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羽毛枕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狠狠砸中了卷毛青年的臉。


    “很痛啊,混蛋!”鬆田陣平將枕頭抓了下來,微微泛紅的皮膚向所有人彰顯著“襲擊者”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


    “這位陌生的先生,”安室透的麵容有一瞬間變得扭曲又猙獰,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接下來的事情是我個人的隱私,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請你馬上離開。”


    如果鬆田陣平是個溫柔且細心的朋友,聽到這種話當然會顧及到好友的情緒離開病房。


    但很顯然鬆田陣平不是什麽溫柔且細心的朋友。


    誠然,他們一個寢室的人關係都不錯,但這並不妨礙他想看同伴的熱鬧啊。要知道病床上這個據說已經懷孕四個月的男人在警校時的實力可是no.1,難得看到他吃癟的鬆田陣平怎麽可能願意離開?


    見鬆田陣平假裝沒聽見,安室透再次瞪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抓住了一位醫生暗搓搓想要摸上他小腹的手,臉上的神色冷了下來:“抱歉,我想檢查結果有些問題,我是個男人,不可能會懷孕的。”


    近乎凝成實質的殺意讓醫生們不由自主地顫了顫,被熱血衝昏了的頭腦也冷卻了下來。


    “那個……”被安室透抓住的醫生小心地開口,“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或許可以去做個b超看看?”


    對上眾人灼熱的目光,安室透捏了捏發痛的眉心,雖然覺得並沒有必要,但還是應了下來。


    他知道如果不答應的話,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反正一定是檢測結果出了問題,他怎麽可能會懷孕呢?安室透這麽想著。


    ……


    ………


    他怎麽可能會懷孕呢!!!!!


    安室透目光呆滯地看著儀器中顯示出來的小小的胚胎,整個人的大腦一片空白,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看到從他嘴裏吐出的透明的遊魂。


    “啊,孩子看起來發育不錯。”


    “對啊,他的小手小腳都已經長全了。”


    “他的頭在這裏,不過個頭還是相對小了些。”


    “這倒沒什麽,後期產婦、夫多補一補營養就沒問題了。”


    “……”


    醫生們圍著屏幕仔細檢查著男人腹部的胚胎,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那熱切的架勢恨不得能直接打包去安室透的家裏貼身照顧他和孩子一樣。


    鬆田陣平默默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男媽媽什麽的,他一開始隻是嘴賤想惹同期炸毛順便針對這家夥畢業即消失這件事情出口惡氣,畢竟聽到醫生的話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檢查結果出了問題,可沒想到這個濃眉大眼的混蛋居然真的懷了啊。


    在警校裏一起訓練生活了那麽長時間,鬆田陣平很確定同期的性別,所以這會兒他看向降穀零的目光不自覺地有些古怪。


    五十嵐月見藏在琴酒地身後笑得渾身打顫,手指緊緊攥住男人筆挺的襯衫,揪了些許淩亂的折痕出來。


    “確實很有趣。”銀發殺手反手握住少年的手,一貫冷淡的聲線帶了些笑意出來。


    對於波本來說,讓他生產帶來的壓力遠比直接殺掉他來的大,就是不知道當他身後的人知道他懷孕的消息後還會不會保他了。


    一個能夠懷孕的男人,在某些扭曲變態的人眼中可是相當有價值的,完全可以稱得上奇貨可居!如果沒有人給他撐腰,想來用不了多久這位公安先生就會出現在黑市的拍賣會上吧?


    能看這麽一出好戲,也不枉費他讓這隻老鼠活了這麽長時間……琴酒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當波本被他所保護的人拋棄的時候還會堅持他所謂的“正義”嗎?


    “五十嵐君,請問你有什麽想說的嗎?”將紅了眼的醫生們和吃瓜上頭的鬆田陣平轟走後,病房裏再次恢複了寧靜,安室透半靠在床頭,垂直頭神色莫名地看著自己的小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突然他抬起頭直直地看向一直站在病房門口,仿佛遊離在所有人之外的兩個人。


    “嗯?”五十嵐月見一臉無辜地歪了歪頭,“我應該說,恭喜?”


    “我為什麽會懷孕?”安室透的眼睛陰沉沉的,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哎?”少年白皙的臉頰上飛快湧上一抹紅暈,磕磕巴巴地說道:“難道不是……因為你和別人、咳,那個,上床了嗎?”


    “……”安室透擱在被子底下的手緊握成拳,額角青筋崩起,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敢說難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嗎?”


    “喂,安室先生不要汙蔑我好不好?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五十嵐月見伸手扒住琴酒的肩膀,琴酒蹙了下眉,側身將少年往身後擋了擋,然後聽到躲在身後的小孩繼續叭叭:“我的男朋友這麽好,我怎麽會跟你有什麽關係啊?”


    感受到少年對自己明晃晃的討好,銀發殺手的目光中閃過一抹笑意,身上的殺氣散去了些許。


    “是這個掛墜?”安室透舉起了手機。


    作為一名合格的臥底,安室透對於感情之類的事情一向不感興趣,他一心隻有任務完全沒有隨便和旁人發生關係的心思,對於自己的安全、信息之類的事情也相當重視,從做臥底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不再相信除了hiro之外所有出現在他身邊的人,可以說除了這個奇怪的“掛墜”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添置的……


    安室透仔細想了想,覺得問題可能就出現在這個掛墜身上。再聯想到今天碰到的那場莫名其妙的狙擊以及在他受傷後突然“好心”一定要送自己來醫院的兩個人……


    安室透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一連串事情就是麵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幹的了。


    “你在說什麽啊……”五十嵐月見主打一個死不認賬,反正安室透又沒有證據。“掛墜雖然是我讓你帶的,但是我可不相信你放在身上前沒有送去檢查。”


    “請問安室先生你檢查出什麽問題來了嗎?”


    “這……”不管是普通檢查還是放射性物質檢查確實都沒有問題。


    “而且沒記錯的話,我給你吊墜的時間好像沒有那麽長吧?”五十嵐月見挑眉,“就算吊墜真的有問題,那請問你為什麽會懷孕四個多月呢?”


    “……”安室透一下子被問住了。確實,如果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根本對不上。


    “真是的,我隻不過是想惡作劇一下,”五十嵐月見不滿地嘟囔,“沒想到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安室先生不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分了嗎?”


    “……”五十嵐月見的話讓安室透無從反駁,邏輯上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可安室透的第六感瘋狂叫囂著這件事情就是五十嵐月見幹的,隻不過他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罷了。


    “怎麽,”安室透聽見了少年那個沉默寡言的男友說道:“安室先生冤枉了我們家小朋友,難道不準備道歉嗎?”


    “……抱歉。”安室透死死壓抑住喉嚨深處泛出來的腥甜,光滑平整的指甲深深的嵌入皮肉。


    ……


    “你不怕他拿懷孕石去做實驗?”上車後琴酒問道。


    “不怕啊,送他來醫院的時候我把掛墜換下來了。”坐在副駕駛的五十嵐月見攤開手心,白皙的掌心中赫然就是那個安室透手機上的掛墜。“現在他手上的那個隻不過是一種特殊的金屬製品。”


    “收起來。”琴酒沉默了一下,身體微微後仰,對於掛墜的抗拒表現得十分明顯。


    “怕什麽啊,你不是知道嗎,這東西得帶夠一段時間才能起效啊。”五十嵐月見笑眯眯地將墜子塞迴自己的空間。


    琴酒發動起車子,突然問道:“所以,波本的孩子是誰的?”


    “哎?我也不知道啊……”五十嵐月見兩手托腮,臉頰處擠出一點軟肉,“這東西主要要看和誰待在一起的時間長,而且我記得金當時說還跟另一個人的“氣”有關係,相似時間的話另一半的血脈會靠“氣”的強弱來決定。”


    “如果是波本肚子裏的那個孩子話……”五十嵐月見想了想,“人選應該可以從咖啡廳的榎本小姐,毛利小五郎以及黑麥威士忌裏麵選?”


    “嗯……”五十嵐月見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那個變小了的工藤新一或許也有可能。”


    雖然個頭不大,但那個孩子的氣運可能是最強的……


    “到底是誰的隻有生下來之後才能徹底弄明白。”


    “你覺得他會願意生下來?”


    “用懷孕石懷上的孩子可不是那麽容易弄掉的,”五十嵐月見扯起嘴角,“獵人們的幼崽生命力從小就很強悍。”


    “啊,對了gin要來打賭嗎?就賭波本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想賭什麽?”琴酒配合地應了一聲。小鬼讓他看了場好戲,他陪小鬼來一場無傷大雅的賭局也不是不行。


    “輸的那個人要將懷孕石帶在身上,直到懷孕為止怎麽樣?”


    “吱~”原本行駛平緩的車輛突然一個刹車,五十嵐月見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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