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機?”宋疏雲想了想,“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快到了進遊戲的時候會有人告訴我的,你不如問問白雨。”


    俞落月看向白雨,試圖尋求一個答案。


    “這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被通知的。”


    白雨沉吟片刻,說道。


    “是遊戲通知的。”江潭給出了答案。


    “經過靳家的調查發現,所有被通知進遊戲的人,去通知的都是被通知者不認識的,也根據靳家的跟蹤調查,發現所有通知人都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被憑空捏造出來的。目前來看,隻有遊戲有這個本事。”


    “你是靳家那邊的?”白雨看了他一眼,這個情報他都不知道。


    江潭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說話。


    “那也就是說,這個遊戲是在你們世界出現的,目前來說除我之外沒有別的世界的人進來,那麽——”


    “我是怎麽迴事?”


    問得好。


    反正目前沒有人能解答這個問題。(除了我)


    副本沒有給他們留太多討論的時間,酒吧開始營業了,所有人各司其職,不見的洛煙也迴來了。


    “洛煙?迴來啦?”俞落月率先打了個招唿。


    “嗯。”洛煙溫溫柔柔地應了一聲。


    今天的點單完全自助化了,在座位上就可以點單,並且可以對應到座位號,更加方便快捷。


    宋疏雲和白雨去應付客人去了,江潭和洛煙還是老本行,俞落月就留在前台附近整理打印出來的單子給江潭和洛煙。


    說來也有意思,今天的服務員不是俞落月,就開始有客人找茬。


    “我沒點單你給我送什麽飲料!”


    “31號,這就是您點的酒水。”宋疏雲看了一眼他凳子上的編號,臉色不變,她知道自己遇上找茬的了。


    “我說了沒點就是沒點,肯定是你們店家給我偷偷加的!”找茬客人臉色扭曲,身上冒出陣陣黑氣。


    宋疏雲有些害怕,因為很多客人都往這邊看了,眼神幽幽的,仿佛宋疏雲不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就要吃了她一樣。


    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


    “所以客人的意思是,我們沒有經過您的同意,給您加了酒水,並且您在剛才不小心點開了點單界麵,不小心點到了確認訂單,不小心點到了確認支付,又一不小心點了您的支付密碼是嗎?”


    一連串的不小心,讓找茬客人一愣一愣的,說不出話來。


    聽到這些,旁邊看熱鬧的客人就變得正常了,迴頭喝自己的,時不時和朋友一起說個笑話。


    找茬客人不依不饒,他拍著桌子大喊大叫。


    “就是你們店家坑人!肯定是你們趁我不注意拿走了我的支付權限!賠錢!賠錢!不賠錢這事沒完!”


    白雨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和旁邊正在點單的客人說了一聲抱歉,走到了宋疏雲身邊。


    “這位客人如果執意找茬的話,請離開吧,我們這裏是享受美酒的酒吧,不是乞丐的天堂。”


    這話已經說的很難聽了,就差指著找茬客人的鼻子罵他是乞丐。


    找茬客人氣的拍案而起,白雨放下手裏的東西,叮囑宋疏雲去剛才在點單的那桌服務,就直接抓著這個找茬客人出去了。


    宋疏雲去幫助剛才白雨負責的那桌客人點單了。


    那桌客人還是很溫和的,點好了單就不說話了。


    白雨處理好那個找茬客人迴來,給全場放了八折。


    這個時候進來一位客人,直接走到調酒台那邊。


    “給我來一杯紅月。”


    “叔叔你好,跟我來這邊點單吧。”俞落月走過來說道。


    胡子拉碴的客人看了俞落月一眼,抬腳往前台走。


    “嗯...一杯紅月、一杯伊卡洛斯、一杯......你這裏居然有深夜苦澀?來一杯看看正宗嗎...”客人一口氣點了好幾杯,去調酒台旁邊的位置坐著了。


    他用手撐著下巴看著江潭和洛煙調酒。


    “你這男孩不行啊,調酒手法沒有人小姑娘熟練。”他看了半晌,然後說道。


    客人語氣調侃,並沒有苛責的意思。


    江潭輕笑一聲。


    “是啊,我隻是個業餘的。”


    “那你怎麽跑來做調酒師了?”客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潭,“怎麽看你也不是做調酒師的。”


    江潭隻是笑笑,手上動作不停,沒有迴答客人這個問題。


    客人見江潭不迴答,也沒有再追問。


    有時候問題並不需要答案不是嗎?


    “小姑娘專門學了調酒是吧?”調侃完江潭,客人又把話題轉向洛煙。


    “嗯...是的。”洛煙迴答道。


    “在這裏做了多久啊,我感覺你很眼熟呢?”


    “...也許是大叔你記錯了。”洛煙不看客人的眼睛,低頭調酒。


    “或許是吧...我的孩子要是還活著,肯定也和你一樣大了。”客人笑了笑。


    這個時候,他點的第一杯酒好了,放在他的麵前。


    大叔端起來嚐了一口,發出滿足的喟歎。


    “可以啊小朋友,手法雖然生疏點,但是味道是沒問題的。”大叔對江潭舉起了大拇指。


    俞落月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也不說話。


    “這個小姑娘不是調酒師啊,一直不說話呢?”大叔注意到了默默聽他們聊天的俞落月。


    “我不是調酒師。”俞落月搖搖頭。


    “我剛剛進來都還看到你調了兩杯酒,給我露一手吧?”


    “但是我是照著書上一步步來的。”俞落月實話實說,她隻是在自己有空,江潭又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幫忙調一兩杯已經有配方的酒。


    大叔連說沒關係,沒辦法,俞落月就嚐試調起了大叔點的最後一杯酒——深夜苦澀。


    這杯酒挺特別的,用了大量又苦又烈的一味原酒,一般來說,這種原酒都是拿來做一點點綴或者鋪底,除了深夜苦澀,沒有任何一杯酒是會大量使用這種原酒。


    很少會有客人點這杯酒,也很少會有酒吧上這個酒,因為真的很苦。


    而且這個酒,一不小心就會調的非常苦,調酒師們都不樂意調這個酒。


    俞落月沒調過酒,每一步都是嚴格按照書上來的。


    大叔饒有興致地看著俞落月調酒,發現這個女孩確實是新手。


    深夜苦澀原本的杯子容量要求是超大杯,都會被調酒師默認換成小杯或者中杯。


    原因無他,因為深夜苦澀實在是太難喝了。


    但是俞落月是實打實的用了超大杯——


    放了足量的冰塊——


    然後加了足量的苦酒——


    “好了。”俞落月把酒放在大叔麵前,滿臉真誠。


    這個酒她可是一步一步按照書上來的,應該不會很難喝。


    俞落月滿眼期待的看著大叔嚐了一口那杯深夜苦澀。


    “嗯...意料之中的味道。”


    江潭和洛煙看著大叔一口悶了一半的深夜苦澀,臉色有些僵硬。


    那玩意他一口悶了那麽多?!


    “小朋友,你知道這杯深夜苦澀怎麽來的嗎?”大叔帶著三分醉意,打開了話匣子。


    也不等俞落月迴答,他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這杯酒是一個新手調酒師創作的,據說是被分手的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坐在吧台裏,倒了大半杯苦酒,隨意加了其他原酒進去。


    很苦,喝了這杯酒好像心裏也沒那麽苦了。


    但是這個酒的故事並不是隻有這樣,還有後續。


    “再給我來一杯午夜美夢——”


    講故事嘛,當然要配酒。


    “你知道嗎?後麵這個男孩聽說,那個女孩是因為生了重病才跟他分手的,去找那個女孩沒找到,後麵還是女孩的朋友送了封信給他。”


    大叔喝完了深夜苦澀,又喝起了午夜美夢。


    “那封信寫著她有多對不起男孩,然後說她病的真的很嚴重,讓男孩不要再想她,會有人比她更愛他。男孩看完了信傷心欲絕,在這個狀態下調出了又苦又甜的午夜美夢。”大叔簡單說完了最後一點故事。


    “這隻是前半段...”洛煙說道,“我這裏有後半段故事。”


    “嗯?還有後半段?那就再來一杯和這個後半段故事相配的酒——”


    “...清醒崩潰,這是那個男孩調出的第三杯酒。”洛煙說道。


    “可能是女孩的朋友實在是看不下去,給男孩透露了消息,女孩並不是因為重病離開,而是確實有了新歡。”


    “那個新歡很帥很有錢,嘴也特別會說話,把女孩迷的神魂顛倒,在女孩和男孩談戀愛的時候就已經對女孩發動了猛烈的追求,女孩看男孩也越來越不順眼,想了個辦法把男孩甩了,以自己重病的名義。”


    “就有了前半段的故事,女孩的朋友看不下去,告訴男孩所謂的真相,男孩很崩潰。”


    洛煙將一杯調好的酒放在托盤上,等白雨或者是宋疏雲端走。


    “這就是清醒崩潰的由來嗎?”俞落月問道。


    洛煙搖了搖頭。


    “肯定不是,這杯酒的調酒風格很成熟,沒有深夜苦澀和午夜美夢那麽青澀。”大叔說道,“這故事肯定還有後續。”


    “是的,男孩以為自己知道了真相,很生氣,但是沒有去找女孩理論。”


    “因為在女孩的朋友嘴裏,那個新歡很有錢,而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男孩知道自己給不了女孩什麽東西。”


    “他很難過,但是知道女孩的選擇是對的。”


    “女孩的朋友看不下去,就一直陪在男孩身邊安慰他,成了男孩的新女朋友,還結了婚,過著相敬如賓的生活。”


    “但是——”洛煙從俞落月手裏接過一個新的單子,手上動作不停,她對調酒真的太熟練了。


    “男孩無意間得知了一個真相,女孩確實是有了新歡,新歡也確實很有錢,但是女孩是為了治好父親的病,才和新歡在一起,她隻能狠心甩了男孩,而女孩的朋友,看中男孩很久了,故意誘導男孩給了男孩錯誤的消息,想了辦法和男孩在一起。”


    “男孩很崩潰,或者說是男人,畢竟這個時候他已經30多快40了,得知了這個不知道還是不是真相的真相,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之下,調出了清醒崩潰。”


    洛煙咽了咽口水,說道:“這就是故事的全部。”


    “好精彩啊......”俞落月感歎了一句,機械地將手裏的單子給了江潭。


    “確實很精彩。”大叔抿了一口清醒崩潰,“這世界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是對的誰又是錯的呢?”


    你以為的真相,真的是真相嗎?


    營業時間結束了,客人也都離開,大叔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再見,小朋友們,說不定大叔過幾天又來了。”他揮揮手,消失在晨光裏。


    今天酒吧的營業額很可觀,離800萬又近了一步,現在酒吧純收入是50萬。


    江潭帶著俞落月迴了房間,見俞落月若有所思。


    “怎麽了?”


    “我覺得...洛煙不是玩家。”俞落月說道。


    “可能性挺大的。”江潭沒有否決她的說法,洛煙確實有點可疑。


    “睡醒了再去問她?”


    “現在去吧。”


    於是,江潭和俞落月敲響了洛煙的房門。


    “你們有什麽事嗎?”


    “我們談談?”江潭說道,身後並沒有俞落月。


    洛煙愣了一下。


    “我們能有什麽好談的?你也不怕你的小女朋友誤會?”


    江潭笑了笑,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


    “請吧。”


    俞落月在廚房,在冰箱裏翻吃的。


    她有點餓。


    江潭一來,就看到在吃東西的俞落月。


    她不愛吃肉,魚肉倒是吃的歡。


    這會拿著不知道哪裏翻出來的麵包,就著牛奶在啃呢。


    江潭歎了口氣,對著一旁的洛煙說道:“等會再談吧。”


    洛煙:?


    隻見江潭熟練地穿上圍裙,給俞落月煮了一大碗小餛飩,還怕她不夠吃,給她拌了一小碗涼菜。


    “你要嗎?”出於禮貌,江潭問洛煙。


    洛煙搖頭,她還不餓,而且人給自己女朋友做飯她湊合什麽。


    胃口真好......


    洛煙心裏偷偷想著,俞落月剛才吃了一大塊麵包,還喝了一瓶牛奶,現在還能吃下一大碗小餛飩加一碗涼菜??


    顯然,她能。


    “抱歉,她總是比較容易餓。”江潭歉意地笑笑,坐在俞落月身邊。


    “檢查過身體嗎?”洛煙有些擔心她這麽吃會吃壞。


    “沒事的。”江潭沒有解釋什麽,他總不能說他們是玩家吧,副本裏不一樣。


    這也確實證明了他們的猜想——


    洛煙不是玩家。


    “所以,是你們要和我談什麽呢?”洛煙看著俞落月大快朵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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