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慢慢的上前。


    這次她選擇從大門進,祠堂的布局很大,預示著這裏之前也可能是個人煙稠密的村子。


    祠堂旁的廊柱上書寫著一副板板正正的對聯,“馨香酬祖德,祭用烝嚐,仰酬祖德;盛典肅先靈,禮循昭穆,克序人倫”


    看著對聯上的文字,李依和徐硯還沒有說什麽,反倒是一旁的王露率先紛紛不平起來,蒼白的臉上全是怨懟,“什麽狗屁的人倫,什麽狗屁的祖德,這個村子就不該存在!”


    兇狠惡毒的話伴隨著王露尖銳的聲音,刺的李依耳朵生疼。


    轉過頭去看王露時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紙人已經和王露長在一起了。


    打開祠堂的大門,腐朽充滿灰塵的氣息撲麵而來,嗆的眾人紛紛咳出了聲。


    供奉的蠟燭早已經熄滅,燭台上隻剩下厚厚的蠟油無聲的訴說著往日的輝煌。本該是肅穆整齊的牌位,此刻卻東倒西歪,甚至有些已經裂成兩半。


    “王露,你說的東西在哪裏?”


    “李依姐~東西就在裏麵呀!想要的話,就去拿吧!還有你,徐硯哥,想要的話,也可以去拿哦。”


    此時的王露說話的聲音中摻合著些許童音,在寂寥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滲人。


    意識到此時王露已經不對勁的李依迅速退後一步,和王露拉開距離。


    突然,從祠堂的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牛犇!怎麽可能是你?你不是死了嘛?”


    徐硯在看到牛犇的樣子後,忍不住驚唿出聲。


    “嘻嘻~他早就死啦,死都不能再死啦。”明明是人的身體卻呈現出了詭異的姿勢。


    “玉女,這個身體一點也不好玩,頭都不能掉下來。”男聲混合著童音,朝著王露撒嬌。


    眼尖的李依也發現,牛犇的背後,也背著一個紙娃娃,而那個紙娃娃就是在枯樹上,最後吊上去的那個。


    “別囉嗦了,咱們快去找春生哥哥吧,反正這具身體咱們也不用,吸收完能量後,丟掉就好啦!”


    “嘻嘻~還是玉女聰明~”


    “那當然了。”


    接著,在李依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無論是牛犇還是王露都消失不見。


    空氣中,成熟的青年聲,青澀的少年聲,輕柔的女聲,天真的少女聲,四種聲線在祠堂上空唱著詭異的童謠。


    “嘻嘻~美嬌娘,躺地上,兩眼發黑叫著娘~”


    “娘~你在哪裏,娘~我先不到你嘍~”


    “嘻嘻~水太深,山太高,嬌娘夜裏哭斷腸,吃豬食,躺豬圈,原來嬌娘難生養~”


    詭異的童謠在耳邊迴蕩,讓李依不由得產生了眩暈的感覺。


    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可惜,迴應李依的隻有越來越尖銳的童謠聲。


    眼前一陣陣發黑,意識到不妙的李依,立刻咬破了舌尖。尖銳的刺痛,也讓李依瞬間迴神。


    鮮血在李依的整個口腔中蔓延,可惜,即使如此,李依也在越來越強烈的童謠聲中,暈了過去。


    隨著李依和徐硯的接連暈倒,飄蕩在空氣上方的童謠聲,也漸漸停歇。


    “嘻嘻~我們要見到春生哥哥啦,不知道春生哥哥還認不認得我們。”


    “當然認識啦,我們可是春生哥哥,最好看的作品呢。還有這裏隻有春生哥哥的七魄,還不是春生哥哥呢”


    “嘻嘻~沒事兒,那也快了呢~”


    等再次醒來時,李依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猶如漿糊。稍微清醒了一點後,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上似乎蓋了什麽東西,想要伸手將腦袋上的東西取下來時,卻驚恐的發現,她什麽也做不了。


    努力的嚐試了之後,李依終於放棄。她現在類似於身體中的第二個靈魂,隻能被動的接受著一切,卻沒有控製的能力。


    無奈,李依隻的老老實實的靜觀其變,遇到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靜,越著急,就越會出錯。


    就在李依不知道等了多久時,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刺鼻難聞的酒氣。


    “嗬嗬,老子終於娶了個媳婦兒!”說著,瞬間掀開了蒙在李依頭上的東西。


    擁有上帝視角的李依,看過去,才發現那是一件大紅蓋頭,而她,或者說這具身體隻穿了一件粗布麻衣,如果沒有那件紅蓋頭,根本讓人看不出這是在舉行婚禮。


    “我記得你叫知夏是吧”說著,男人用那種惡心黏膩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被李依附身的知夏。


    “嘖嘖嘖,張老頭確實沒騙俺,這五兩銀子花的值!”


    興奮的男人看著知夏,剛想要進行下一步時。


    李依感覺這具身體的主人動了,與之而來的強烈的恐懼,直接將李依包圍。


    “求求你,我不是這裏的人,我的家不在這裏,隻要你放我迴去,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我家裏還有生病的阿娘。”


    “砰砰砰”的磕頭聲,讓李依聽了都忍不住的頭疼。


    “小賤皮子,我管你是不是這裏的人,我買了你,你就是我的人!瑪德,別逼我揍你,快趕緊的,別浪費老子時間。”


    “不不不不,我不是這裏的人,我就趕個集市,醒來就在這裏了,求求大哥,你就放我走吧,你放心,我肯定會將銀子還給你的。”


    已經等不及的男人見知夏還是不知悔改,直接拎起女人的衣服,用了十足的力氣扇了個耳光。


    “瑪德,還是老張頭說的對,外麵的人,就是需要打,隻有打服了,才能死心塌地的跟我過日子。”


    說著,李依隻見男人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串竹夾,就在李依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的時候,隻見男人將知夏顫抖的雙手放了進去,然後雙臂瞬間用力,向兩邊拉。


    “啊!!!!!”


    淒厲的慘叫劃破黑夜,驚起了村中的偶爾幾隻狗叫。


    和知夏感同身受的李依此刻也是拚盡全力想要奪得身體的控製權,她要讓眼前的這個男人死!


    手指的指骨,在竹條的擠壓下,仿佛要被活活的夾斷,正所謂十指連心,錐心之痛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


    男人看著暈倒過去的知夏,直接又甩了個十成力的巴掌。


    眼見著晃晃悠悠被打醒的知夏,男人低啞陰狠的聲音響起,“你說,你還求不求放過你了,還迴不迴去了。”


    “求,求求,我,阿娘,迴”知夏每說一句話,男人的臉色就愈發的陰沉。“好好好,反正張老頭也說了,隻要留一口氣就行,隻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能開葷。看我不打死你個賤皮子!”


    被動承受著疼痛的李依,隻感覺自己身上沒有一個好地方,“快啊,快動啊,看我不讓他開花!!!!!”可惜,無論李依如何反抗,卻依然動不了身體分毫。


    “說,你還求不求了,跑不跑了。”


    淒涼的月色下,地上那根沾滿鮮血和灰塵的腳趾,格外顯眼。


    此時李依感受著知夏的情感,恐懼中夾雜著仇恨以及同歸於盡的決絕。


    “我,不,跑,了。”


    每蹦出一個字,李依就感覺自己的臉仿佛被刀割了一塊肉。


    突然,讓李依感覺到驚喜的是,她可以控製兩個手指了。


    聽見知夏的話,男人瞬間樂開了花,也不管此時的知夏早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直接伸手解知夏的衣服。


    輕唿一口氣,李依看著麵前解她衣服的男人,努力壓抑住身上各處叫囂的疼痛,輕聲說道“你別這樣猴急嘛,哪有這樣的,你過來點,我告訴你。”


    此時,李依急的滿頭冒汗,她感覺她支配的力量正在逐漸減弱,“我都是你的人了,咱們玩點不一樣的。”


    本來還在猶豫的男人,瞬間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果然還是小賤皮子,我喜歡!”


    看著男人慢慢靠近的嘴臉,李依露出了一抹笑容,“是嘛,我覺得你也會喜歡的!”


    抓準機會,李依直接將手指插進了男人的眼睛中。


    紅唇輕吐,語氣卻是冷漠至極“花開”


    隨著李依的聲音落下,隻見男人的腦袋瞬間長出了帶著荊棘的玫瑰。


    這次輪到男人發出慘叫了,可惜男人此時隻能無力的張大嘴巴,無聲的呐喊。


    玫瑰從男人的眼睛中開花,隨後快速的向下蔓延,隻不過刹那,男人便徹底化成花肥。


    好不容易殺了男人的李依,還沒來的及緩和揮之不去的痛意時,腦袋便又昏沉了起來。


    昏迷的前一刻,李依似乎聽見了詭異的童謠聲響起。


    “紅嫁娘~紅嫁娘~哭唧唧~不見家鄉阿娘顏~”


    “新郎官~新郎官~笑嘻嘻~夾手斷指娶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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