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合上浴室的雕花門,張雪琴便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中微妙的變化。


    她低下頭來,目光銳利地鎖定在林洛雪的臉龐上。


    隻見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竟被一層淡淡的水霧籠罩。


    她緊盯著林洛雪,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與嚴厲,“你……是不是哭了?”


    “我沒有……”


    林洛雪咬著下唇,倔強地抬起頭,試圖用堅決的目光掩飾眼角即將滑落的淚珠。


    但晶瑩的淚滴卻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悄然滾落,無聲地落在她潔白的衣襟上。


    張雪琴看著這一幕,哂笑一聲,眉宇間流露出一抹嘲諷與理解交織的複雜神色。


    “是不是因為你一直堅守的底線被我踩斷,覺得這個世界一瞬間失去了色彩,未來變得灰暗無光?”


    她的語氣雖然冷冽,但言語之間卻仿佛洞悉了林洛雪內心深處的痛苦掙紮。


    林洛雪聽聞此言,微微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波瀾壯闊,隻能緊緊地抿著嘴唇,以一種近乎固執的沉默迴應著張雪琴的犀利質問。


    張雪琴見狀,再次發出一聲嘲諷般的輕笑,眼神卻愈發顯得深邃莫測。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接受這個現實,那麽就別再這樣哭哭啼啼,這不僅於事無補,還會讓人看了心情煩躁。”


    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浴室門的冰冷表麵,每一次敲擊都像是敲在林洛雪的心頭。


    “那你要我怎麽樣?對你笑臉相迎,甚至還要我卑躬屈膝地稱唿你一聲老板?”


    林洛雪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話語間充滿了無奈與不甘。


    “如果你能坦然接受這一切,叫得出口,我當然不會拒絕。”


    “惡心!”林洛雪哭泣道。


    張雪琴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現在這樣子,真的讓我很不爽。”


    二人頓時沉默。


    幾秒後。


    張雪琴突然將林洛雪從浴室一直抱到臥室,旋即有些粗暴的將她丟到床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林洛雪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驚懼之下,她不禁發出了一聲尖銳而短促的尖叫。


    “啪”的一聲脆響,那是張雪琴點燃一支煙的聲音,煙霧繚繞中,她的身影顯得既模糊又清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徐徐吐出,那眼神猶如看透世事般深邃,開口問道:“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愛情理想,在這一刻破滅了?”


    林洛雪雙手抱膝,蜷縮在床邊,固執地不願迴應這個問題,仿佛以為這樣就能逃避現實的殘酷。


    張雪琴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煙霧在她的指尖嫋嫋升起,她說:“林洛雪,你對張海鳴的執著,是不是已經超越了一切?”


    林洛雪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與堅毅交織的光芒,“你現在提他做什麽?”


    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了倔強。


    張雪琴微微揚眉,迴答道:“當然,現在提起他並沒有什麽意義,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張海鳴他並不能給你所期待的愛情,也無法提供你需要的物質保障。你們二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裏,無論如何都無法交匯。”


    “你為什麽要這樣說?!”


    林洛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些事情其實不用張雪琴說她也知道,隻是她選擇性的忽視。


    張雪琴的目光沉靜如水,她淡淡地道:“我了解張海鳴的性格,他的追求、他的世界;我也清楚你的內心,你的渴望、你的堅持。你們兩人性格迥異,強行在一起隻會像刺蝟擁抱,雖有溫暖,但更多的卻是痛苦和掙紮。”


    書中他們二人最終也沒能在一起,張海鳴收留了顧一心,照顧了她一生一世。


    林洛雪則陷入感情的漩渦,在多個男主之間猶豫不決,終生未嫁。


    隨後,張雪琴以一種淡然而又略帶冷冽的語氣,對林洛雪說:“林洛雪,我記得你曾堅定地表示過,你要做一個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我那時確實讚賞你的決心,並且真心喜歡你這樣有主見的女性。”


    “但是,你是否真正理解獨立自主的前提是什麽呢?它並非建立在愛情之上,而是在於堅實的物質基礎上,也就是庸俗金錢!”


    她的眼神猶如一把銳利的劍,直刺林洛雪的心底。


    “你認為張海鳴能給予你所需要的金錢嗎?他的學費都是在我的幫助下才得到解決的,你還能期待他在短期內為你提供優渥的生活保障?”


    “或許你會寄希望於他畢業後能白手起家,功成名就,但現實往往比理想殘酷得多,從無到有的成功者,百萬人中難得一見。”


    說到“愛情”二字時,張雪琴嘴角勾勒出一抹譏誚的弧度,她的聲音低沉而冷漠。


    “愛情,你覺得那是什麽?當饑餓難耐時,愛情能替代食物填飽肚子嗎?當你身心疲憊、壓力山大時,愛情能幫你卸下重擔、讓你安然入睡嗎?”


    “林洛雪,既然你已經接受了這場金錢交易,我相信你應該比其他人更懂得現實的無情!”


    “不要再去盲目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愛情幻想,因為在我的世界裏,愛情是最廉價易碎的東西。”


    麵對這樣犀利的言語,林洛雪並沒有退縮,反而挺直脊背反問:“那你和李殊詞呢?你們之間的情感難道不是愛情嗎?”


    張雪琴輕笑著搖頭,“殊詞那丫頭,是個純真善良的人,她的那份傻氣,讓人疼惜,也讓人不忍心去傷害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接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再次開口道:“對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張海鳴心底真正喜歡的人是顧一心。所以,你所執著的這份愛情,實際上還沒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這,這怎麽可能?他,張海鳴,和顧一心?他們怎麽會……”


    林洛雪滿臉震驚與難以置信。


    “有什麽不可能的?人都會變,你會變,張海鳴也會變。”


    張雪琴說完掐滅手中的煙,猛然將林洛雪從床上拽了起來,聲音低沉有力。


    “去他的愛情!今天你可是老娘花了幾十萬買下來的女人,談什麽鬼愛情,我正等著好好品嚐你呢……”


    話音剛落,張雪琴蠻橫地再度將林洛雪橫抱起來,柔聲說:“記住了,別哭鼻子,我最不喜歡看見女人掉眼淚。”


    “你,你……”


    林洛雪心頭一陣慌亂,她明白這一刻終究是來臨了,身體不禁本能地在張雪琴懷中微微掙紮。


    張雪琴麵色微沉,卻全然不顧她的反抗與掙動,抱著她徑直走向了浴室。


    ……


    夜色深沉,華燈璀璨,猶如繁星落凡塵,裝點著窗外那片繁華的城市畫卷。


    站在情侶套房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張雪琴獨享著這份靜謐與喧囂交織的夜景,一種別樣的寧靜與舒暢在心底悄然滋生。


    ‘啪’的一聲清脆,張雪琴熟練地點燃一支女士香煙,那淡雅的煙草味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她穿著輕薄深紅睡衣,優雅地倚窗而立,微閉雙眼輕吸一口,仿佛在品味這夜晚獨有的味道。


    許久之後,她側目看向坐在床邊,正在輕輕抽泣的林洛雪。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光影中顯得格外動人,令張雪琴唇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心疼又無奈的微笑。


    迴憶起剛才情難自禁的一幕,張雪琴心中略感愧疚。


    由於一時情緒失控,她在林洛雪身上留下的印記雖不重,但對於這位柔弱女子來說,卻已是難以承受之痛。


    雖然並非出自惡意,但還是讓林洛雪淚水漣漣。


    然而,生活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和堅韌。


    幾十萬元對於張雪琴而言,也不是個可以忽視的小數字。


    麵對林洛雪幾下嬌嗔、幾滴眼淚,張雪琴雖然愧疚,但並不後悔。


    畢竟她可是花錢了。


    此刻,林洛雪仍陷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臉頰上帶著混合了羞澀與疲憊的紅暈,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晶瑩淚花。


    “你怎麽一直哭啊,該停了吧。”


    聽到張雪琴溫柔卻又略帶責備的詢問,林洛雪的淚水再次不爭氣地從眼眶滾落,劃過她那精致的臉龐,在燈光下折射出剔透的光芒。


    “還要哭多久啊,差不多夠了吧?”


    張雪琴的聲音宛如絲絨般輕柔,卻又帶著明顯的不滿。


    林洛雪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你,你這個壞女人,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嗚嗚~”


    張雪琴聽後,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歉意。


    “抱歉,我是有些過分了。”


    她柔聲道歉。


    “每個女孩子剛開始接觸這些的時候,都會有些難以適應,但慢慢習慣就好了。當初殊詞剛開始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抗拒,但後來已經變得離不開我了。”


    聽到“李殊詞”這個名字,林洛雪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她無力地請求道:“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別提李殊詞?”


    張雪琴立刻捕捉到了林洛雪情緒的變化,她點點頭,語氣柔和地說:“好好,我們不說她。”


    隨後,她緩緩走上前去,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梳理過林洛雪淩亂的秀發,那每一縷秀發都在她的指尖下顯得格外柔順乖巧。


    “抱歉我的寶貝,讓你受委屈了。”


    張雪琴說話的同時,拿出手機,指尖熟練地劃過屏幕,毫不猶豫地給林洛雪轉賬十萬塊錢。


    “先給你轉十萬,明天再轉十萬,放心吧,一分錢都不會少的。”


    看著賬戶上驟然多出的十萬數字,林洛雪心中五味雜陳,像是打翻了調料瓶,酸甜苦辣湧上心頭。


    對於這個張雪琴女人,她的情感複雜得無法言說。


    恨意似乎找不到滋生的理由,歡喜之情亦無從談起。


    這讓她滿心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


    理不清,剪不斷。


    煩煩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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