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開光,安蕾差點又想笑出聲來,這個窮兇極惡的大梟,硬是被王小石弄成快樂寶寶,好像光頭強似的。


    狗熊兄的臉色卻有些沉重,示意自己的兩名隨從退下,憨厚的臉上,猶豫不定。


    他最後一咬牙:“兄弟,今天白天,要不是你出手相助的話,我一定被子彈打死了。”


    “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老黑雖然粗魯,但是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我今晚過來,是特意告訴你們一個消息,今晚上,有人要對你們動手!”


    王小石和安蕾都吃了一驚,相互對視一眼,王小石臉色隨即恢複如常:“老哥說笑了,侯爺的柳園中,誰敢放肆?”


    狗熊兄紅了眼睛,惡狠狠地看著王小石:“你不相信我?龜兒子,老子受你救命之恩,才冒險過來通知你。”


    “等老子傷好了,非和你鬥個你死我活不可。”


    安蕾沒有想到,王小石一句話,狗熊兄這麽激烈的反應,微微一笑:“多謝你啦,隻是誰要對付我們呢?”


    狗熊兄恨恨地瞪了王小石一眼:“侯爺的地方,不許動手是鐵打的規矩,但是每年聚會,都會鬧出幾條人命。”


    “反正活著的人,也頂多像我這樣,被折斷四肢,然後賠錢了事,侯爺也不會動輒要人性命。”


    “不然的話,王成那個該死的毒販子,也不敢這麽設計老子,麻痹,害得我賠了五千萬,這個龜兒子!殺千刀的.....”


    安蕾和王小石聽著狗熊兄破口大罵,兩人都很無語,王小石沉吟了一下:“那麽,你知道誰要對付我們嗎?”


    狗熊兄嘿嘿一笑:“還能是誰,你們平時和誰鬧得最兇,誰就會對你們下手,這是明擺著的。”


    “黑蠻王?”


    王小石和安蕾同一時間,都想到了河西的黑蠻王。


    他霸占了河西,卻屢屢進犯河東,走私販毒,販賣人口,無惡不作,和王小石安蕾賺錢的路子,大不相同。


    這種行為,蘭花會是絕對禁止的,所以好幾次大生意,都壞在了蘭花會的手中,黑蠻王痛恨王小石和安蕾,這是顯而易見的。


    隻是,黑蠻王和青龍衛交手,都吃了大虧,深知蘭花會的厲害,如今遠在中海,怎麽夠膽和王小石交手呢?


    王小石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狗熊兄泄露了這個消息,似乎也有些擔心,叮囑了兩句,便迴了自己的住處,隻剩下王小石和安蕾。


    王小石知道安蕾害怕,他朗朗一笑,站了起來:“這種小蝦米,無論他偷襲明攻,咱們都不用放在心中,有我呢,沒事。”


    安蕾點了點頭,說實話,有王小石在身邊,安蕾的確不怎麽擔心,兩人站了起來,一起迴房。


    隱藏在暗處的康斯坦斯,做了個手勢,讓青龍衛加強警備。


    阮仇也站了起來,看著康斯坦斯,眼眸中有著些許的興奮之色:“好長時間,沒有看見首領出手了?你猜猜看,今天晚上,他會不會親自動手?”


    “讓主上親自動手,是我們做下屬的無能。我不會給敵人這種機會的。”


    康斯坦斯將手中的巴雷特重狙,拆卸成各種各樣的零件,懶洋洋地迴了一句,頭也不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次奧!”


    阮仇罕見的爆了一句粗口,身形一閃,又不見了。


    飲雪樓一共九層,乃是仿古建築,飛簷鉤角,雕梁畫棟,從下往上,次第縮小麵積,從外表看來,仿佛一座寶塔似的,典雅大氣。


    所有人都知道,飲雪樓第九層樓,是所有人的禁區。


    除了青衣侯爺和崔兇之外,任何人膽敢闖入,一定格殺無赦,哪怕柳連城,也是一樣。


    此刻,一身單衣的青衣侯爺,就在飲雪樓九樓的花廳中,自斟自飲,表情很是悠然。


    花廳之中並沒有電燈,奇怪的是,這小小花廳之中,竟然有著淡淡的柔和光輝,仔細一看,天花板上,竟然鑲嵌著密密麻麻的夜明珠。


    一顆夜明珠當然不足以照亮整個花廳,但是這數以千計的夜明珠,交相輝映,每一顆都散發出淡淡的光暈,整個小廳,便光亮一片。


    隻是,每一顆夜明珠,都價值幾十萬甚至百萬,這麽多的夜明珠,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在青衣侯爺的側麵,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背對著青衣侯爺,正在揮毫寫字。


    他一手多寶塔碑端正雄渾,剛直不阿,每一個字寫完,都深深印透紙背,入木三分。


    這個人的背影,並不如何高大,但是卻給人一種巍峨高聳的感覺,仿佛一座山,高不可攀,望之帽落。


    金麵佛崔兇!


    青衣侯爺似乎並不被崔兇的氣勢影響,凝視著杯子中的酒,沉思著,一言不發。


    兩個男人在一個昏暗的房間中,不說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青衣侯爺和崔兇,卻顯得和諧融洽,似乎兩人之間,已經不需要多餘的話和動作。


    好一陣子,崔兇才將手中的條幅寫好,輕輕歎了口氣,將毛筆擱在筆架上,轉過身來。


    淡淡的光暈下,崔兇的麵目還是模糊不清,臉上似乎罩著一層薄薄的黑霧。


    他逼人的氣勢,讓人不敢抬頭仰望,再加上臉上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讓人更加難以看清五官長相。


    “你的字,又高了一個境界,現在掛出去,國家書法協會的那些家夥,非膜拜不可。”


    站在崔兇的麵前,青衣侯爺似乎格外愜意,欣賞地看著桌子上,一個個入木三分的楷體,由衷地讚歎。


    “萬法歸宗,天底下所有的“道”,悟到最後,都是同一個境界,我相信顏真卿當年,改學武道的話,一定是個不世出的高手。”


    崔兇慢慢地說,他的嗓音很難聽,一字一句,沙啞粗嘎。


    但是,聽在人的耳朵中,卻有一種奇異的韻律感,讓原本難聽的嗓音,變得順耳很多。


    就仿佛鍋鏟和鍋的摩擦聲,固然難聽,但是如果加上了節奏和韻律的話,也是一種另類的音樂。


    “那個年輕人真值得我們出手嗎?”


    崔兇不在討論道的問題,話題轉移,同時眼眸中,也多了幾分神采。


    “值得。”


    青衣侯爺並沒有多說一句話,但是崔兇居然也不多問。


    這兩個人之間,仿佛有一種奇異的默契,隻要一個人決定了,另外一個人不問是非,就一定全力以赴支持。


    “這個年輕人,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家夥,真正的人中之龍。”


    “我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不鏟除他,日後連城一定會毀在他的手中,甚至我們兩個老家夥,也不得善終。”


    這一次,青衣侯爺破例解釋了兩句,崔兇點了點頭,不言不語。


    青衣侯爺似乎已經習慣了崔兇的冷漠,歎了口氣:“這件事,我已經和家主商量過,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高層對這件事,不會太在意。”


    崔兇又點了點頭,低頭看著下麵,淡淡地說:“下麵的行動,已經開始了。”


    青衣侯爺淡淡地一笑:“這隻是開始,如果他連這下都頂不住,也不用我們費心了。”


    站在飲雪樓上,幾個四合院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確是觀戰的最好位置。


    就在此時,聞香小築所有的燈光,忽然全部熄滅了,原本還可以分辨人影,此刻卻漆黑一片。


    青衣侯爺點了點頭:“這一招用得不錯。”


    從青衣侯爺和崔兇這個角度看去,隻見無數條黑影,從聞香小築的角落,貓兒一般,偷偷溜了進去,在昏暗的燈光下,仿佛一條條幽靈似的。


    黑暗之中,無聲無息,聞香小築好像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麽多人溜進去,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石子掉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一點漣漪都沒有泛起。


    十分鍾過後,青衣侯爺的臉色變了,崔兇的神情,也冷冽了很多。


    兩人都是老江湖,當然不會認為這些摸進去的人,三三兩兩約著打麻將去了。


    必有蹊蹺。


    兩人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又一批黑衣人摸了進去,這一次,青衣侯爺和崔兇兩人的神情,都顯得緊張起來。


    雖然假托黑蠻王出手,但是這兩批黑衣人,其實是青衣侯爺的虎賁衛。


    青龍衛有青龍衛,安女王有夜蘭衛,青衣侯爺也有自己核心的力量,就是虎賁衛。


    虎賁衛,大部分都是退伍特種兵,通過種種渠道,匯聚到青衣侯爺門下,然後由崔兇統一調教。


    可想而知,虎賁衛擁有多麽強悍的武力。


    崔兇已經隱隱成為南邊各省的第一高手,他調教出來的弟子,非同小可。


    一般的勢力,別說和虎賁衛為敵,光聽聽虎賁衛的大名,都會嚇得魂飛魄散。


    事實上,虎賁衛也的確沒有辜負青衣侯爺和崔兇的期望。


    這十多年中,虎賁衛成了青衣侯爺手中最鋒利的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方鑄就了青衣侯爺的半壁江山,赫赫威名。


    青衣侯爺相信,就算是華夏最神秘的特種部隊,八部天龍中的任何一部,都不會是虎賁衛的敵手。


    虎賁衛中,突破明勁巔峰的,就有七八人,甚至有一人,已經突破了暗勁層次,加上虎賁衛的頭領柳連城,虎賁衛中,足足有兩個暗勁大宗師。


    這樣豪華陣容,無論那一股勢力,都不能與之相抗,包括天龍八部中的任何一部,暗勁宗師都不會超過兩個以上。


    可以說,在地下世界中,虎賁衛就是所有人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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