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就像是腦子被膠錘重重砸了一下。


    強大的震蕩力量如海嘯般席卷腦海,隻用了一瞬,就把所有連接在一起的念頭拍得支離破碎。


    嘩啦啦!


    腦海中,震蕩沒有停止,而是不斷地來迴拍打,到處都是零散的念頭,如同被狂風刮起的落葉,飄灑的滿天都是,混亂不堪。


    遲滯,黑暗,疼痛……


    王遠的思考速度頓時下降到了最低點,甚至連剛進入第一變的自己都比不過。


    突破第十變,就是要打散所有念頭,再通過每個念頭的共同點,用比以往更強大的鏈條聯係起來。


    在第十變前,每個念頭想要相互聯係,必須直接接觸,或者通過神念連接,但在進入身化萬千的境界後,這種聯係就變成了一種精神上的共振或者共鳴。


    無論相距多遠,就算隔著世界,兩個念頭都能自由聯係交流。


    “我每個念頭的共同點會是什麽?”


    如果是正常突破第十變,就需要在第九變巔峰時,反複在每個念頭裏種下相同的烙印,以此來產生共鳴。


    王遠想看看,係統會以怎樣的方法幫助他。


    是幫忙種入相同的烙印,還是灌輸進同樣的思想,亦或者直接以無法理解的能力幫助他建立聯係?


    係統的境界王遠始終看不清。


    就算能夠看見命運,係統在他眼裏卻仍然如一塊普通的藍色麵板,和剛進入提瓦特,尚還是普通人時看見的並無兩樣。


    王遠隻知道,能夠毫無副作用地提升千變萬化境界,破碎虛空是無法做到的,所以係統的層次絕對高於破碎虛空。


    但突破不死不滅和破碎虛空,又需要王遠自己分別達到永恆心境和破碎實物的拳意,似乎又證明了係統不是全能。


    或許等自己超過破碎虛空,能夠窺得係統的隻鱗片爪?


    嗡嗡~


    每個念頭開始以同樣的頻率震動起來。


    令王遠沒想到的是,係統還未提供幫助,他就已經自己找到了相同點。


    “這是……”


    紛雜的畫麵在所有念頭之中不斷閃過,但無論怎麽變化,在任何一個念頭的正中間,始終都有著一位相同的靈動倩影做著不一樣的動作。


    或是捂嘴輕笑,或是叉腰怒罵,或是嚎啕大哭……


    異色的眼瞳,不屈的呆毛,平坦的胸脯。


    這個身影,王遠再熟悉不過。


    “芙寧娜。”


    從遇見她的最開始,一顆愛的種子就已經在王遠心裏種下。


    與她共同度過的每一日,每個相處的瞬間,都如同魔幻的催化劑,讓種子以驚人的速度茁壯成長,堅實的根係深深紮入腦海,將所有念頭緊緊固定在一起。


    她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永恆地烙印在王遠的心靈深處。


    “其實可以自己突破的,看來這六萬沒用對地方啊,不過……也不虧就是了。”


    看著腦海中與芙芙有關的片段,王遠隱隱抓住了一些永恆心境的脈絡。


    轟!


    共鳴產生,更為玄奧的聯係重新在所有念頭間產生,比以前更加緊密。


    全部念頭瞬間合一,變成了一顆如太陽般光輝奪目的念頭,驅散了所有黑暗,鎮壓了腦海裏肆虐的海嘯。


    同時,虛空中能量澎湃,如巨型湖泊倒灌下來,進入王遠的身體,讓他的法力,體魄,神念的強度再次提升。


    整個提瓦特時而天朗氣清,時而狂風大作,王遠收斂了情緒,才讓提瓦特的氣候穩定,變得風和日麗起來。


    每一變之間,都是天翻地覆的差距。


    現在隻要王遠想,可以把楓丹這個陸上大湖直接打成大型的層岩巨淵。


    “仿造天露的功效上升為三成,念頭能分裂的數目也再次增多。”


    腦海中的太陽分開,變成了無數如同珍珠一般晶瑩圓潤的念頭。


    強大的計算能力隻在瞬間便給出了數目。


    一億個。


    一心億用,而且每一個念頭,都比第九變的每個念頭要強悍。


    如此強勁的計算力,再配合上隔垣洞見那觀看事物運轉道理的能力,王遠已經可以輕易地自創各種符籙法寶丹藥,甚至一個人發展出科技文明。


    當然,這一變最重要的還是分身之法。


    “身化萬千。”


    王遠屈指一彈,幾團念頭就從他指尖飛了出去,在地上變化成了六個不同的人。


    一位身穿西歐甲胄,銀金色碎發,麵容俊美的男人,王遠給他取名為蒙遠。


    一位衣袂飄飄,仙風道骨,一支玉簪束起白色長發,身穿黑紗裙,清麗絕倫的女子,這是璃遠。


    一個身穿暗紅色武士服,左眼一道傷疤,手持血色妖刀,麵容堅毅的精悍男人,這是稻遠。


    一位穿著小鹿圖案童裝,約莫八九歲,外表天真浪漫的小女孩,這是須遠。


    一位小麥膚色,長著豹耳虎尾,穿著清涼,身材惹火的成熟女人,這是納遠。


    一位兩米多高,身軀如鐵塔,留著光頭,背著寒冰單手斧的男人,這是至遠。


    這六人,都是王遠的分身。


    實力也有第十變,隻是比本體略弱一點。


    “我需要你們去往六國,在賺取演武點的同時,搜尋一切與綠光有關的事情,如果找到,馬上鎮壓,明白嗎?”


    蒙,璃,稻,須,納,至。


    王遠給他們取的名字,就是幾人將要去往的國家。


    “我們有多少分身配額?”


    璃遠的聲音冰冷徹骨,每個字都好像裹著一層霜。


    雖然是分身,但王遠也給了他們極高的獨立性,隨機設置了性格喜好,與一個活生生的人無異。


    這樣可以使本體需要耗費的計算力降低。


    不過就算再自由,分身也不可能做出對本體不利的事情。


    如果說王遠是身體的大腦,那分身就是手指或者腳趾,除非大腦自己發瘋,不然指頭絕不會自己做出自殘的行為。


    而且萬一有人想用精神控製分身,分身能通過共鳴借來所有念頭的力量,以最強的神念與意誌進行反擊。


    等境界繼續提升,甚至還可以做到每個分身的實力與本體等同。


    “直接精神交流不行嗎?言語的效率太低下了。”稻遠聲音沙啞,瞳孔中映出妖刀的血紅光芒。


    “你不懂,這就是所謂的儀式感,要學會體驗生活。”蒙遠眺望著藍天白雲,輕輕嗅著湖麵吹來的濕潤氣流,“風景真不錯。”


    “每人兩百萬念頭,至於怎麽使用,看你們自己,隻要能做到布控全國就行。”王遠迴答。


    他現在如果把念頭全用出去,能夠有一億個分身,但那樣本體的實力也會下降。


    想要維持第十變頂尖的修為,他最多創造五千萬的分身,如果分出所有念頭,恐怕就隻有普通第十變的實力了。


    “每人兩百萬,桀哈哈哈!至冬突然多出幾百萬陌生麵孔,我已經想到那時候的混亂場麵了!”至遠大笑起來。


    提瓦特總人口不足一億,如果他們把所有念頭變為分身,一千兩百萬的人口,能夠讓大街小巷,任何地方都有王遠的眼睛。


    “這位壯碩無比的‘智者’,沒叫你都變成人類,稍微動用一下那被肌肉擠壓得岌岌可危的大腦吧,微生物,鳥,石頭……自然世界的多樣性在你眼裏就這樣被忽略了。”


    小蘿莉須遠發出尖細的嘲諷,接著望向王遠。


    “對了,本體,草神要我救出來嗎?還是說,任由我自由發揮?”


    須遠眼睛眯了起來。


    她已經想到了不少有趣的樂子。


    “這也是我還要告訴你們的事情。”


    王遠掃視眾人。


    “我需要你們在每個國家激濁揚清,懲惡揚善,保持我所設立的底線,唯有如此,才能讓我的拳意進步。”


    簡單來說,就是做好人好事。


    到了王遠這種境界,行善早就不是為了物質迴報,而是為了一種心靈上的享受。


    他很喜歡曾經看過的一句話。


    “我希望每個家庭都有住宅,每張口都有麵包,每個心靈都受到教育,每個人的智慧都有機會發展。”


    這也是王遠的理想。


    在楓丹,這是他一直建設的方向,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果。


    “明白。”


    璃遠率先點頭,隨後話不多說,直接化作一道清冷的白色劍光,縱向璃月。


    “唉,無聊的道德約束~”


    須遠失望地搖搖頭,重新變為念頭,以信息流的形態鑽入了地脈,湧向須彌。


    “如果沒有要事,在下也告辭了。”


    稻遠鞠了一躬,拔刀向後一劈,斬開空間,前往稻妻。


    “放心,這些事我都幫你辦妥!哈哈哈!至冬老子踏馬來啦!”


    至遠用力砸了砸厚實的胸膛,用力一蹦,身影消失在了天際,反作用力在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凹坑。


    在這四人離開後,就隻剩下蒙遠與納遠還留在原地。


    “還不走?”王遠俯視著兩人。


    “為什麽那麽急躁呢?如此美妙的風景,何不再多欣賞一會?”


    蒙遠語氣不急不緩。


    “況且,我已經做好了計劃,要從這裏徒步前往蒙德,體會一下路途中的——”


    刺啦!


    蒙遠話還未說完,王遠就撕開了通往蒙德的空間裂縫。


    法力凝結,一式虛空大手印排山倒海,壓縮空氣,狠狠地拍擊在蒙遠正麵,直接把他像乒乓球一樣砸進了裂隙。


    “想得倒是挺好。”


    王遠關閉裂隙。


    本來他召喚分身的作用就是當牛馬,讓本體輕鬆的,如果分身放鬆了,那本體豈不是要忙起來了?


    對於壓榨自己分身的勞動力,王遠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納遠,你呢?又是什麽原因?是不是也要我送你一程?”


    王遠手上的虛空大手印蠢蠢欲動,對準了這個唯一的混血種族。


    “沒有沒有。”


    納遠的尾巴搖了搖,身上散發出野性氣息,露出壞笑。


    “我隻是想說,你有沒有想過一個非常刺激禁忌的玩法,和自己的分身做那個事情——別別別!不要收迴我的自主權!我錯了!”


    感受到自己的思想變得遲滯,好像在下一刻記憶就要被洗掉,納遠瞬間趴在地上磕頭,耳朵和尾巴都匍匐下來。


    見納遠這樣,王遠才停下了對她的迴爐重造。


    他有些無話可說。


    僅僅分出六個分身,就出現這麽幾個腦子有問題的,概率是否有些太高了?


    王遠打定主意,下次絕不隨機設置分身的性格了。


    “趕緊滾!”


    納遠心有餘悸地點點頭,化作一顆橙色的小太陽,衝向了納塔。


    六位分身開始就位,至於楓丹,自然是由王遠這個本體進行監控。


    最後,王遠再次分出念頭,又是一具分身誕生出來。


    這具分身,和王遠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表情更加淡漠,好像沒有任何情感。


    “空遠,你知道我要讓你幹什麽。”


    空遠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隨後望向了上方。


    在進入第十變後,遮擋天空島的力量在視線下終於被破開。


    扭曲到極致的黑光,正在天空島上閃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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