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忽然連連咳嗽,嘴中鮮血汩汩而出,看著刀玲兒,無比歉疚:“其他針對你的暗殺,都是我和大哥派人幹的,最近一次你跑車刹車失靈,是二哥讓人幹的。”


    “唉,我們兩兄弟,機關算盡,鬥來鬥去十幾年,可是誰也沒有得到什麽好處……”


    王小石越聽越心驚,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麽刀玲兒要悄悄練武,又隱藏實力,和一群紈絝子弟混在一起,不敢暴露出實力。


    這兩個無良哥哥當真是傷天害理,罪無可赦。


    刀玲兒眼淚水嘩嘩流下,哭叫著:“二哥,我知道,我全知道,但是在我的心中,你們倆都是我的親哥哥,永遠都是。”


    “我知道你們害怕我爭奪家產,所以才處處針對我,我不怪你,求求你別死啊…….”


    刀天華苦笑一聲,喃喃地道:“什麽叫富可敵國,什麽縱橫四海,都是狗屁,哪有活著重要?哪有親情重要?這個道理,我現在才明白過來,可惜已經太遲了。”


    “妹妹,你心地善良,冰雪聰明,父親交給你照顧,我很放心,這輩子犯下的罪孽,如果有來生的話…….”


    他說到這裏,聲音越來越低,終於腦袋一歪,沒有了聲息。


    刀玲兒痛哭失聲,兄妹三人鬥了十幾年,一直到二哥斷氣,才算是消除了心中的隔閡,傷痛難禁,放聲大哭。


    “哈哈哈,刀老二也死了,死得好,刀家的人,死得好。”


    張剛全身關節都被王小石卸掉,此刻聽著刀天華終於斷了氣,頓時瘋狂地大笑起來。


    王小石微微皺眉,刀小玲猶如發怒的幼獸,猛然轉身,手中匕首錚然閃光,逼住了張剛的咽喉:“說,你什麽害死我的哥哥,為什麽設計陷害我刀家?”


    張剛閉上了眼睛,哈哈大笑,狀若瘋狂:“你刀家有這樣的下場,乃是報應。”


    “你去問問刀人鳳,是誰把我父親趙誌海,騙入公海航船上賭博,出老千,導致他老人家輸得一敗塗地,把龐大的原陽航海集團,輸給你刀家?”


    刀家的發家史,刀玲兒倒也不是一無所知,聞言驚愕地道:“你是趙伯伯的兒子?可是我聽父親說,趙伯伯被仇家陷害,全家都跳海自盡了……”


    “哈哈哈,好一個被仇家陷害,刀人鳳居然有臉這樣對你們說!”


    “對,我趙家的確被人陷害,不過並不是所謂的仇家,而是你的好父親刀人鳳。”


    張剛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眼眸之中快要噴出火來,充滿譏諷味道地說:“當年你刀家,隻擁有我趙家一個小小的船塢廠而已,你父親刀人鳳看我家財大勢雄,攀附上我父親。”


    “他花言巧語,也不知道如何,就和我父親結拜了兄弟。”


    “我父親一時糊塗,被你父親帶到公海賭博,竟然輸得傾家蕩產,我祖父氣得一病不起,偌大的趙家煙消雲散。”


    他悲憤無比,字字泣血,刀小玲和王小石都悚然動容,心中頓時相信了幾分。


    張剛全身動彈不得,卻齜牙咧嘴,眸子血紅,狀若魔鬼:“我父親知道被刀人鳳算計,上你家理論,刀人鳳假惺惺的,將我父親哄出了家門,卻暗地裏找人製造了車禍。”


    “虧得我父親福大命大,逃過了一劫,但是卻也雙腿斷折,下半身癱瘓。”


    “從那時候起,天天都有人上門逼債威逼,我母親一個婦道人家,求告無門,被你們逼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最後隻能全家跳海自盡。”


    “嘿嘿,你問問你父親,這一筆血債是不是如此?”


    刀玲兒被過去的這一段秘史,驚得目瞪口呆,隻是下意識地搖著頭,似乎不敢置信,又似乎在逃避什麽。


    張剛眼眸中滿是快意之色,慘笑道:“刀人鳳見我全家跳海,以為奸計得逞,但是老天爺開眼,我趙剛竟然沒有死。”


    “當時我雖然隻有十五歲,但是這段血仇,卻牢記於心,後來我混入你們刀家,為奴為仆,忍辱負重,就隻為了報趙家血仇。”


    他瞪著刀玲兒,咬牙切齒:“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雖然沒有滅你刀家滿門,但是殺了刀家老大老二,也算為我的父母和妹妹,出了一口氣,你們殺了我吧,我縱死無悔。”


    刀玲兒看著張剛怨毒的神色,血紅的眼眸,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可是,你為什麽不害我,我也是刀家的人,我也是你的仇家…….”


    張剛嘿嘿冷笑,昂然道:“大小姐,你小看我張剛了,我這人雖然背負血海深仇,但是卻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害死我全家的,是你的父親和兩個哥哥,和你可沒有關係。”


    “何況當年我餓暈在海灘上,要不是你讓下人背我迴山莊,張剛早已經是一堆白骨,恩是恩,仇是仇,我分得很清楚。”


    刀玲兒看著兩個哥哥橫屍當場,聽著張剛說這些前塵往事,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王小石懶洋洋地在一旁聽著,也不插嘴,到了現在才嘿嘿一笑:“你果然編得一手好故事,不過你這番話,隻能騙騙別人罷了,我問你,你的武藝怎麽學來的?”


    張剛臉上的神色一變,眼眸之中,有著明顯的躲閃之色:“雲陽山莊之中,有很多保鏢和殺手,我跟他們混在一起,自然學會了武藝。”


    王小石嘿嘿冷笑,眼眸猶如釘子,盯著張剛:“就算你偷師學藝,那定向爆破呢?飼養澳洲太攀蛇呢?”


    他慢悠悠地道:“你的武藝,精於暗殺和潛行,這種本事,沒有一流的專業殺手傳授,根本到不了你這樣的地步。”


    “至於定向爆破更是一門高深的的學問,必須得爆破專家手把手教授,差一絲一毫都不成。”


    “太攀蛇產於澳洲,但是真正的太攀蛇性格溫馴,並不主動攻擊人,你用來毒殺花慕容的那條太攀蛇,明顯是雜交品種,才有那樣強烈的攻擊性,隻有專業的殺手組織,才會飼養這種毒蛇。”


    “所以,你潛伏在刀家,絕對不是複仇那麽簡單,你的身後,有一個龐大的殺手集團,對不對?”


    張剛驚愕地看著王小石,忍不住道:“原來那一晚,我沒有成功殺死花慕容,是你在搞鬼?”


    刀玲兒從傷痛之中醒了過來,聽著師父和張剛的對話,驚得呆了,她沒有想到,張剛貌似坦誠之後,居然還藏著這麽一個驚天的秘密。


    王小石聽張剛這一說,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點燃了一根煙,淡淡地說:“隻要你說出你身後殺手組織,為什麽阻礙雅萊國際和百達集團結盟,我可以做主,讓玲兒饒你一命。”


    張剛嘿嘿冷笑,充滿譏諷味道地看著王小石:“我身後的組織,說出來你又能怎麽樣?”


    “我知道你厲害,但是我身後的人物,絕對不是你能對付的,聰明的話,趁早迴家,不然的話,你們幾個,誰都不得好死。”


    王小石哈哈大笑,身上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滾滾而出,看在張剛的眼中,猶如天神一般:“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對付不了的勢力,你說不說?”


    張剛看著他的樣子,腦海中閃過一個莫名其妙的影像,他忽然想起了傳說的那個人,居然和眼前這個人竟然有幾分相似之處,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咻!


    就在此時,一隻黑漆漆的弩箭,從天窗口向刀玲兒射了下來,緊接著又是一支,然後又是一支。


    三支弩箭成品字形,把刀玲兒閃躲的餘地,都完全籠罩。


    弩箭還沒有到身邊,王小石就聞見一股濃重的腥味,知道有毒,不敢怠慢,大喝一聲,竄了過去。


    他摟著刀玲兒接連翻了兩個筋鬥,躲在一個偏僻死角。


    天窗人影閃動,消失不見,王小石心中咯噔一聲,知道不好,竄了過去。


    隻見張剛的咽喉上,中了一支弩箭,流出紫黑色的血來,眼睛圓睜,望著天窗,充滿不敢置信之意。


    刀玲兒也衝了過來,見張剛已經氣絕,頓時一聲驚唿:“師父,他……他死了。”


    王小石點了點頭,微微冷笑:“殺人滅口,好毒辣的手段!看來這夥人針對的,不隻是刀家,還有我們雅萊國際。”


    隻是,雅萊國際是華夏國內的普通企業,怎麽會招惹上這樣毒辣的殺手集團呢?


    王小石心中暗暗想著,滿肚子疑問。


    刀玲兒看著橫屍當場的兩個哥哥,又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淚來,對著大哥二哥的屍首磕了三個頭:“大哥,二哥,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你們安息吧。”


    王小石等她磕頭完畢,拉著她離開了現場,報了警。


    死了這麽多人,不報警的話,無法交代,況且說起來,百達集團也是受害者,有了警方的加入,也是一股力量。


    王小石和刀玲兒開著悍馬車離開金州灣,刀玲兒想起兩個慘死的哥哥,忍不住垂淚不止,又想起無法對父親交代,更是心亂如麻。


    王小石一時也無法勸慰,想起刀人鳳的所作所為,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冥冥之中,難道真有因果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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