


    瑪格麗特知道,自己這是被監視了,所以在看到兒子的時候,她強忍住內心難掩的激動,沒有出去開門。但看到兒子在附近徘徊的樣子,她實在是不忍心,而就在這讓人備感煎熬的時候,她忽然想出了一個點子。


    瑪格麗特跑去地下室,拿出了以前給艾利克斯過生日派對時的字母彩貼。因為丈夫班納的頑固與健忘,幾乎每年都會給兒子買一次。所以家裏收藏了許多重複的字母彩貼。


    她抱著一大箱子的裝飾物,迴到了客廳。她拉開窗簾,就看到兒子的身影。四目相望,她差點哭出聲。但睿智的瑪格麗特,立刻把手按在玻璃上,像是在抹去玻璃上的汙漬般,輕輕左右搖晃著。


    她害怕兒子隻要一進屋,房子就會被人包圍。那樣眼睜睜看著兒子被人抓走,她會崩潰的。


    拿起那些顏色鮮豔的字母,瑪格麗特精心挑選著。她先是把字母d按在客廳的玻璃上,然後又是字母a。然後似乎是想了想,又把兩個字母拿了下來。然後依次是n、o、g、o,在看到兒子微微點頭後,她又連續的排出幾個字母。那是她在alex小時候,教給他的一種類似遊戲的暗語。因為小時候的艾利克斯,很討厭去教堂。而聰明的母親,就用聖經的頁碼加首字母的方式,來激勵頑皮的艾利克斯,去查看聖經的內容。


    在看到母親給出的暗語後,alex幾乎就要按捺不住內心的悲傷。他強忍著衝動,低下頭。把那些字母牢牢記在心裏。然後轉身離開。而傷心欲絕的瑪格麗特,看到兒子離開的身影,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走到臥室,拿起背包和外套,站在門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才顫抖著手,打開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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