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人全都到了大門迎接孤圖南的到來,唯獨缺少了一個人。


    “四郎呢?”沈思齊的大哥沈思均低頭小聲問沈克。


    “已經派人去通傳了,漆藍說四公子不舒服。”沈克嚇得手心已經發軟。


    “沒事,我知道思齊不舒服才特地過來,你們不用理我,我自己去萬絕塵。”孤圖南不想太多人跟著自己,讓侍衛攔住了他們,他自己帶著離穀,輕車熟路地來到萬絕塵的門口。


    一走進去,便見染青垂頭喪氣地一直瞧著屋裏,見到孤圖南來了,忙迎上去作揖道:“見過殿下,見過離統領。”


    “你家公子怎麽樣了?”孤圖南也順著大門往裏望,隻見沈思齊靠在椅子上,一聲不吭,好像在看著什麽。


    “一直發呆不說話。”染青一臉擔憂地看著沈思齊,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更不敢讓府裏的人知道這件事。


    隻推說染了點風寒。


    “四郎。”孤圖南在門口喊了一聲,隻見沈思齊反應過來,趕緊將手上的東西藏起來,抬頭看向孤圖南,然後才起身作揖道:“殿下。”


    “不用多禮了,過來陪我喝兩杯。”孤圖南讓離穀把酒拿過來放在案桌上,對離穀和染青說道:“你們都下去,把門關上。”


    說著,自己跪坐在案桌旁,用手示意沈思齊過來。


    沈思齊麵無表情地來到孤圖南的對麵坐下,替孤圖南倒了杯酒。


    “殿下,現在天色尚早,怎麽有心情喝酒?”沈思齊對於酒這東西,興趣不大。


    他心情不好,更喜歡一個人獨處。


    如今孤圖南擾了他的清靜,他的心裏並不樂意。


    “一個人呆著容易胡思亂想,還是有人陪著好。”孤圖南看到沈思齊久久沒動過酒杯,他悻悻地自己喝了一杯。


    “沒什麽好想的。”沈思齊雖是這麽說,但腦海中免不了浮現出陸書羽地身影。


    “我去過崔府了,也見到了崔柔琬。”孤圖南特地強調崔柔琬,而不是陸書羽。


    “她走了,是嗎?”孤圖南問道。


    沈思齊不搭話,隻是喝了一杯酒當默認。


    孤圖南見沈思齊這個沉默的狀態,他心裏很急,但是卻隻能幹著急。


    老天為何對沈思齊那麽殘忍,小時候讓他瘸了一條腿,長大難得敞開心扉愛上一個人,又不發一言地奪走。


    孤圖南愈想愈發心疼。


    兩人就這樣默默坐著,一聲不吭,一直到申時,半瓶酒都沒喝完。


    “公子,夫人迴來了。”染青在門口喊道。


    沈思齊知道是崔柔琬迴來,淡聲應道:“知道了。”


    說著,染青推開門,崔柔琬走了進來,她對孤圖南微微欠身說道:“妾身見過殿下。”


    “你找思齊有事?”孤圖南見沈思齊沒有說話,自己替他問。


    崔柔琬想起陸書羽說過的,孤圖南對沈思齊是極其地好,現在看他好像母雞護崽一樣,她有點想笑,不知道為什麽,她會想到母雞。


    “殿下,我有事想和我夫君說,如果你們有要事,我出去等。”崔柔琬說著,準備離開。


    “沒什麽事,殿下,你可以迴府了。”沈思齊也不想對著孤圖南,直接請迴。


    孤圖南見沈思齊下逐客令,感覺自己討了個沒趣,起身說道:“我走了,不用送。”


    孤圖南雖是這麽說,但是沈思齊還是支撐著站起來,和崔柔琬一起送孤圖南到萬絕塵門口。


    崔柔琬和沈思齊迴到書房,她讓梅花還有染青在門口守著。


    “沈公子。”崔柔琬疏離的稱唿,不停地擊打著沈思齊的心髒,沈思齊別過臉,不想看著崔柔琬這張熟悉的臉。


    “我剛剛見到小魚了。”聽到這句話,沈思齊臉上終於有了神采,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她讓我好好照顧你。”


    “我不需要人照顧。”沈思齊冷漠地說道,才剛閃過神采的眼睛,瞬間又變暗了。


    “思齊。”崔柔琬喊道,“不止你失去小魚,小魚也失去了你,她在那邊很努力地生活,你不能為了她,好好活著···萬一···她迴來了呢?”崔柔琬不是想給沈思齊假希望,但是她感覺出沈思齊的性格很執著,要是不給一點光,他真的能把自己折磨死。


    “她還會迴來嗎?”沈思齊抬頭,依舊滿臉冷漠。


    這麽難搞的男人,也隻有陸書羽能搞定他。


    “白道長現在的修行已經能讓我和小魚見麵,你讓他再修煉一段時間,你和小魚說不定也能見麵。”崔柔琬接著說:“你要是讓她看到你這副樣子,說不定她會氣到不見你。”


    聽到這話,沈思齊總算有了反應,這種做法,真的是陸書羽的風格。


    他自嘲地笑了笑,重新坐迴案桌旁,拿起一杯酒,喝了起來。


    他真的好難過,他好想聽到陸書羽那煩人的聲音。


    崔柔琬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心想,說不定陸書羽已經把她的酒量練得很好了,應該酒量不會太差。


    結果她錯了,才喝了兩杯,她隻覺得自己昏沉沉的,直接倒了過去。


    陸書羽從床上醒來的時候,精神還有點恍惚。


    她靠在床頭,發了好一會呆,才給蔣千堯打了電話。


    “在哪?迴c市了嗎?”陸書羽問道。


    “沒有。”蔣千堯有氣無力地說道,陸書羽猜測他應該還沒睡醒。


    “過來接我,我們去湖邊。”陸書羽說道。


    “好。”蔣千堯說完,把電話掛了,起身洗漱。


    等了好一會,陸書羽坐上了蔣千堯的車,兩人來到了湖邊。


    “你在想什麽?”陸書羽看著蔣千堯盯著一塊石頭發呆。


    “我在那裏向琬兒告白的。”蔣千堯帶著陸書羽走到這塊石頭上。


    “這裏?你還挺浪漫的嘛。”陸書羽來到石頭上坐下。


    望著前麵美麗的湖景,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


    “找我什麽事?”蔣千堯在陸書羽身邊坐下,問道。


    “我剛剛做夢見到琬兒。”


    “是嗎?”蔣千堯不以為意地說道。


    “是我在那邊的師父利用道術讓我倆在夢裏見的。”陸書羽白了一眼蔣千堯。


    “她說什麽了?”蔣千堯這才反應過來,著急地轉身看著陸書羽。


    “她說你固執,自我為中心,讓我看好你。”


    “琬兒才不會說這種話。”蔣千堯覺得這像是陸書羽自己說的。


    “切。”陸書羽吐槽了一聲,說:“聽琬兒說,麥的女朋友有問題?”


    “之前派人查了,大概率是一個高級的詐騙組織,專挑中層出身的女孩子培訓詐騙。其他的還沒查到。但是八九不離十了。”蔣千堯也不知道麥沽融知道真相會怎麽樣,趙安璐猜測麥沽融並不是林昕薇的目標,應該是為了她爸爸才對麥沽融下手。


    “來,肩膀借一下。”陸書羽說道。


    “幹嘛?”蔣千堯聽到這話,還特地挪開幾步,總覺得陸書羽滿心壞心思,他現在沒有心思和她鬥。


    “你就假裝我是崔柔琬,我假裝你是沈思齊。”陸書羽自己靠了過去,挨著蔣千堯的肩膀。


    她閉上眼睛,不想以後如何,也不想當下如何,她隻想沉淪在和沈思齊相關的夢中,不要過早醒過來。


    陸書羽感覺自己睡了好一會,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在一旁的沈思齊,正擔心地看著自己,“琬兒,你怎麽樣了?”


    “思齊?”陸書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喊道。


    “你忘了自己不能喝酒的嗎?”沈思齊正要去喊梅花,陸書羽一下子抓住沈思齊的衣擺喊道:“思齊,我是小魚,我迴來了。”


    崔柔琬本以為陸書羽那麽好酒的人,應該會忍不住口,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陸書羽的忍耐力那麽強,自己的酒量是一點沒有長進。


    她感覺頭有點疼,眼皮也有點熱熱的,明明在室內,為什麽感覺自己好像在曬太陽一般。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旁邊那個熟悉的俊臉,她驚唿一聲:“千堯。”


    花非花,霧非霧,浮生若夢。


    夢與現實的交織,難以明辨夢與現實的區別。


    人生恍若飄渺雲煙,似幻似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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