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沒由來病了兩天,躺著袁臻渾身難受,她打了電話叫顏子來,一起出去逛逛。


    倆人躲開袁母的盯哨,騎著自行車一口氣將步行街逛了個遍。


    袁父一早就出差,說是單位有項目需要技術員外出學習一周。


    袁臻總想著趁父母鬆懈之時,溜出島外。


    顏子聽了,麵露難色,她有些擔慮地說:“臻子,你是真的想著去找工作還是純粹要避開自逸?”


    袁臻撲哧笑了,指尖點了點她額頭,故作不悅之狀:“你是誰的人?小心我揍你,沒義氣的家夥。”


    “不是,咱就以事論事,倒成了我的錯。”顏子帶她進去一家新開的零食店,大方地一揮手,說:“今天我請客,隨便挑,就算過百也可以的喲。”


    袁臻露出一副罕見的表情,她仰頭瀏覽貨架上的食品,以嘖嘖稱奇的語氣一連幾個問號:“稀罕阿,你最近發橫財?顏姨漲了你的零花錢?顏叔背著顏姨偷給的?還是訛你哥的?”


    顏子神秘一笑,指著貨架上五花八門的零食,大氣地得瑟:“挑,今天肯定讓你滿載而歸,喏,最裏麵那兩排聽說都是進口零食,咱往看看。”


    “就衝你這大手筆豪氣的樣子,我嚴重懷疑,你的不明之財是不義之財!”袁臻堵在她跟前,上下打量。


    顏子笑的愈發肆意。


    袁臻拿眼斜瞟她:“知道你現在像什麽?”


    “什麽?”顏子得意地抱臂,等著袁臻下結論。


    袁臻湊近她耳邊,狡黠一笑,輕聲道:“犯桃花癲的傻子!”


    “你...”顏子氣的橫眼堅眉,“你才傻呐,我用的著犯桃花癩?哼,我的姻緣正旺...”


    “哦。”袁臻眯眼,恍然大悟,“原來,原來開桃花運了,難怪...”她頓了頓,又說:“趕緊坦白,阿端承包你一個月多少零花錢?”


    顏子笑嘻嘻挽上袁臻的胳膊肘,拉著她往裏麵走:“反正他的工資準備上交。”


    袁臻一愣,側臉看著她,驚訝地說:“這麽快?你真的要...”


    “嗯。”顏子點點頭,綻放一臉幸福的笑容。“這個月底定婚,可能再下個月就結婚,正在選日子。”


    袁臻實在太意外,就她對顏子的了解,芝麻綠豆點的事她都嚷嚷著,定婚結婚這麽大的事她居然一聲不吭。


    “這麽倉促,定婚結婚就差上下月?”袁臻有些消化不了顏子要結婚的突兀消息。


    “他家裏都裝修好了,什麽都是新的,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阿端就我點頭呢!”顏子從貨架上拿了一盒進口餅幹放到小推車裏。“我爸媽沒意見,連我哥都說阿端知根知底可以的,那我,也就行嘍。”


    袁臻想起高中時倆人還豪氣衝天誓許共闖前程,雖說倆人都名落孫山,但不影響她們的抱負和理想。


    袁臻有些難以接受,心頭說不出什麽感覺,大概是那種形單影隻的失落。


    顏子從來就不是純粹意義上的乖乖女,她也不是那種思想傳統女孩,抱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念頭,按部就班自己的道路。


    袁臻也沒心思挑零食,隨著顏子一排排貨架逛過去。


    顏子看著半推車的食品,抬頭問:“你怎麽不挑呢?等下又嫌我挑的不入你的口...”


    見她沒反應,顏子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哎,跟你說話呢,發什麽呆呀?”


    袁臻迴神,盯著顏子:“真的要這麽早結婚?我們不是還要出去看看,闖闖麽?”


    顏子噘嘴笑了:“怎麽,舍不得我?”


    “是有點!”袁臻坦然承認,她抬手拿了一袋果凍,放入推車。“太突然了。”


    “咦,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這麽在乎我。”顏子故意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早知道我不答應阿端了,這樣吧,我現在就告訴他,我們才是真愛,讓他那兒涼快那兒呆去...”


    她的話未落音,袁臻瞪眼,一巴掌拍過去,“讓你胡說,口也沒個遮攔,我看你恨不得馬上成婚。你垂涎男色的樣子真是太丟臉,以後見人別說認識我。”


    “是,是,我風流成性,心思不純,垂涎男色...你可不稀罕著呐!”胳膊肘挨了一掌的顏子也不惱,笑著將小推車推往結賬處。


    不消片刻,倆人一人提一袋零食出來,將東西往自行車籃一放,正準備迴去,顏子的手機響了。


    袁臻停下,等她一起出發,看她的樣子肯定是阿端打來的。


    但,袁臻聽顏子語氣逐漸有些不對,不禁好奇地屏息凝聽;


    “跟我在一塊呢,可是...這樣真的好嗎?嗯,那,那行吧。”顏子掛了手機,怔忡看著袁臻,欲言又止。


    “怎麽了,這是?”袁臻蹙眉,“我礙著你跟阿端約會?”


    “不是!”顏子為難地說:“自逸...他媽媽想見你...”


    袁臻一滯,他媽媽,見她?


    袁臻想著那張肅沉的臉,她心裏直犯嘟嚕,她可不想跟他媽媽有什麽交集。思罷,袁臻搖搖頭:“不見,我跟她又不熟。”


    “哎,我的糊塗臻喲,你和自逸之間都這樣了,說什麽跟他媽媽不熟?”顏子跺跺腳。


    “你才犯糊塗呢,我和岑自逸有什麽?什麽都沒有,我幹嘛要見他媽媽?”袁臻不滿地剜了顏子一眼,其實她心裏有些發怵,岑自逸的媽媽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


    “你這麽說可就太傷人心了,那自逸怎麽對你,他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不明白你究竟要什麽?”顏子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說道:“自逸跟他媽吵架了,為了你,你說要不要見?”


    “什麽?”袁臻臉色大變。


    倆人騎著自行車來阿端說的公園,這地方比較幽靜,草坪處三三兩兩有人席地而坐。


    袁臻心裏忐忑不安,見到岑母冷肅的臉,她暗暗叫苦不迭,真是後悔答應來見她。


    “坐吧!”岑母指著石凳長椅,率先坐下。“冒昧打擾了,實在抱歉。”


    “沒關係!”袁臻拉顏子坐下,隻是剛碰到石凳,岑母就對顏子說:“你跟阿端去逛一圈吧,我們說說話。”


    “這...”顏子麵露難色,看著阿端,她實在不放心把袁臻一個人撇下。


    阿端卻伸手拉她:“走吧,到前麵路買點水果,讓岑姨跟臻子聊聊。”


    袁臻不好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顏子被阿端帶走,留她一個人麵對。


    她心裏歎了幾息,鼓起勇氣,微笑著問:“伯母,你找我有事?”


    “別的我也不多說,你應該已經知道阿逸跟我吵架了。”岑母單刀直入,毫不委婉。


    一時間,袁臻不知怎麽迴應,默默垂頭。


    “我今天找你,是想把事情弄明白清楚,希望你不要有所隱瞞。”岑母眉梢一挑,頗為嚴謹。


    “你說!”袁臻抬頭,隱隱感覺她說出來的話肯定不好聽。


    “我想問你,你知道阿逸肩負什麽責任嗎?”岑母盯著她,目光深沉。


    袁臻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看來你並不清楚,那讓我告訴你吧,他少年喪父,無人可傍身。他是家裏獨生子,也沒有兄弟姐妹可倚靠,所以,他要負起岑家興旺發達,光耀門楣。”岑母冷著臉,她對袁臻一副茫然的樣子很不滿。


    “我不知道你和你父母那裏來勇氣,想讓我家阿逸上門?”岑母的語氣憤懣而冰冷,“你們肖想阿逸,我可以理解,我兒子太優秀,招惹有些人生出不該的心思,沒辦法呀。但是,你不覺得你們太過分?因著你們自私自利,卻攪得我們母子不得安寧...”


    袁臻腦袋轟了一下子驚呆。


    隻是不等她迴神,岑母冷厲地警告她:“迴去告訴你的父母,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別禍害我的兒子。還有...”她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誚笑:“也許你對自己完全沒有認知清楚,阿逸身邊從來不缺家境,相貌好的女孩。在我眼裏,你並不出眾也不是很優秀,所以你優越感的底氣從何而來?都是你父母捧的嗎?”


    袁臻手腳一片冰冷,她居然可以刻薄到如此羞辱她?甚至連帶她的父母都罵上了。


    袁臻也算伶牙俐齒,此時卻是腦袋一片空白,麵對咄咄逼人的岑母,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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