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然再次見到許文靜這個曾經的任務者已經是好幾日之後了。


    自從住在皇宮之後,燕宏業並沒有禁止許嫣然進出皇宮,但許嫣然也是一直沒有出來過的,偶爾閑暇起來,做的也就是拿著魚竿,在人工建造的池子裏釣魚罷了。


    皇城一如既往的繁華,他們與許文靜約在了天下第一茶樓,這家店是燕宏業開的,裏麵有不少貢茶,是一處十分受文人墨客歡迎的地方。


    和許多朝代相似,燕國的讀書人實際上都是世家貴族,寒門子弟、農家學子能夠考到這皇城的也就隻有一小部分罷了。


    這座茶樓,一共六層,也算是皇城最高的一個建築了,畢竟在古代沒人敢將自家房子修得比皇宮裏的還要高,這天下第一茶樓也是因為是燕宏業開的,才沒那麽多限製。


    因為是許嫣然和許文靜兩人談事,燕宏業很自覺地就帶著司徒忠出去了,房間裏一時間就隻剩下許嫣然和許文靜兩個人。


    待門被人關上之後,許文靜起身,行禮一個禮,感激中帶著幾分歉意地說:“多謝前輩的好意,前輩之前說的事,我再三思索,還是想要留下來,怕是要辜負前輩的一番好意了。”


    “不必多禮,坐著吧。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有為自己做主的權利。”許嫣然對於許文靜的迴答並沒有太過於意外,當對方得知自己能夠幫助對方迴到原本的地方,對方沒有第一時間找過來,許嫣然就隱隱約約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前輩。”許文靜看著眼前的人,聲音溫和,模樣似女子一般嬌美,但穿著男人的服飾,她假裝不經意去看對方的耳垂,沒有耳洞,應該是一個男子才是,但聽說對方是未來皇後……


    許文靜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迷糊了,不過也沒有開口去問尋對方到底是男是女的打算,想了想開口問:“前輩不問問我為什麽要留下來嗎?”


    事情說完,許嫣然就有些想要去找燕宏業了,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告別,就聽到許文靜的問話,想了想,還是迴答:“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也願意做一個傾聽者。”


    許嫣然能夠看出,此時的許文靜需要一個人傾聽自己的想法,她很欣賞對方那堅定的意誌,在忍受那樣的痛苦之下還能夠堅持保持初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因此,也不介意做個傾聽者,聽聽對方埋藏在心裏的話。


    “我一直生活在一個很幸福舒適的環境之中,我很愛我的家人,也很喜歡我的朋友們,甚至是我的職業。即使是因為抓犯人墜樓身亡,我也不後悔,隻覺得自己這短暫的人生也算是圓滿了。


    再之後,我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麽情況,我變成了父親的女兒,從一個嬰兒開始,慢慢長大,家裏人都十分疼愛我,我能感受的全是善意,知道大概我五歲那年,係統出現了。


    她讓我攻略還不是皇上的太子,讓對方愛上我,並且心甘情願為我死,隻要我做完這個任務就可以迴家了。


    我初次聽聞,隻覺得驚世駭俗,不談其他,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害死別人,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我第一次拒絕配合,便被係統懲罰,電暈了過去。


    後來一次又一次,我一直堅持著和係統抵抗,一直到某一次,我突然醒過來,發現自己手中拿著一把刀站在哥哥床前,我徹底害怕了。


    我以為係統能夠控製我的手段就隻有電擊懲罰,卻沒想到它還能夠控製我的身體,那一次,我害怕極了。


    我無法想象,我若是活著,讓係統控製了我,會做什麽事,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去死,家裏人或許會為我傷心一陣子,但時間會帶走一切。


    好不容易擺脫了下人的看顧,我跳入池子中,剛巧被偷偷溜出來的司徒忠看到了,他以為我是不小心落水完全不顧自己也就是個比我大兩歲的孩童,跳水去救我。


    雖然後來我們兩人是被聽到動靜的仆人給救了上去,但我還是很感激他,那時候,我其實也隻是將他當做是弟弟,畢竟我死得時候都已經快二十二了,在這個時代,做對方媽媽都行。


    這次出事,家裏人看我越發嚴了,我常常活在恐懼中,唯恐自己那日醒來手中拿著沾著親人鮮血的刀,父親為了我的病,頻繁向宮中請太醫,我想,大概也是因為這,皇上注意到了我。


    然後我就從他口中得知,雖然係統能夠控製宿主,但這需要耗費許多能量,因此我也放下了幾分心,不再求死,隻是讓家裏人給我多找了幾個丫環,時時刻刻看著我。


    因為身體不好,我時常待在家中,兄長怕我覺得煩悶,經常帶我去城外遊玩,我再次見到了司徒忠。


    先前雖然有救命之恩,但對方很快就離開了皇城,迴了邊關,我便沒有再見過他,沒想到在城門口他一眼認出了我來,還擔憂我為什麽看起來那麽脆弱。


    他是一個很活潑好動的人,每天都活力十足,他常年待在邊關,在皇城中沒有什麽朋友,就愛來找我玩,而我身體不好,也沒什麽朋友,也將他當成我的朋友,總愛聽他同我說邊關的事情。


    之後,每隔兩三年他才會迴來一次,呆上一個月左右就又迴去了,每次他迴來,總愛來我家,同我講邊關發生的那些事,我一直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也是後來他和我求婚,才想起這是其實男女就不能同席的古代,他一個半大少年,日日來尋我,這是不妥的。


    他明知道我命不久矣,卻依舊堅持娶我,我猶豫了許久,也同他說了部分關於我前世的事情,重點提了一下年齡,他不介意,我自然也不矯情什麽。


    隻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都快要忘掉曾經的自己的時候,能夠得知迴家的事……


    知道能夠迴去時,我的心已經波瀾不驚,因為或許原本的世界有我在意的一切,但如今的世界也有我在意的一切,兩者無法抉擇,最後我自私的選擇了後者,因為我不想辜負司徒忠。


    司徒忠待我很好,很多事情,但凡能夠說出口的,我都告訴了他唯獨迴家這件事,我沒告訴他,因為按照他的性子即使是在舍不得我,他也是希望我能夠迴去的……”


    許文靜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忍不住小聲哭泣了起來。


    許嫣然沒開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對方是一個很堅韌不拔、有主張、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並且會為之努力的人,如今的哭泣不過是正常的情緒發泄罷了。


    果然,許文靜哭了一會兒,便用手帕擦著自己的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讓你聽了我這莫名其妙的一番話。”


    “沒事。人生就是這樣,總是充滿各種選擇,你是一個很堅韌的人,不管是什麽選擇,對你來說都不會錯。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選擇,那麽我就祝你人生順遂,得償所願,不枉留下一場吧。”


    “謝謝。”


    “不客氣,”許嫣然見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了,便也起身道別,“我的愛人還在等我,我先告辭了。”


    許文靜點頭應著,也想跟著出去找自己的愛人了。


    許嫣然剛打開門,就看到了往自己這邊一前一後走過來的燕宏業和司徒忠二人,小跑著過去,抱住了燕宏業的胳膊:“燕宏業,事情說完了,接下來你帶我到處逛逛好不好?”


    “好。”


    “就我們兩個人?”


    “行。”


    對於許嫣然的要求,燕宏業就沒有不應的,沒一會兒就告別了司徒忠,帶著許嫣然離開了。


    司徒忠一直都很擔憂許文靜,一直等到二人離開,才擔心地走到許文靜跟前,看著對方有些紅腫的眼眶,擔憂了起來:“你是哭過了嗎?”


    司徒忠倒是沒有懷疑是許嫣然欺負了許文靜,他已經知道了發生在許文靜身上的事,也知道那位表叔的愛人,幫了自己的愛人,對此也很是感激。


    “我沒事。”許文靜看著小心翼翼伸手觸碰自己的模樣,握住對方的手,迴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許文靜看著因為被自己握著手耳尖通紅的某人,在心裏暗道:希望如那位所說,我能夠得償所願,不枉留下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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