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袁臻煮了米粥,炒了兩道菜,一葷一素。她算準了岑自逸下班時間,把飯菜備好,可是等了將半小時,還不見人迴來。袁臻猶豫了一下,撥打岑自逸的電話。


    岑自逸很快接起來,他問道:“怎麽啦?”


    “你…還沒下班?”袁臻微微一愣,他忘了曾跟她說過正常都六點半下班,半小時到家?


    “哦…”岑自逸一拍額頭,突然想起袁臻現在是在公寓裏,他也不是一個人的日子,“我這一忙就忘時間,你自己先安排吃飯,我可能會比較晚…”


    “好。”袁臻放下手機,將葷的溫在鍋裏,青菜不能熱,不然味道都變了。她隻得一個人吃掉一碟青菜。


    洗漱好了,她覺得無所事事,就站在窗前望去,小區裏的瑩瑩燈光,似乎每一家都在忙碌。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無聊地打開電視,搗騰了許久,居然不懂遙控器怎麽使用。


    她這才想起近幾年都不看電視,平常忙是一個原因,有點空閑刷刷朋友圈和視頻也是一原因。


    她驀地苦笑,十八年的時間似乎像流水一樣,嘩嘩地,一去不迴頭,所有的點點滴滴都成了舊憶。


    她有些不甘心,又去搗鼓那套奢炫的音響,還是束手無策。


    她最終對自己妥協,從臥室裏抱了一條毛毯,安安靜靜窩在沙發裏。


    靜置久了,不知是盯著天花板發呆,還是雙目放空,思緒跑到那個意氣風發的日子裏。


    那一年,她剛畢業迴海島,原計劃就呆一周左右,因為她已經找好工作,在一家琴行上班。依自己的喜好遂願,沒有比這更令她開心的事。


    袁臻決定給自己放個小長假,她先跟幾個朋友短程遊玩了三四天。然後,推著小行李箱迴海島,陪陪父母,免得他們總抱怨大女兒沒有小女兒貼心。


    而正是這一趟迴島的計劃將袁臻人生的軌跡徹底扭轉。


    她迴家第二天,還懶洋洋躺在床上跟媽媽聊天,接到高中同學顏子的電話,約她見麵。


    袁臻興衝衝起來穿衣洗漱,打扮一番,不顧袁母捧著一碗雞肉,斷然拒絕看似油膩膩的營養湯。說了聲:“我中午不迴來吃飯…”話未落音,騎著自行車一踩蹬板,竄了出去。


    袁母看著手裏燉了兩個小時雞肉湯,跺跺腳,一臉生氣。“這個小祖宗,盡讓人不省心,還沒說上幾句話又溜走。什麽時候這個性子能改?總是乍乍唿唿,沒有半點溫雅,就她這樣還彈鋼琴?可別把人鋼琴給蹦哢嚓…”


    “行了行了,她難得迴來一趟,還不讓她逍遙閑散!”袁父卻比袁母看的開,女兒性格直爽,人也聰慧,思想獨立,很有主見,從小到大不知收獲多少稱讚?每次身邊的朋友見麵總是很羨慕他,有倆個聽話漂亮的女兒,尤其大女兒。


    袁臻蹬著自行車來到顏子家,倆人嘻嘻哈哈將手機拿出來比較,這是她們擁有第一部手機,靠暑期工和一年的節衣縮食賺來的。


    倆人嘰裏呱啦一通之後,袁臻問顏子中午出去大餐一頓怎麽樣?顏子卻告訴袁臻,其實將她叫來是因為朋友有事要幫忙。


    原來顏子的朋友談了一個男朋友,這一段時間發現她的男朋友跟別的女孩走的很近,而且對她故意冷落疏遠。


    顏子也是個急性子,她見朋友哭哭啼啼好不傷心,當即決定會會那個朝三暮四的負心漢。恰巧袁臻迴來,她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自然拉她一塊兒行俠仗義。


    說實在,袁臻不是很願意攪這趟渾水,但又經不住顏子的軟硬兼施:“我也是第一次碰上這事,心裏也是沒底。你平時就伶牙俐齒,能說會道,再怎麽著也比我強,就當給我們壯個膽行不?哎呀,求你…臻臻,我的好臻兒…”


    她沒好氣揚手敲了顏子的額頭:“你這好管閑事的家夥,什麽事都要攬著,總有你吃虧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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