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組織名下的酒吧。


    當暗殺黑田兵衛的任務剛剛被交到降穀零的手裏的時候他是拒絕的。


    “我是情報組的人,就算是琴酒你也沒有資格隨便差遣我。”降穀零隨手把資料扔到了一邊。


    心裏卻在思考著這條莫名其妙出現的任務是不是有什麽深意。


    雖然一心想要摧毀組織的黑田兵衛長官會被組織盯上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神秘的boss為什麽會在現在發布這條命令?


    暗殺之類的事情一直是由琴酒掌管的行動組負責的,為什麽這一次會被交到自己的手裏?


    這難道是一次針對他試探?組織裏是不是已經有人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應該怎麽樣才能夠擺脫這種處境?


    降穀零的心中千迴百轉,麵上卻不露分毫,長期的睡眠不足加上精神緊繃,讓他不需要做過多的表演,輕鬆地露出一個猙獰且充滿惡意的表情。


    “這是boss的命令。”琴酒手裏夾著一支被點燃的煙,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波本,你還沒有被我針對的資格,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明顯輕視的態度讓降穀零的額角繃起一條青筋,紫灰色的眼底閃過一抹暗沉。


    這些膽敢在他的國家裏肆意妄為的渣滓,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親手將他們摧毀殆盡......


    “嗬,我可沒說過那種話,琴酒,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降穀零冷笑一聲,目光落在琴酒銀色的長發上,不知怎麽地突然想起五十嵐月見那個同樣有著一頭銀色長發的男友。


    他的視線轉到了琴酒被黑色風衣的領口和寬簷禮帽以及厚重的劉海遮擋住的看不清麵容的臉上,放在身側的手指有些蠢蠢欲動。


    雖然在他看來殺人不眨眼、見慣了各色美人的琴酒會跟一個乳臭未幹的國中生攪合在一起可能性比富士山爆發的可能性還要小,但是他總覺得當時見到的那個男人跟琴酒給他的感覺非常相像......


    降穀零非常信任曾經無數次把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拉迴來的第六感,所以就算隻有一點點可能性,他也想要探查一下。


    那麽應該怎麽樣才能讓琴酒摘下帽子露出他真正的樣子呢?


    降穀零借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手撈過吧台上的酒杯就朝著琴酒潑了過去。


    他想的很清楚,原則上來講組織內部是不允許自相殘殺的,酒吧裏有這麽多人在,就算是琴酒也不可能直接違背boss的命令直接弄死他......


    隻要今天晚上死不了就行,迴頭再跟一向與琴酒不合的朗姆挑撥幾句,想來朗姆是不會願意看到琴酒隨意插手情報組的事情的,哪怕是為了自己在組織裏的威信著想,朗姆也一定會出手護著自己......


    降穀零突如其來的動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可琴酒到底是在另一個擁有不符合常識的武力值的世界訓練了那麽久,哪怕動作比降穀零慢了些,卻還是迅速地躲開了迎麵潑來的酒。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酒吧裏瞬間鴉雀無聲。


    一直小心窺著吧台方向的一眾成員看著降穀零的目光裏滿是複雜。波本是真不怕死啊,上一個狂妄自大敢挑釁琴酒的代號成員屍體都已經被灌上水泥沉進東京灣了......


    真可惜......


    降穀零看著衣服上沒有沾到一滴酒的琴酒暗自惋惜。


    “抱歉,一時手滑。”降穀零挑起一邊的眉毛對著琴酒舉了舉手中的空杯。“我想琴酒你應該不會那麽小氣吧?”


    話音未落,他的胳膊就被琴酒生生給折斷了,top killer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掌抓住了他金色的短發一下又一下地將他的頭砸向紅木的吧台,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道,竟是將結實的台麵砸了個凹陷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勉強出了一口氣的琴酒抬起手臂,迫使滿臉鮮血因為接連的撞擊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的降穀零抬起頭來,冰冷的槍口抵住了他的腦袋。


    降穀零能夠聽到手槍上膛時發出的輕響,他勉強睜大了被血液模糊掉視線的雙眼,晃了晃一片混沌的腦袋,從嘴中艱難地擠出一句話來。


    “你,你不能殺我......”


    “哦?”琴酒不無嘲諷的勾起唇角,鬆開了降穀零的頭發,任由他像一灘爛泥一樣從椅子上滑落到冰涼的地板上,然後為自己點了一支煙。


    “為什麽不能?”


    “組織裏、禁止互相殘殺......難道你就不怕boss......”趴伏在地上的降穀零靠著過人的毅力強撐著才沒有暈過去,他努力地抬起頭想要去看琴酒的神情,可是由於視角的原因隻能看到他那身黑漆漆的大衣。


    恍惚間,降穀零聽到琴酒發出一聲冷笑,緊接著伴隨著一聲槍響,他的右手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幾乎被炸掉大半的手掌所帶來的痛苦,讓他混沌的腦子恢複了一絲清明。


    該死的!


    琴酒這個瘋子,他居然真的敢動手!


    降穀零咬緊了牙關,努力壓製住想要哀嚎的衝動,渾身的肌肉緊緊繃起,眼白處爬滿了紅血絲,不斷從額角落下的冷汗與臉上的血水混在了一起,原本俊俏的麵容這會兒看著格外猙獰。


    “你不能殺我......”


    “確實,”琴酒想到接下來庫洛洛對眼前的這隻老鼠做出的一係列安排,又想到喜歡看熱鬧的自家小鬼,點了點頭。“但是,隻要你還活著不就行了?”


    沉重的靴子踩上降穀零手上的槍傷,用力地碾了碾,降穀零終於無法抑製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


    “我說過了,波本,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過重要。”琴酒在降穀零的身前蹲了下來,再次抓住了他的金色短發把他的頭從地上拽起。


    “就算我真的殺了你,boss也不會對我出手的。”


    降穀零透過模糊的視線對上一雙滿是陰鷙的墨綠色的眼睛。


    然後眼尾處再次傳來一陣刻骨的疼痛。


    琴酒竟是直接將手中燃著的香煙在他的眼尾處按滅,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降穀零聽到琴酒說。


    “波本,你最好祈禱接下來的任務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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