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飯店,包廂內。此刻,馳騁k市黑道數十載的大佬廖坤,正在體驗著,他霸道陰狠的人生中,最後的幾秒鍾。


    他看到老七的腳下,已經空無一物,而那堆銀灰色的物體,還在向上移動著,幾個唿吸間,便已爬到了老七的腰間。老七的下肢,已經完全消失。


    最讓他害怕的是,在失去了腳部支撐的老七身軀,依舊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既沒有倒下,更沒有移動分毫。


    “蠶食!”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能代表眼前畫麵的一個詞。


    其實,他要是能站在老七的對麵,就能看到,老七的臉色,此刻已經變得如同豬肝一樣。雙眼更是一片通紅,仿佛是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由內至外,烘烤著他的身體。


    他的皮膚下,不斷有汗液滲出,大顆的汗珠浮現,順著他的臉滑落。他此刻的表情,隨便誰看出來,他在遭受著無與倫比的巨大痛苦。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被什麽東西啃咬著、吞噬著。時間在此刻,變得極其緩慢。身體傳來的感覺,一口,一口,這種被活生生啃咬的痛,被無限拉長。


    他想喊叫,把那種痛苦發泄出來,然而用盡全力,聲帶依舊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的皮膚、他的血肉、他的骨頭,甚至是靈魂,都在被無數細小的牙齒,啃噬著。鑽心蝕骨的強烈疼痛,讓他的靈魂幾乎都潰散了。


    “不是說人疼到極致就會暈厥嗎?為什麽自己還那麽清醒?”


    他的意識,一直在悲鳴,身體部位在逐漸減少。而一旁,轉動著眼球,看著這一切的廖坤,無法置信的想要驚恐尖叫,卻也隻能幹看著。他感到下身,漲得有些難受。


    而眼前的“方墨”,似乎並不是很在意廖坤那轉動著的、充滿恐懼與絕望的眼神。


    “到你了。”


    這三個字,在廖坤心裏,狠狠地敲下了一記重錘。他肝膽欲裂,恐懼的幾乎就要暈過去。


    身邊幾人都在十幾秒內,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幹幹淨淨,連一點點的渣都沒有留下。廖坤感到,此時自己的腳掌,傳來一陣陣鑽心的劇痛。他想掙紮,想擺脫,想用力嚎叫發泄。但身體依舊被牢牢固定住,他的雙眼也迅速變得通紅。


    “方墨”的表情顯得很是平靜,他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覺得有些過於無聊。廖坤最後一眼,滿目的猩紅中,“方墨”的身影在空氣中消散了。而一直站在牆角的一男一女,方墨曾經的同事,早就已經昏迷了。


    張茜接到了所裏的出警通知時,她正在調查手裏的案子。不是什麽大事,無外乎就是些街坊鄰裏雞毛蒜皮的小問題,但無奈的是,再小的事也是需要出警的。


    而麵對著報警大媽的喋喋不休,張茜一直盡力保持著足夠的耐心,言語小心態度和藹,這是職業操守,但也是社會發展所迫。現在的人,但凡涉及到自身利益,什麽事都是有可能做出來的。所以每次出警,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輿論弄個體無完膚。


    而眼前的大媽,明顯就是一位意識還停留在80年代、心態卻跟上了現代節奏,屬於魯智深與林黛玉的結合體。在給大媽來來迴迴解釋了無數遍,在自家門口放拖鞋架屬於非法占用公共用地,是犯法的行為之後,張茜終於在大媽的罵罵咧咧聲中離開了這個老破小社區。


    她的下一個目標,是不遠處的一家飯店,報案人稱不久前有黑社會威脅她,讓她晚上不能營業。而個把小時之後,她見沒人叫上菜,就壯著膽子去包廂查看。卻隻看到兩個暈倒在地的年輕人,而威脅她的黑社會一幹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張茜來到飯店的時候,正看到飯店的老板娘在招唿小工把兩個暈倒的年輕人抬到外麵,張茜連忙上前:“這就是你說的兩個暈倒在你飯店的人?和你說的黑惡勢力一起來的?”


    老板娘看見一身警服英姿颯爽的美女警察,立刻開始了告狀模式:“警察同誌,你總算來了,這兩人我弄都弄不醒,之前裏麵還坐著幾個人,現在一個都沒有啦。你說我這大晚上的,幾個小時沒營業,人也沒了,這損失,誰給我出啊?!”


    眼看著這40多歲的女老板還準備吐苦水,張茜及時製止,同時伸手去試探兩人的脈搏,仔細感知下,脈搏跳動很強。張茜輕出一口氣,掏出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打完電話後轉頭看著老板娘。


    “這兩人也是一起來的?他們原來在什麽位置?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破壞了犯罪現場!”


    一聽見“犯罪現場”這些個電視劇裏常見的詞匯,老板娘慌了:“警察同誌,他們就暈倒在裏麵的包廂,我可沒犯罪啊。別冤枉我。”


    看到老板娘慫了,張茜心裏暗笑。她再次出言製止了老板娘的哭訴:“帶我去現場看看,再把之前的情況說明下。”


    老板娘忙不迭地伸手向裏麵指去:“就是裏麵那間,門口有個博古架的那間。”


    張茜轉身對著一個年齡約20歲的年輕小工說到:“那就麻煩你在這裏看著這兩人,如果醒了就叫我。”小工頻頻點頭。而老板娘跟著張茜走進了包廂,帶著哭腔說到:“警察同誌,他們進的,就是這間包廂,那兩個人,我進來的時候就倒在這裏。”


    遂伸手指到包廂的右牆角:“我一進來就看見兩人就這麽躺在地上,我摸了摸鼻子,好像還有氣。我怕他們在裏麵憋著,就叫人把他們抬出去了。我隻是怕他們不好受,應該不算破壞現場吧?”


    老板娘麵帶討好的看著張茜,張茜也不迴答。她在包廂門口看了一會兒,又貼著牆角走到另一端,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又迴到包廂門口。對老板娘問到:“你們這裏有監控吧?”


    “有有有!”隨後帶著張茜走到櫃台,指了指收銀台下麵的櫃子:“顯示器在下麵。”


    張茜打開櫃子,一看,果然藏著一台顯示器。她疑惑地看著老板娘:“為什麽藏在這裏?”


    老板娘又開始大倒苦水:“這不都是被那幫殺千刀的嚇的嘛。我看他們都不像什麽好人,怕是要幹什麽壞事。我也不敢攔,想著就留個監控。好歹有個證據抓人。我怕他們要我關監控呀,這幾大個攝像頭裝著。壞人不都怕這個麽?”


    張茜笑了,這老板娘還挺機靈,不過都是些小聰明。她把顯示器抬到櫃台上,打開一看,都是熟悉的界麵和係統,就直接點開了記錄。


    “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兩個小時之前。”老板娘又開始抱怨。


    “那幾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一進來就。。。”


    張茜找到了兩個半小時前的記錄,從門口到大廳。但包廂裏似乎沒有監控,她想了想,又接著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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