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唧唧的伏特加還沒來得及懷念落在身上那熟悉的力道,就被琴酒拎到一邊去匯報組織目前的情況了。


    “兄長。”身後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五十嵐月見迴眸望去正對上剛剛從門外走來的澤田弘樹含著笑意的雙眼。“歡迎迴來。”


    他穿了一身煙灰色的西裝三件套,上位者的生活顯然讓他變得自信了不少,舉手投足間很有幾分氣勢,哪裏還有半分五十嵐月見當初見到他時的那種畏縮陰沉的模樣?


    見到工具人一號的五十嵐月見還是很高興的,不過窺見男孩眼底的青黑時,自打收攏了辛德勒集團大部分股份後就沒怎麽幹過活的某個甩手掌櫃還是有點心虛,忙不迭地給澤田弘樹介紹了工具人二號。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冠名了的庫洛洛看著麵前努力做出一副大人模樣的男孩,麵上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


    兩個打工人相互認識了一下,各自對對方在心裏都有了個大致的印象,至於這倆人後期相處的怎麽樣,五十嵐月見完全不放在心上——幹活時別誤傷友軍就行,他的掌控欲真的沒那麽強。


    迴程的飛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聽完伏特加“訴苦”的琴酒在得知自己的勢力因為朗姆的一係列讓人頭禿的操作折損不少後,憋了一肚子火,迫不及待地想要迴到屬於他的戰場。


    在踏上飛機的那一刻,五十嵐月見突然停下,“弘樹,既然我已經迴來了,那麽之前說過的事情也可以安排起來了。”


    “當然,如果你還願意的話。”


    澤田弘樹怔了下,沒想到自己之前提出來的那個略顯幼稚的想法對方還記得,看著輕輕扶著機艙門、背光而立的少年澤田弘樹心頭突然一熱,抿唇用力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兄長!”


    “你又有了什麽壞主意?”飛機上琴酒靠在座椅上看著明顯笑的不懷好意的某個小鬼。


    “gin好過分,”五十嵐月見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輕輕眯起眼睛,灰色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流光,“有人想碰我的東西,當然得付出代價。”


    “哼”琴酒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咧開嘴角露出白慘慘的牙齒,“那就好好的大鬧一場吧。”


    ……


    黃昏別館的所屬權至今依舊沒有確實的定論,辛德勒集團派出的金牌律師團沒有辜負他們每年的高額收入,據理力爭,堅決不肯讓人碰那些金子一根指頭。


    當然警方高層也不是沒考慮過偷偷打撈水下的黃金,可辛德勒集團安排的雇傭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做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工作,觀察力和敏銳度當然也是上佳的,在雙方連續起了幾場衝突並狠狠挫敗對手後,更是直接蠻橫地將整個別館牢牢地圈了起來。


    雙方就這麽一直僵持了一個多月,直到高層再也忍不下去,要知道那可是實打實的金子,沉睡在他們國土上的“無主”的金子!


    自然而然的這個工作依舊落在了降穀零的身上,當然他們並不是沒有旁人可用,但誰讓降穀零不僅是上報情況的人,曾經還當過辛德勒集團當家人的代理管家呢?能者多勞這個詞放在他身上正合用的。


    每天打三份工、平均睡眠時間不到四小時的降穀零:……


    最開始降穀零當然是想拒絕的,可是他們說,之所以想要得到這些金子都是為了他們的國家啊……


    既然是為了國家……降穀零昧著良心偽造了一份黃昏別館的轉讓合同。從他親眼看到五十嵐月見消失在黃昏別館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期間找不到有關對方的任何消息,想來那個少年已經兇多吉少了,在這種情況下哪怕辛德勒集團懷疑合同的真實性,也沒人能夠作證。


    當然,作為一個合格的臥底,現場談判的時候降穀零是不會親自出麵的。直接與律師們對接的是他的手下風間,降穀零則隱藏在單麵鏡背後的房間,一邊觀察情況一邊通過耳麥進行指揮。


    能被辛德勒集團收入囊中的律師當然不可小覷,輕描淡寫地就給過分耿直的風間挖了不少坑,那份作為殺手鐧的轉讓合同被放在台麵上的時間比降穀零預期的要早的多。


    傳閱過那份手續完備的轉讓合同後,律師們交換了一下目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很好,風間繼續給他們施壓。”降穀零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風間準備開口的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在降穀零預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門外。


    “我怎麽不記得我簽過這種東西?”容貌出眾的銀發少年雙手抱臂斜倚著門邊,似笑非笑地彎了彎唇瓣。“風間,警官。”


    他還活著!鏡子後麵降穀零煙紫色的眸子猛地縮緊,雙手不自覺地攥了起來。他怎麽會還活著!


    這無疑是最壞的一種情況。降穀零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少年手裏有太多的隱秘消息,而且行事張揚不肯吃虧,一旦與他們鬧翻,造成的後果他絕對無法承擔。


    懂的看人眼色的律師們已經主動站起身向自己的“衣食父母”問好,而因為突發狀況而有些手足無措的風間則偷偷地將手背在身後對著鏡子比了幾個手勢向自己的上司發出求救信號。


    五十嵐月見緩步走進屋內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別的不說,自己的簽名仿的還挺像。


    他無比自然地坐到了風間對麵的椅子上,隨手將那份文件揉成團扔到了垃圾簍裏,舉了舉手止住了風間即將脫口的警告,“叫你的上司出來吧,我想有些事情需要他跟我解釋一下。”


    風間下意識地摸上耳麥:“降穀先生……”


    對於風間這種不打自招的行為降穀零隻覺得有些頭大:“讓他們都出去吧,我和他談。”


    房間裏的閑雜人等迅速被清空,隻留下五十嵐月見一個還端坐在椅子上,見到從隔壁房間走進來的降穀零,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如同新月一般清淺柔和的笑,脫口而出的話語卻鋒利如刀:“那麽,公安先生,不知道封口費,你打算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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