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壽安堂


    這天早上,榕哥、向蘭和長棟都在壽安堂陪老太太用早餐。隻見老太太吃了一口蟹肉包子,喝了一口玉米羹,招唿幾個乖乖坐著的孩子道:“快動筷子,吃吧。我一早叮囑房媽媽準備了你們愛吃的。”


    看著向蘭夾了一個兔肉醬餅,於是道:“聽說昨天大娘子傳喚你了。”


    向蘭道:“母親喚我過去是要去史侯家參加“閨閣繡”。”


    盛老太太又喝了一口粥,道:“這個好!正是姑娘們玩的遊戲。”


    向蘭則道:“祖母,好什麽好,孫女的刺繡一向馬馬虎虎,可比不上小娘繡的好。去了不是丟人現眼嗎?”


    衛小娘一早就來老太太廚房裏幫著忙活,現下正在給大家添菜添湯,聽到向蘭如此,說:“大娘子帶你出門也是疼你,不好抱怨的。”


    盛老太太笑道:“你小娘說的對,這樣的地方,繡不繡的去露下臉,也好叫別人都知道盛家還有你這個搗蛋調皮的女兒,不過呢,在家任怎麽鬧都行,出了門就要懂禮節,守規矩,不能丟盛家的臉。”


    向蘭吐了吐舌頭:“原來在祖母心裏這麽嫌惡孫女。”


    房媽媽適時道:“八姑娘一向愛跟老太太說笑。”


    向蘭長相完全不亞於明蘭,甚至更嬌麗明媚,性子也多了俏皮,雖是庶出女兒,但盛老太太有自信,自己的孫女,往那一站比那些高門嫡女也不差什麽,任誰都不能視而不見,忽略過去。


    盛老太太笑著:“隻要你在外麵不原形畢露,那任誰都會注意到盛家還有個出眾的八姑娘。”


    向蘭道:“我才不稀罕讓別人認識。”


    盛老太太對向蘭的話不置可否,畢竟小女孩家家的,小孩心性也正常。於是轉頭看著低頭吃油炸果子的榕哥道:“榕兒今天倒是安靜,不知道最近功課是否有長進。”


    聽到問,榕哥趕緊迴道:“祖母不用擔心,莊先生的課,孫兒每次都在認真觀摩思考,最近父親、二哥哥從翰林院找來不少以前春闈中試的文章,孫兒每天寫一篇練手。”


    盛老太太道:“如此甚好,棟哥的功課切記不能馬虎。”


    正在悶頭喝湯的長棟,趕緊站起來迴道:“祖母叮囑,孫兒記下了。”


    早餐吃到半飽,忽然外院的小廝來報:“柴家的婉姑娘來找八姑娘。”


    盛老太太道:“快迎進來。”


    這邊榕哥因為吃的快了點,正準備喝點湯就去學堂呢,聽到婉婷來了,動作止不住慢下來。


    婉婷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窄袖束腰長衫裙,人比先前更苗條,修長,鬢邊戴了一支紫水晶鑲蝴蝶型紅寶石的簪子,人輕快明麗,榕哥和婉婷好久沒見了,不禁多看了幾眼。


    隻見婉婷俯下身體,給盛老太太行禮:“婉兒在這給盛祖母請安了。”


    盛老太太對旁邊的丫頭道:“快扶起婉姑娘來。添雙碗筷快過來。”


    婉婷直推辭道:“婉兒已用過早餐了,隻因急著找向妹妹商量明天史家刺繡的事情,來的急,擾了盛祖母用膳,都是婉兒的罪過。”


    盛老太太笑道:“不妨,不妨。你們倒是可以跟衛小娘和莊夫人一塊商量一下刺繡的事情。”


    榕哥這時道:“時常聽小娘說起,婉妹妹比八妹繡功好的多,自是不用太擔心。”


    說著約著長棟跟大家行禮:“祖母,我們就先去學堂了。”


    盛老太太道:“且去吧。”


    榕哥走之前看了一眼婉婷,發現婉婷也正在看她,倆人心神交匯,早有一種默契,情愫在彼此心裏慢慢積攢著。


    向蘭見狀,對盛老太太道:“祖母,那我們也先去莊夫人那了。”


    盛老太太允了,又對衛小娘道:“你也迴院裏去準備一下吧。”


    向蘭和婉婷出了壽安堂,繞過花園的長廊,來到荷塘拐角處,才趕上了榕哥和長棟。


    長棟先說話了:“八姐姐不陪祖母多說幾句話,怎麽這麽快就拉著婉姐姐出來了。”


    榕哥和婉婷互看了一眼不說話,向蘭道:“九弟,時間還早著,昨天先生留的功課我還沒做完,咱們去那邊亭子,讓我抄一下你的。”


    長棟道:“八姐姐,被先生發現了又一頓罵。”


    向蘭哪還容得他多說,拉著長棟去了那邊亭子裏。


    這邊婉婷摸了摸衣角:“七哥哥是不是討厭婉兒。”


    榕哥道:“婉妹說哪裏的話。”


    婉婷依然不依不饒:“那你怎麽一見到我,就慌也似的逃走了。”


    榕哥隻得道:“會試在即,莊先生催的急,男子比不得女子,對於女子,課可以選擇性的聽。”


    婉婷道:“既然你不是討厭我,也早知道我心意,那為什麽時至今日都不去柴家提親?”


    榕哥道:“婉妹,如今我無功名在身,盛柴兩家又門第懸殊,柴伯父並不一定同意,同時也是委屈了你呀。”


    婉婷道:“我不覺得委屈。”


    榕哥道:“你且等一等,會試之後,我一定想辦法,請祖母親自去柴家登門提親。”


    婉婷道:“你說話算數。”


    榕哥道:“一定。”


    婉婷跟榕哥說了會子話後來找向蘭,向蘭看婉婷麵容舒展,很是好心情,打趣道:“看姐姐的樣子,不知道哥哥跟你說了什麽?”


    婉婷也笑道:“這個不能說。”


    向蘭道:“白幫了你們半天忙。”


    婉婷哄道:“好妹妹,你就別打趣我了,也該去莊夫人那裏了。”


    莊夫人和衛小娘細心的帶兩人練手了她們最拿手的針法、花樣,還刻意用燃香來測量速度,莊夫人還專門叮囑了閨訓和一些禮節。


    隻是這時大家都不知道,皇後娘娘臨時起意,也去了史家的閨閣繡,想相看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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