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說的不錯,不過不想娘子去看五姨姐的臉色。迴頭再讓父親尋摸一下信得過的太醫。”


    “官人,就這麽定了吧,就穩妥的就是五姐夫了,我去賀家登門給五姐姐賠個不是,大娘子也很快迴府了,想來五姐姐也不會把事做絕。”


    “娘子非要去,不如去求求海二嫂嫂,陪你一塊去。”


    第二天一早,明蘭正準備帶的禮物時,就先行派人去賀府報個信。


    正在聽媽媽們迴事的如蘭,聽到門童的報信,心裏疑惑,六妹妹這不年不節的怎麽親自來賀家了,一麵疑惑,一麵聽完了今天迴的事情,安排妥當,就迴自己院裏了。


    這天賀弘文正好休沐,見如蘭一臉疑雲,不禁奇怪。


    “娘子,今天可是出了什麽事,你的神色不同以往啊?”


    “剛六妹妹派人來說,一迴來賀家拜訪,六妹妹這幾年雖然都是準時送節禮過來,但是基本上很少親自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但是曹家有權有勢,能出什麽事情?”


    “娘子想多了,或許六妹妹隻是純粹的向娘子示好呢,畢竟都是姐妹,又要離京了,好幾年不見,來看看你敘敘姐妹親情,不是很正常。”


    “祖母已經離京了,父親很快就會把母親接迴來了,隻要她心裏不跟我遠了,我也不會刻意遠著她。”邊對賀弘文自言自語,邊安排媽媽去廚房安排一桌席麵,但專門點了幾個明蘭愛吃的菜和點心,讓廚房的婆子盡快做。


    一個多時辰後,明蘭就到了賀府門口,雖然曹浚昨晚提醒她,叫上海氏,但是明蘭覺得有讓二嫂嫂施壓的嫌疑,怕如蘭誤解,最後還是自己來了。


    賀府門口,如蘭賀弘文正等著。


    “六妹妹貴人是忙,今天這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如蘭還是閨閣中時不鹹不淡的樣子,尤其是對自家人,就是這麽有話直說。


    明蘭見如蘭說話還是以前的樣子,就知道如蘭心裏對她已經沒之前那麽深的芥蒂了。


    “五姐姐說笑了,這不馬上就離京了,好幾年不見,到時候想見五姐姐都不能了,特意來看看你。”


    “之前幾年,六妹妹可沒這翻說辭。”


    明蘭笑的無奈:“之前見五姐姐不喜妹妹,哪還敢上門礙你的眼,我今天來就想好了,五姐姐怎麽罵我都不還口,隻要你心裏能舒坦了,待我跟以前一樣就行。”


    說著掏出了給如蘭兩個兒子每人一個鑲了寶石的金項圈。


    賀弘文說:“有話別站在門口,咱們迴去說,你姐姐早就預備好了你愛的席麵,等著你來呢!”


    幾人坐定之後。


    明蘭首先開口:“之前我也是因為祖母的事,五內俱焚,想給祖母出一口氣。希望姐姐能理解。”


    如蘭道:“罷了,你從小跟祖母長大,感情非比尋常,我也能想明白,不過是心裏拗不過那個勁。”


    賀弘文親自給他倆斟了茶:“都過去了,如今一切都好了,你五姐姐刀子嘴豆腐心,隻是偶爾說說氣話罷了,但是真讓她創傷盛家的人,她是做不出來的。”


    “五姐夫這話,妹妹信。”


    明蘭此時想起了曹瀟的事情,於是對著五姐姐五姐夫和盤托出:“不知道五姐夫能不能查到脈案,還有當時的吃食據說已經封存了。”


    “此事雖有困難,但是想想辦法是能查清楚的。”


    “此話當真,會不會冒很大的風險。”


    “隻要查出真兇,有人敢主持公道,當沒有太大風險。”


    “那就辛苦五姐夫費心了,還了王妃清白,曹家會有重謝的。”


    “都是一家人,理應互相幫助,說什麽謝不謝的。”


    “就知道六妹妹無事不登三寶殿。走吧,午宴好了,咱們邊說邊聊。”如蘭不失時機的開了句玩笑。


    在曹家及親戚們的齊心協力下,不出十日,就查出了真兇。


    皇後宮中,官家也在。


    曹家把人證、物證、吃食,脈案擺在官家和皇後跟前,以及張側妃、葉悠柔都跪在下麵。


    官家對人吩咐道:“請桓王過來。”


    “不用請兒臣,兒臣自己過來了。”所有人都能聽出桓王語氣裏的憤怒,他今天一迴府,就聽說葉悠柔和張側妃都被人帶走了,立刻趕過來。


    “現在證據確鑿,就是張側妃在葉悠柔日常作用了做了手腳,才導致葉流產,皇兒你來說如何處理?”


    “你有什麽話說?”


    “王爺,臣妾知錯了!”


    桓王一巴掌打過去:“你毒害的是本王的孩兒。”


    皇後此時插話:“張氏心思歹毒,謀害皇嗣,有失婦德,即日起送往冷宮。葉悠柔專心伺候桓王,卻遭此橫禍,即日氣提為側妃,賞阿膠、花膠、人生、蟲草等補品若幹,黃金千兩,滋養身體,再行綿延皇家子嗣。桓王妃,治府不力,以至於出此禍事,繼續禁足到日期,反思己過。府裏的事情由梁側妃暫打理,半年後交還桓王妃。”


    皇後自己親自下的旨意,她可不想此時收迴說過的話,免了曹瀟罪過。


    曹家的人都看向桓王,桓王雖然心情不好,但還是說:“母後,王妃在這件事裏並無罪過,似可寬恕。”


    皇後道:“皇兒,王妃在府裏最尊,出了這麽大的事,難道她就沒有責任,將來王妃可是要掌管整個後宮,現在吃一吃教訓,將來也能小心些。”


    “既如此,我曹家也不稀罕這個王妃之位,如果官家不同意和離,那以戴罪之身休迴娘家,我曹家養她一輩子也就是了。”


    官家本不想插手婦道人家的彎彎繞,但見靈國公如此堅決:“國公爺息怒,本是孩子們之見的小誤會,小紛擾,咱們長輩不好幹涉太過。如今既已查明真相,就解了王妃禁足之責,皇兒要好好善待王妃,切不可再有此冤枉之舉,王妃受此委屈,朕深感歉意,現在正是下令晉王妃為太子妃,桓王為太子,賞黃莊一個,黃金千兩以慰太子妃之委屈。”


    皇後越聽越無法忍受:“皇上,你……”官家一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皇後到此算自己打臉了,但是有官家的親口禦言,她也不敢反駁。


    這件事到此,曹家算完美替曹瀟化解了。因耽誤了不少時日,曹浚明蘭帶著孩子急急去上任了。


    真兇張側妃在關押過程中,發現自己懷孕了,這件事救了她一命,生下個公主,這就是後話了。


    半個月之後,盛老太太、衛夫人、榕哥、婉婷還有兩個孩子,終於到達了“天府之國”的成都。


    茶事司比榕哥職位低的都來碼頭上迎接,最讓榕哥沒想到的是,來碼頭接他的人還有蘇子煜和曹湘曹大娘子。


    “盛兄,別來無恙。”


    “蘇兄,你年前就趕迴樂山跟父母團聚,什麽時候到成都的。”


    “剛到沒兩天,主要此地距離樂山要比京城近的多,因此算是少了長途跋涉之辛苦。”


    “這是我祖母,這是為生母衛氏,這是犬子俞哥和小女悠悠,這是……”榕哥指了指婉婷,突然不知道該怎麽介紹了。


    曹湘立馬站出來解了圍:“這是柴大娘子,宜寧郡主。”


    說著躬身:“給盛家祖母、衛夫人請安了。”


    “盛兄,可想好了在哪裏落腳?住官舍還是住自己的房子?”


    “蘇兄,官家旨意下來的急,並沒有時間尋房子,就先官舍安頓,據小弟所知,地方上,官舍都是很大的,不像京城寸土寸金,不租房子,一家人都沒法住進去。”


    “盛兄說的不錯,我們也是住的官舍,一處三進的院子,這些天娘子已經帶人收拾好了。我府裏附近還有兩處官舍,我瞧著跟我們相鄰的府邸就不錯,不如就帶家眷跟我一塊過去。”


    “也好。”


    成都府的府尹劉大人,早就派了幾輛馬車負責接待,眾人上了馬車一路來到蘇子煜和曹湘住的官舍這裏。


    還真是兩處相鄰的府邸,外觀上看格局一模一樣,等進去看了才知道,蘇子煜才派人先行打掃了,家具都是現成的,隻差安插寢具,屋裏的帷幔等各種軟布置了。


    “蘇兄多謝了。”


    蘇子煜帶著眾人看了看這處院子,三進,兩邊分別兩個跨院,榕哥帶來的家眷和行李、丫頭、仆人是足夠住的了。


    第一進就做榕哥以後的書房和會客的地方了,來到第二進,五大間正房,陽光充足,院子裏兩棵茂盛的石榴樹,衛夫人直接開口說:“榕哥和婉婷就住這裏吧。”


    來到第三進,格局跟第二進差不多,隻是這裏擺滿了好多盆花。


    “我看老太太就住這裏吧,這麽多花,地氣養人。”


    “還是衛夫人住這裏吧,至於我老婆子一會挑一個跨院住,年紀大了安靜。”盛老太太謙虛的說,畢竟在這裏,衛夫人作為正主的母親,理應住在這裏,自己來頤養天年住個風水好的跨院,每天開心就行了。


    “老太太這是說哪裏話,您永遠是盛家的定海神針,你都不住,妾身怎麽能住。”


    “祖母就聽阿娘的安排吧。”榕哥和婉婷幾乎異口同聲。


    曹湘此時插話:“盛祖母就住這裏吧,跨院也是五間正房,離得又近,您輩分高,不住這裏,郡主和衛夫人誰敢住。”


    到此老太太也不再推辭:“既如此,房媽媽,你帶丫頭們起開行禮,把房間布置起來吧。”


    又看了看四個跨院


    衛夫人選了東路的一個院子裏有涼亭的跨院,準備住進去,這裏離老太太和榕哥的院子都近,方便她照看孫兒,陪伴老太太。


    東路的另一個跨院,布置成客房,西路的兩個院子,一個放從京城帶來的東西,一個暫時閑置。


    府裏的結構已經熟悉,衛夫人和婉婷就開始安排人手,進行府裏的布置了。


    “梅兒、香兒,你們倆先去老太太院子幫著收拾一下,寢具先鋪好,帳子都搭好,讓老太太歇歇,吃飯喝茶、廚房的東西先布置好,其他的再一點點收拾。”


    “祁媽媽,今天的午餐先去外麵叫兩桌席麵來,前廳擺一桌,後院擺一桌。感謝一下蘇大人和他的大娘子……”


    中午這段宴席,有榕哥在前廳招待蘇子煜、劉大人,還有聞風而來的各位同僚。


    內眷這一桌,外人隻有蘇家大娘子曹湘,曹湘是靈國公府的庶女,明蘭婆家小姑子,所以繞來繞去都不是外人,算是親戚。


    “湘兒,這次來四川,想來已經拜見過公婆了。”盛老太太關心的問道。


    “盛祖母說的不錯,我和官人年前就趕迴樂山了,住了半月才往成都這邊來。”


    “公婆待你如何?有沒有立規矩,這次是否跟你們到任上了。”


    “湘兒謹遵晚輩的規矩,一到樂山,每天晨昏定省,家裏大小事情都操持起來,外人都說蘇家娶了個好媳婦,婆母對小輩慈愛,倒沒讓立規矩。我們再三說讓他們到任上來,但是兩個老人怕不習慣,這次沒跟過來。”


    “這樣就很好,公婆厚道,夫婿正派上進,夫妻和順,就是很好的日子了。”


    “盛家祖母說的是。”


    “怎麽今天沒把孩子帶過來?”婉婷邊喂兩個孩子吃飯,邊問曹大娘子。


    “你們一家旅途勞頓,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把他倆帶過來太鬧騰了,如今我們兩府這樣近,就跟一家一樣,過幾日定會帶著孩子來拜見祖母、衛夫人還有你柴大娘子。”曹湘笑著說。


    “過幾日,不如我們兩家一塊去武侯祠看看。”


    “我也正尋思去看看呢,不過不要著急。成都名勝文化古跡太多,也不是一天兩天能看完的。你這個美食家,還是把這邊好吃的都嚐遍才是當務之急。”曹湘對婉婷的打趣,讓滿屋子都笑起來。雖然在京城時,就認識彼此,但不常來常往,如今倒是一瞬間就熟悉親近起來。


    “咱們先把府裏布置好是正經。”老太太笑著一句話把倆人拉迴現實。


    吃完飯,曹湘就迴去了,女眷開始忙碌的時間開始了,老太太年紀大了,午飯後小睡了一覺,衛夫人和婉婷基本沒有休息,得讓府裏盡快正常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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