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夭折時,已經是太子登基的第五年,張玉華被晉封為貴妃。


    太子成親到登基這幾年,滿打滿算也就小公主這一個孩子出生,雖然不喜歡女兒,但也還算寵愛。


    小公主突然的夭折讓他震怒不已,下令徹查小公主的死。


    隻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皇帝的想象,更是超出張玉華的想象。


    “你說什麽?”


    皇帝麵露寒光,雙眼死死盯著麵前跪伏在地的宮女,手上握緊的茶杯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在宮女頭上。


    “迴陛下,小公主之所以會得風寒,是因為娘娘為了爭寵,故意冒雨抱著小公主在宮裏淋雨。”


    “好,好的很!”皇帝怒極反笑:“來人,宣貴妃。”


    宮女再一叩首,顫顫巍巍的開口:“奴婢還有一事稟報。”


    皇帝示意她起身,宮女卻仍然伏在地上:“此事事關重大,奴婢一家人性命全掌握在娘娘手裏,還請陛下保我家人。”


    “好,你說。”


    “五年前,貴妃娘娘與李選侍同時有孕,貴妃娘娘怕李選侍肚子裏的孩子擋她的道,於是……於是……”


    “於是什麽?”皇帝語氣冰冷,聽不出絲毫的起伏。


    宮女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貴妃娘娘買通了太子妃的貼身宮女,在安胎藥中放了紅花,這樣既能除掉李選侍腹中的孩子,又能打擊太子妃,一舉兩得,她還能趁此機會往上爬。”


    就在此時,在外麵聽了許久的張玉華怒氣衝衝走了進來,上來就給了宮女一巴掌:“賤人,誰叫你胡說的,是誰讓你陷害本宮。”


    宮女捂著臉低聲道:“娘娘,奴婢不敢,奴婢的話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欺瞞。”


    說完,宮女趴在地上,再不敢說一句話,張玉華慌亂上前朝皇帝行了一禮。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也不知道她到底受了誰的指使來汙蔑臣妾,您要相信臣妾啊。”


    皇帝冷笑一聲:“冤枉?受人指使?我記得這名宮女叫桃蘇,是你的貼身宮女,從母後將你送到東宮來時就跟著的。難道你要說,是母後指使的嗎?”


    張玉華被噎了一下,囁嚅道:“臣妾,臣妾不敢。”


    “你都敢謀害皇嗣陷害太子妃了,還有什麽是你不敢的,朕看要是再有下次,就是要謀害朕了吧。”


    張玉華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以袖遮麵,低聲嗚咽著:“臣妾不敢,陛下,臣妾,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張玉華百口莫辯,何況桃蘇句句屬實,她也無法辯駁,隻能試圖以眼淚喚起兩人曾經的情分。


    隻是皇帝早已經淡忘了兩人的曾經,對她隻剩下滿滿的憎惡。


    “貴妃張氏,謀害皇嗣,窺視後位,撫養皇嗣不盡心導致公主夭折,即日起廢為庶人打入冷宮。”


    說完,不顧張玉華的苦苦哀求,命內侍將人拖了下去。


    處理完張玉華之後,皇帝將視線落在了宮女桃蘇身上,仔細思考著她的去處。


    桃蘇內心一顫,俯身叩拜:“奴婢自知罪該萬死,不敢求饒,隻希望陛下饒奴婢的父母一命。”


    “好。”皇帝答應下桃蘇的請求,便命人將不再掙紮的桃蘇拖了下去。


    冷宮中,張玉華得知了桃蘇被杖斃的消息,先是一愣,而後便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小賤人,你也有今天,背主,你活該。”


    然而,張玉華還沒高興多久,一道披頭散發,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身影緩緩走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張玉華抬頭,對上一張有些陌生的臉,於是伸手試圖將人推開。


    “你是什麽人,竟敢擋在本宮麵前,你知不知道本宮是誰?”


    那道身影輕笑一聲,手上一用力,將她退迴了椅子上:“知道,我怎麽能不知道呢,我們鼎鼎有名的張玉華張貴妃啊,你這張臉我怎麽能忘呢?”


    “你,你是誰?”被女人瘋狂的模樣嚇到,張玉華顫聲道。


    “當然是被你多次陷害失去孩子並打入冷宮的李瑤李嫻妃啊。”


    說完,女人雙腿一跨,坐在了張玉華身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整個人被壓製住,張玉華雙手在周邊到處亂抓,試圖抓到什麽東西反擊,然而,左手卻被人踩住。


    “啊!”張玉華一聲尖叫,艱難抬頭看向踩住自己的人,映入眼簾的,正是被她遺忘又再次想起的前太子妃。


    在兩人的聯手下,加上內心的驚懼,張玉華很快就失去了唿吸。


    等到張玉華再次恢複意識後,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的還有坐在她身旁的,已經瘋癲的李瑤二人。


    兩人鬱結於心多年,一朝大仇得報,居然直接瘋了,身體也徹底垮了。


    到了晚上,張玉華身邊就多了兩條新鮮出爐的魂魄。


    見狀,張玉華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將還很弱的兩條魂魄直接吞噬。


    吞噬李瑤兩人的魂魄後,張玉華強大了許多,她選擇了一麵鏡子作為載體。


    前朝滅國後,這麵承載她的鏡子多次轉手,隻是轉手的主人無一例外。


    在她們沒有防備之下,張玉華擠走她們的魂魄並吞噬,頂替她們生活下去,直到載體死亡,也就是所謂的奪舍。


    直到她遇到了沈星月。


    看完這一切,沈星月心有餘悸的拍了拍仍在快速跳動的心髒,退後幾步躲在了墨塵音身後。


    確實如她所說,如果自己不是找到了墨塵音,她就真的要不存於世了,被她頂替,被世人遺忘。


    張玉華緊抿著唇,看著自己的一生,她心中仍然激蕩。


    “好了,看完了,張玉華,你是選擇火呢還是選擇雷呢,我很好的,你選擇什麽我都能滿足你。”


    墨塵音玩笑般說道,見張玉華不答話,頗為惋惜的搖搖頭。


    “算了,那還是我來吧,就不麻煩大前輩了。真極烈焰。”


    一道火焰從張玉華身上升起,跳動著將張玉華吞噬。


    處理完張玉華後,墨塵音看向沈星月,將鏡子交給她:“這麵鏡子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以後也不會有事,當正常古董收藏也可以。”


    “謝謝道長,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和我爸交代了。”


    “以後不要什麽東西都往家裏帶,特別是這種來曆不明的古董。”


    “好。”


    沈星月乖巧點頭,墨塵音頷首,消失在別墅內。


    屋外,墨塵音看著撲進父母懷裏撒嬌的沈星月,欣慰點頭,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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