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接著一刀,顧林如神靈天降,掠火纏繞著黑色真氣,壓迫的灰衣人節節敗退!


    雙掌交錯,灰衣人麵上湧起一陣不自然的黑氣,隨後掌風唿嘯,凝結成一股旋渦狀的龍卷,朝著顧林而去!


    凝真境的修行者,修習的往往都是一些較為基礎的武技,因為武技對真氣的消耗極大,也不會輕易的用出。


    但除此之外,個人也會選擇一些威力較大的殺招,這些殺招有的是功法自帶,例如伍均的斷潮生,有的則是另外修行,例如灰衣人此刻施展出來的邪風掌!


    這灰衣人修行的功法乃是邪異的類型,邪風掌雖不是功法自帶,也屬於較為契合的一種。


    顧林此時卻依然處於空靈狀態之中,渾身內力已經全部轉化為真氣,運功的路線卻沒有停歇。


    在顧林的眼前,那龍卷形狀的掌風如同被一一肢解,自己能在其中發現好幾個破綻!


    掠火揚起,順著其中一個破綻斬去,掌風忽然一陣波動,隨後直接崩散開來!


    去勢不止,顧林手持掠火,一刀斬下!


    那灰衣人卻像是被這一掌掏空了力量般,呆愣在當場。


    噗嗤!


    衣衫開裂,血肉開裂,直到刀鋒及身,灰衣人才被劇痛刺激的醒來,可惜已經來不及阻擋,隻能身子微偏。


    這一刀之後,顧林站在原地,神情湧上了一絲痛苦,然而此時已經沒有人可以去打斷他了。


    灰衣人躺在地上,胸前鮮血淋漓,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眼看是不活了。


    而伍敬此刻也隻能偷偷地後退,怕被兩處戰場波及。


    真氣運轉的速度忽然加快,顧林體內殘留的一絲絲黑龍嘯真元被逼出,隨後被龐大的真氣裹挾著流轉。


    周遭靈氣再次波動,顧林眉頭皺起,雙眼緊閉,渾身開始顫抖。


    正常的內力轉化為真氣,需要先以混元丹導引,隨後根據功法緩慢修煉,花費三到五天,才能出現內力轉化為真氣的趨勢,而後進一步修煉,晉入化元境,這一階段快的需要三個月,慢的則需要半年之久。


    可顧林體內,內力留存不多,且屬性已經極為接近真氣,在天地靈氣的灌注和滋養下,迅速轉化為了相應的真氣,而體內殘存的黑龍嘯真元則化為了真氣的養料,渾身真氣迅速凝練,朝著真元轉化。


    嗡~


    丹田處,雄渾的真氣開始不斷凝聚、壓縮,隨著一陣嗡鳴,一顆似固體似液體,並且還在不斷變化流轉的渾圓珠子出現在了其中。


    顧林雙眼驀然睜開,射出兩道精光,渾身一震,不由得長嘯出聲!


    周身氣勁飛舞,痛苦散去,顧林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感,舒暢至極!


    化元境,一轉!


    抬起手掌,一股股雄渾的真元在手中流轉,帶著黑龍嘯真氣明顯的黑色!


    迴味了片刻,顧林把握到了之前內力流轉的路線,這好像就是自己成為修行者的重點!


    莫非是一部功法?


    顧林思忖,旋即反應過來,這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當務之急還是得處理好伍家之事。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灰衣人,顧林直接朝伍敬走去!


    “顧義,饒我這一次!”伍敬看著走來的顧林,慌忙開口,“這不是你能參與的,饒過我這一次,我向郡城舉薦你為縣尉,甚至可以保舉你進入郡城伍家成為客卿!”


    “到九泉之下去與我父親分說吧!”顧林神情肅穆,掠火前指,距離伍敬的喉嚨隻有不到一寸的距離,“這把掠火,是我父親的佩刀,殺你正合適。”


    看著近在咫尺的刀尖,伍敬喉嚨微動,聲音顫抖著說:“這不能怪我啊,是你們父子非要插一手,否則怎麽會出這種事?”


    顧林一愣,這件事確實是他們無意之間插手進去的,而且殺顧宗華的是那黑袍堂主,貌似與伍家確實關係不大。


    就在這愣神之間,伍敬抬起雙掌,一掌拍向長刀,一掌朝著顧林胸口而來。


    “噗!”


    刀尖穿透了伍敬的脖子,他雙手僵在空中,嘴唇不停地蠕動,可惜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這種事情何必要分個對錯,你何嚐沒有過置我於死地的想法?隻是我先你一步而已。”顧林緊鎖著眉頭,冷冷開口。


    這不是顧林故作冷酷,而是初次殺人後的不適。


    強忍心頭情緒的翻湧,顧林拔出掠火,帶起一蓬鮮血,隨後蹲身子在伍敬身上摸索。


    他倒要看看是何種珍稀的物品,值得如此大動幹戈!


    轟隆!


    巨響傳來,顧林慌忙轉頭,看到祝昌與黑袍堂主越戰越激烈,仿佛已經打出了真火,一個黑色真元激蕩,紫色刀光流轉,一個黑芒繞身,身上蕩起一陣陣的灰黑光芒。


    “這就是化元境巔峰的戰鬥!”顧林喃喃自語,目前的自己對修行者的各個境界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能感受到二人一招一式間遠超自己強大威力。


    ......


    涪江城,英華樓。


    付文禮身邊跟著曹進良,賀城的身邊則跟著馮義良,四人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裝飾恢宏的大廳。


    今夜的英華樓不對外營業,雖然樓裏樓外燈火通明,但人卻並不多。


    邢恆坐在已經擺好的宴席旁,麵色平靜,仿佛山珍海味都不在眼前。


    “哈哈哈哈,邢堂主,別來無恙啊!”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賀城闊步走來,身旁是付文禮,二人皆麵帶笑容,隻是一個神情亢奮,一個笑意深藏。


    “嗬嗬,賀樓主,請坐請坐。”邢恆平靜的麵容仿佛湖水被打破,帶上了一絲苦澀。


    “邢堂主,不必麻煩了吧?”賀城拉開一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下,“咱們還是直接說正事比較好。”


    “賀樓主,今日宴飲而已,不談他事。”邢恆看了一眼付文禮,忽然淡淡開口。


    “不談他事?”賀城嗓音提高,臉色陰沉下來,“這恐怕由不得你了吧!”


    而付文禮此刻卻神情淡然的自顧自坐下,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賀城站起身,他誤以為這是付文禮在為他撐腰站台。


    “今日邢堂主邀請我來此,不就是為了談論這英華樓的歸屬?再者,賢武門日後便不要再參與涪江城的娛樂產業了。”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馮義良,看到他輕輕點了點頭,賀城底氣更足。


    “賀樓主,太過咄咄逼人了吧?”邢恆隱晦的看了一眼樓上,神情也陰沉下來。


    “咄咄逼人?”賀城狀似好笑,“你邢恆剛來涪江城,仗著賢武門的氣焰直接開始搶奪我風雨樓產業的時候怎麽不說咄咄逼人?”


    “其實你也不過是被趕出門的一個喪家之犬而已,卻還敢借著賢武門的名頭作威作福!”


    慷慨激昂,此時的賀城仿佛是一個痛斥惡霸的正義之士。


    “你...”邢恆麵色漲紅,卻什麽都沒有說出。


    “今日伍家之事,你賢武門派出去不少人吧?不妨告訴你,此刻我風雨樓之人已經前往你們的各處產業和據點,今夜之後,不管你怎麽說,賢武門在涪江城大勢已去!”賀城指向窗外,忽然一道道人影閃動,將整個英華樓圍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賀城,你果然還是老樣子,一朝得勢便猖狂!”邢恆怒極反笑,大袖一揮,再也不管其他。


    二人勢如水火,付文禮卻像是局外人一般,依然是一言不發,自斟自飲。


    嘭嘭嘭!


    一陣打鬥之聲響起,外麵圍著英華樓的人忽然四散而開。


    “付大人,城中夜襲民居之人皆已被拿下!”一道人影站在門外,朗聲喊道。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數名捕快守在門口,分出三人押著一女子進入大廳。


    “巧兒?”看著眼前披頭散發之人,賀城一愣,驚訝出聲,隨後立即轉頭怒視著付文禮,“付文禮,你陰我?”


    那被押進來的女子正是杜巧兒,她身形狼狽,衣衫上沾染著泥土與血跡,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這一瞬間他想明白了,付文禮從一開始就是跟賢武門一路的,可他實在想不清楚,賢武門有什麽可以打動付文禮的?


    從知道付文禮與伍家的嫌隙開始,賀城便清楚自己的機會來了,顧宗華一死,他更是主動靠攏付文禮,他要一個聽話的縣尉,自己便給他預備一個。


    雖然自己同樣野心不小,但讓渡風雨樓的權利,甚至一部分伍家和賢武門的產業也答應事後送給付文禮,他還不滿足、他不是想在涪江城大權獨攬嗎?


    賢武門一個外來勢力,在整個蜀郡更是家大業大,他就不怕自己這個縣令當著當著就變成賢武門的狗了嗎?


    “賀樓主,是你想的太多了。”付文禮緩緩起身,“今夜你縱容手下突襲民宅,可知這是什麽樣的罪名?”


    “豈止是夜襲民宅,這麽多人圍在這裏,賀城,你是想殺了付大人與我吧?”邢恆此時臉上依然神色猶疑,但見事已至此,也隻能照原計劃進行。


    “好!好!好!好你個付文禮,風雨樓眾人聽令,今晚這樓裏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賀城怒極,對著外麵的人下了命令。


    若不此時以武力一搏,付文禮與邢恆必然以此借口將自己直接斃於英華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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