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維萊特無愧於水元素龍王的身份,這道攻擊雖然麵積很小,但所蘊含的能量,和真正能席卷一座城市的海嘯差不多。


    王遠明白,自己很難擋住這次衝擊。


    “公子是怎麽在那維萊特臉上留下傷口的……”


    王遠真想把時間快進到幾百年後,看一看這個未解之謎。


    “不反抗嗎?”


    那維萊特並不會殺人,見對手沒有反應,他正想收迴攻擊,但王遠卻突然有了動作。


    噌!


    王遠的身體須臾間縮小成塵埃,主動衝進了海嘯中。


    既然擋不住,那就把自身融入進去。


    在自然中,強大的海嘯能夠衝走車輛,摧毀橋梁,推平高樓大廈,但卻毀滅不了一顆小小的沙子。


    麵對海嘯,體積越大,所受到的衝擊也就越大,所以王遠直接把自己的受力麵積減到了最小。


    在激蕩的水流中,王遠與其它的塵埃一同起起伏伏,宛如隨風飄蕩的蒲公英一樣自在。


    “去哪了?”


    那維萊特皺眉。


    舞台就算再幹淨,也有無數的灰塵漂浮,現在王遠和這些灰塵一起被卷入了水中,再加上王遠收斂氣息的能力,他根本分不清王遠到底是哪一顆塵埃。


    無奈,那維萊特隻能收迴了攻擊。


    “那維萊特,還要打嗎?”


    王遠迴到正常大小,身影顯現出來。


    “不,再戰鬥下去,我不確定施展的加護是否還能繼續生效,除非……”那維萊特望了台上的芙寧娜。


    這是由楓丹當局發出的指控,也是很久前,在事情剛發生時,芙寧娜囑咐他要盡心盡力完成的案件,按照道理,他請求水神幫助加強封印,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是在原來,那維萊特斷然不會這樣做,因為他能感覺到,芙寧娜的狀態十分奇怪,而且從來沒有展示過神力。


    但在最近,芙寧娜愈發膨脹的生命氣息,以及正在建設,用於指導王遠武藝的演武場,讓那維萊特發覺,或許水神一直在隱藏著自己恐怖的實力。


    究竟應不應該開口請求幫忙?如果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幹擾到芙寧娜女士的一些計劃?


    雖然那維萊特還在猶豫,但已經達到至誠之道的芙寧娜,已經預感到了那維萊特想要說什麽。


    “完了完了,怎麽會這樣。”


    她原本看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扯上她了?


    怎麽辦?自己該找什麽理由,快動腦子想想芙寧娜!


    不行啊!根本不知道怎麽說,怎麽辦怎麽辦……


    “算了算了,我懶得和最高審判官先生打下去了,這次指控我接受了,開始吧。”


    王遠飛迴了被告席上。


    “而且,我也想知道,指控我的依據是什麽。”


    王遠突然放棄了決鬥,在觀眾席上,恐怕隻有一個人知曉真正的原因。


    (嗚哇哇哇……王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芙寧娜內心大哭起來。


    “既然如此,請楓丹當局委派的代理人上台。”那維萊特迴到了諭世裁定樞機之下。


    原告席上,一個所有觀眾認識的人走了出來。


    阿蘭,又是他。


    “怪不得不收我的資料。”王遠算是明白了一切。


    他可以尋找阿蘭的幫助,那維萊特自然也可以。


    王遠想起來自己麵試的時候,芙寧娜讓那維萊特可以用水神的名義征用其它人的幫助,想必就是在那場麵試結束後不久,阿蘭就加入到了對案件的偵破中來。


    “現在由我陳述相關的證據。”


    阿蘭招了招手。


    舞台上,又一輛拖車被拉了出來。


    上麵載著損毀的警衛機關,還有幾副碎裂的腳銬。


    “首先,經過在科學院的試驗,我們可以了解到,王遠擁有著一種名為暗勁的特殊力量,這些警衛機關,都是被這股特殊力量摧毀的。”


    阿蘭取出一疊資料。


    “在佩利卡德一案的現場,那些被囚禁人士曾被兇手嚐試救助過,在這些被兇手破壞的腳銬上,經過細節比對,與王遠所摧毀警衛機關的損壞處幾乎一模一樣。”


    “精彩,繼續。”王遠鼓掌。


    “而在對曾被王遠殺死的埃德爾進行的檢查後,我也找到了與佩利卡德一案現場的屍體相似的傷口,毫無疑問,在案發當晚,王遠去過現場。”


    【流星之劍】埃德爾,這是王遠早期殺死的一個決鬥代理人,算算時間應該早就下葬了,沒想到屍體竟然還被阿蘭又重新挖了出來。


    諭世裁定樞機開始偏向原告席。


    “而且,經過對於艾倫·佩利卡德的問詢,我們可以得知,佩利卡德家族與王遠之間存在仇怨。


    在由佩利卡德發動的灰河審查行動結束後,行動的領導者,丹妮莉絲也意外死亡,而在她的心髒處,也找到了由暗勁造成的傷口。


    並且,在佩利卡德遭遇滅門的這段時間,根據在灰河裏獲得的信息,我們可以得知,王遠一直在房子裏沒有露麵,對於灰河善後處理工作,始終由他的幾位親信完成。


    由此看來,王遠並沒有不在場的證明,同時也完全具備作案的條件與動機。”


    阿蘭的話有條有理,諭世裁定樞機的天平已經降至了最低點。


    “請問王遠先生,有無對此的反駁意見?”那維萊特開口。


    “很精彩的推理,不過暗勁的力量是可以通過鍛煉得到的,和佩利卡德家族有仇的也不少,這麽快就把矛頭指在我頭上是否有些過於武斷?”王遠道。


    “是的,但目前的許多證據都具備著唯一性,除非你能說出,還有誰掌握著這樣的力量,不然就可以進入審判的下一個環節了。”阿蘭步步緊逼。


    “你的意思是,隻要有其它人擁有這樣的力量,我就無罪嗎。”王遠反問。


    “隻是洗清你的一部分嫌疑而已。”阿蘭說,“我的證詞已經全部敘述完畢,最高審判官大人,我先退場了。”


    這次,阿蘭是真的退場了。


    “王遠先生,你還有什麽需要反駁的嗎?如果沒有,將由我宣讀判決結果。”


    “等等!最高審判官大人!”台下的奧利維亞大喊起來,“就算王遠老大真的是兇手,他救出那些被囚禁的人,揭露了佩利卡德的肮髒行徑,難道就一點功勞都沒有嗎?”


    這番話,讓人群被煽動了起來。


    “是啊,如果那些人被佩利卡德家族賣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庭支離破碎,說起來,這個行為,也算是為民除害吧?”一個普通市民開口。


    “那些貴族可沒少幹壞事,王遠殺了他們,我覺得他是英雄,甚至可以給他立雕像了。”這是一個白淞鎮鎮民。


    “沒錯!如果不是王遠,我的女兒也不可能迴來,他應該無罪才對!”一位女兒被佩利卡德擄走,然後又被王遠救迴的父親喊道。


    “貴族都該死。”這是一個蒙德人。


    “最高審判官大人!王遠的所作所為,簡直貫徹了楓丹的【正義】,我們大家都認為,王遠應該無罪才對!”一個擅長投機的商人說道。


    貴族是什麽樣子,其實大家都很清楚。


    無論你在哪個行業,身上有多少財富,麵對貴族,這些都沒有意義。


    在那維萊特上任後,貴族的確收斂了很多,但這個收斂,也僅限不會像以前一樣正大光明地犯罪。


    私底下,這些貴族用的手段比任何人都肮髒。


    現在王遠橫空出世,一下就殺死了一位公爵和兩位伯爵,重創了貴族的勢力,這是除了貴族以外的人都樂意看到的。


    就像是愛德華家族,其在銀行業和科學院都有很大的勢力,現在被滅門,這些行業的普通人就有了上升的機會。


    “無罪!無罪!無罪!”一個青銅色頭發的女人站了起來,帶起了節奏。


    大部分人都在為王遠求情,而少部分的在場的貴族子弟也沒敢吱聲。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維萊特的判決。


    咚!


    “肅靜!”


    那維萊特微微低頭。


    “如果私刑成為正義,那秩序將蕩然無存,很遺憾,王遠先生,我的判決是,有罪。”


    歌劇院之外,絲絲小雨開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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