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火焰燒灼了半個時辰後,艾倫終於斷了氣。


    囚禁著他的法力散去,屍體摔落在地上。


    早已等待在旁邊,準備清理場地的兩人迅速走上前。


    “這也太黑了。”


    羅歇蹲下來,厭惡地用棍子戳了戳艾倫。


    “還有露西亞,你其實不用來的,收屍的工作我一個人就行。”


    “我隻是想幫王遠大人做一些事,咳咳!畢竟我先前態度不怎麽好,萬一也和那些佩利卡德子弟一樣,被安排去清理排泄物怎麽辦,咳咳咳!”


    露西亞看著地上的人形黑炭,心裏有些發毛。


    她主要負責的還是接待工作,這次來和羅歇一起近距離接觸屍體,對她來說是很大的考驗。


    “放心吧,沒看王遠老大隻處理了那些滅絕隱修會的人嗎?”


    “不要說了,快解決這東西吧,我們該把屍體運到哪去?咳咳!”


    “運到生產區,去種蘑菇?”


    “那還是算了,我喜歡吃蘑菇。”


    監獄長辦公室。


    王遠坐在座位上,把玩著威廉的草係神之眼。


    “說說吧,什麽來頭?”


    在他對麵,那位冰係神之眼的神秘人戰戰兢兢地低著頭。


    “我叫安尼克,楓丹人,因為與人互毆被關了進來,跟著艾倫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利欲熏心,而殺人也隻是他逼迫著我做的……”


    這個自稱安尼克的男人,把自己的一切都詳盡說了出來,並且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已經悔過自新,願意以後跟著王遠做事。


    “故事講得不錯。”王遠站了起來,“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的身份說出來。”


    這個安尼克,嘴唇有些發抖,心跳也撲通直跳,如果仔細觀察,還可以看見放大的瞳孔,任誰都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害怕來。


    看起來,他是被王遠嚇到了。


    但王遠心靈境界何其之高,一下就感知到他在說謊。


    一個人,就算能控製自己的生理反應,他的心靈也是在王遠麵前不設防的。


    雖然做不到直接讀心,但感知情緒,辨認謊言還是輕輕鬆鬆。


    四周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


    安尼克感覺自己胸口有些發悶。


    自己被發現了?


    不可能,自己的身份絕對保密,連艾倫都不清楚,這王遠如果知道,肯定直接說出來了,哪會用這些話詐我?


    自己得繼續演下去。


    他連忙堆起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人,就這些了,如果您還想聽我以前的事情,我也可以說出來。”


    “我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何必再裝呢?”


    啪!


    法力大手直接把安尼克拍在了牆上,巨大的力量壓迫,讓他的鼻子都癟了下去。


    “大人!王遠大人!饒命啊!我真的就隻有這些可說的,您想聽什麽,我都可以說!”


    安尼克麵色驚恐,連連求饒。


    王遠慢慢走到他麵前,取下了他的神之眼,不急不緩地開口:“看來你受過專業的訓練,就算死在這裏,也不會把真實身份暴露出來,不過我也有我的辦法。”


    安尼克還想說話,但王遠眼神一凝,意誌如刀,直接插進了他的腦海。


    精神上疼痛如一片黑暗,吞噬了所有反抗意誌,把一切保守秘密的決心搗毀。


    安尼克的眼神變得遲鈍呆滯起來。


    “你的真正名字?”


    “列昂尼德。”


    “身份?”


    “愚人眾特別行動組,隸屬於執行官阿廖沙大人。”列昂尼德的迴答如同機械。


    王遠的拳意可以直接把人殺死,也可以直接摧毀對方的反抗意誌。


    油煎火烤,老虎凳水刑,無論怎樣的酷刑,都比不上他這一瞪。


    而且,這樣還可以防止列昂尼德用什麽手段自殺。


    “目的?”


    “探查梅洛彼得堡情況,不過在艾倫的勢力壯大後,我接到新的指令,開始嚐試扶持他獲得監獄控製權。”


    在一問一答間,王遠也了解了基本的情況。


    愚人眾,這是至冬才創立不久的組織,不過在至冬女皇進行大征兵後,這個勢力迅速膨脹了起來。


    近來,因為佩利卡德被滅,楓丹的局勢出現了變化,而愚人眾也嗅到了機會,開始派遣人員進入楓丹,妄圖把自己的力量插進楓丹當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遠把列昂尼德放下,吩咐了一聲,門外進來幾個守衛,把他帶了出去。


    這個愚人眾已經被自己摧毀了神誌,而且神之眼也被奪走,可以讓他去種蘑菇了。


    “把下一個人叫過來。”


    過了片刻,一個小男孩走進了辦公室。


    他看起來不過八九歲左右,頭發淺灰,手掌呈現出奇怪的黑色。


    在之前監獄發生的衝突中,他坐在水仙十字結社殘黨的隊伍裏麵。


    “不知道新監獄長找我有什麽事?是要幫我找媽媽嗎?”小男孩撓了撓頭,一副天真的樣子。


    “水仙十字結社的重要成員,雷內的實驗體,卡特皮拉。”王遠點出了小男孩的身份,“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小忙。”


    卡特皮拉,水仙十字結社的成員,在那場剿滅結社的行動中幸存下來,主動以贖罪的名義進入了梅洛彼得堡。


    “很直接的要求啊。”被點明了身份,卡特皮拉也沒有繼續裝下去,“那我能得到什麽呢?”


    “一個能讓你在這裏合理待幾百年的身份。”王遠輕敲桌子,“一百年後,你的那些結社成員都會老死,沒了他們的幫襯,你這樣的模樣在監獄裏生活,應該會碰到不少的麻煩。”


    在幾百年後,從卡特皮拉被獄卒刁難就可以看出,他在這段時間內,想要不遇上麻煩,必須一直躲藏自己。


    “你怎麽就認為我沒有自己的方法?”卡特皮拉反問。


    “你可以拒絕,但如果你答應,隻要我還活著,你就能安安心心在監獄裏贖罪,怎麽樣?另外說明一點,我活的時間絕對比你要長。”


    王遠雖然沒有讓頑石點頭的口才,但他能抓住別人最想要的東西。


    卡特皮拉沉思了片刻。


    “你說動我了,說吧,我要做什麽?”


    王遠法力一卷,卡特皮拉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幾秒後,他和王遠來到了一個地上的閥門前。


    這就是鎮壓原始胎海水的閥門,目前,它的濃度指示還處於安全區內。


    “這是布朗丁一直在看守的東西,現在他死了,我需要你接替他的任務,守護這裏不被其它人破壞。”


    隱修會被毀滅,看守閥門的人已經消失,王遠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所以他找到了卡特皮拉。


    這位因贖罪而進入監獄的人,不僅威脅小,而且壽命長,用來做這件事情再適合不過。


    這也是至誠之道的選擇。


    卡特皮拉觀察著閥門,他不了解這是什麽東西,但在跟隨雷內的時候,他聽說過梅洛彼得堡下鎮壓著和末日有關的東西。


    “沒問題。”


    見卡特皮拉答應得這麽幹脆,王遠也就沒再多說,他招了招手,一個全覆蓋式的人型盔甲被他從儲物空間裏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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