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愛如天崩憶死生
姐姐，我們的愛情不BE 作者：北溟打窩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是她勾引我的。”一個俊美陰柔的男子平靜地開口。
這一句話激起的風暴，即將吞沒一個人，原本有些雜音的會場，突然安靜下來。
“我們徐州楚家來參加‘問鼎大會’，你們就用這樣的手段來破壞我們的名聲嗎？”俊美陰柔男子不屑地譏諷道。
會場裏已經起了各種討論的聲音，有很大一部分聲音是在推測，是不是有人被誣陷了。
那個人就是青州太氏一族族首的妻子，當家女主人——仙聞雪。
昨天有人見到她眾目睽睽之下，拉著徐州公子楚雲鯨的手逛街。
晚上還有人看見她與楚雲鯨在“如煙樓”飲酒，甚至還有人知道她一夜未歸。
就像一個被設計好的圈套一樣，一步一步走到所有人麵前來。
就在剛才，有人故意當麵和楚雲鯨挑釁，說他行為不端，沾花惹草，隨即就有人像準備好了一樣，把昨天晚上他與仙聞雪在一起的事，捅到了桌麵上。
原以為他會辯駁、會否認，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說，還擺出了一副受害者的姿態，還拿著家族名聲威脅眾人。
而這樣直接就把仙聞雪推進了油鍋裏。
仙雪聞當時就坐在丈夫太元衝旁邊，她隻盯著眼前的酒杯，沒有動，沒有看任何人。
太元衝握緊了仙聞雪的手，仙聞雪很平靜，反倒是太元衝的手有些抖。
現場在坐的有應邀前來神夏國王室的成員，有神夏國九州衛九大家族的代表，有此次“問鼎大會”脫穎而出的年輕人，這是一個最適合成名，也最適合敗壞名聲的場合與時刻。
太元衝努力壓製下心裏的憤怒，他努力挺起身子替仙聞雪擋住來自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努力從嗓子擠出一絲聲音：“請楚兄慎言，我愛妻以誠心待客，不容詆毀！”
另一隻手幾乎要把酒杯捏扁。
“愛妻？待客？……哦——我懂了！”楚雲鯨恍然大悟的樣子很賤，“青州太家的待客之道，如此別出心裁啊!”
太元衝幾乎要一怒而起，但是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阻止了他。
“衝兒，現在不是糾纏此事的時候，先讓人把雪兒帶下去休息，把‘問鼎大會’該走的流程走完吧。”這是他的母親太家太夫人的聲音。
太元衝不聽：“母親，今天這事如果不說清楚，小雪的名聲就毀於一旦……”
太夫人：“能毀了名聲的隻有她自己。來人！”
仙聞雪：“我自己走！”她想掙脫太元衝握著她的手，但是太元衝沒有放開。
太元衝：“你今天不能走！”
仙聞雪看著這個愛自己至深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輕輕說：“是真的……”
太元衝愣住了，她在這麽重要的場合竟然承認了！
沒有想象中暴怒，太元衝歎了口氣：“我不信!”
現場鴉雀無聲，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這是要在天下英傑和各大家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麵前，親手給太元衝戴上一頂綠帽子了啊！還非戴瓷實了不可！
“你不信什麽呢？你不信我是個無恥的蕩婦，勾引別的男人，拿著太家的臉麵狠狠地踐踏在地上？”仙聞雪輕輕把手從太元衝手裏抽出來。
太元衝：“什麽我都不信。”
仙聞雪說：“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你了！”
太元衝不可置信地看著仙聞雪，不相信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仙聞雪的心也猶如滴血般，卻依舊往太元衝身上捅刀子：“我不是突然不愛你的，我是慢慢慢慢……一點一點不愛你的……你仔細迴想一下，從很早的時候，從我們成親的第一天，此後的八年，我每一天都不愛你一點，就慢慢慢慢地把你從我心裏摘出去了……你可以慢慢想，但你一定會得到一個答案，就是我不愛你了……”
“夠了，來人，把這女人帶下去。”這次太夫人已經不再顧及兒子的感受了。
太元衝卻依然堅持：“我看誰敢動！”
“太元衝，難道你今天要讓我青州太家在神夏國除名嗎？”來自母親和家族的雙重壓力。
太元衝搖搖頭，轉而對現場所有的人說：“我堅信我的妻子沒有不忠行為，所有的事都是我夫妻二人之事，與其他人無關，更無關名節，大家不可隨意栽贓汙陷於她。如我聽到不實傳言，我太元衝一人以死衛道。”
現場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妻子自己都承認了，你還這麽說，這麽說也就罷了還威脅現場的吃瓜群眾？你這就不講理啊！
大家理性吃瓜，沒有在這個時候沒眼力界，就連人群中開始被人針對的楚雲鯨也搖了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仙聞雪從座位上坐起來，跨過桌子，準備離開。
“隨你怎麽說吧，早知有今天，一切後果我自負。我知道太家講究頗多，但既然我不愛你了，那些規矩也管不了我了。”說著仙聞雪就要往外走。
“來人將這無恥之婦拿下！”這是太家上一代太夫人親自來打臉兒子了，什麽夫妻之事，她就是不要臉，無恥y婦。
話罷，立刻就有幾人跳出來，要去抓仙聞雪，仙聞雪沒有反抗隻看著太元衝。
太元衝搖搖頭：“小雪你現在不能走，先留下來，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談好嗎？
太元衝用哀求的語氣說。
現場眾人有點恨鐵不成鋼了，太元衝堂堂一族的族首，竟如此卑微。
“所以你也同意將我拿下了？”仙聞雪麵無表情地問。
“不，我是求你留下。”太元衝說。
“我要是不呢？”仙聞雪問。
太元衝：“留下。”
仙聞雪：“那就是沒有好談的了。”
“還不快給我拿下。”太夫人喊道。
四個人一齊圍上來。
太元衝卻反而為難了，幫仙聞雪，她就走了，而且她這一走，可能就真的失去她了。不幫，他也不能看著她受欺負。
仙聞雪可沒有猶豫，一揮飛練就和四個人打上了，而且很快勝出，四個被打飛出去。
隻見仙聞雪沒有停下，直接向太元衝攻來，向著最愛自己的那個男人出手了。
而太元衝也本能地反應接招了。
他們彼此看向對方的眼睛，裏麵有太多複雜的東西了，哪怕隻是一瞬間，也能品出無數時光的片段，而這一切都起源於九年前，二人共同經曆的那場生死大戰。
…………
迴憶殺到九年前。
神夏國，青州，坊山島，天陰地沉，黑雲壓城，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坊山島方圓百裏，島中有山如門坊中開，山上萬千溪流匯成坊河，順流而下衝積出一塊穀地。自有人類活動以來，壘石築城，慢慢形成一座城池，被稱為“坊城”。
坊城背靠島上的坊山，麵朝大海，隸屬青州，是神夏國最東端的小城，如果外敵入侵必先攻占坊城。
坊城以漁民和衛城守軍為主，是一座軍民共治的特殊之城。平時即使來往熙熙攘攘，城內也能秩序井然，但今天——情況特別詭異。
全城萬餘人口，幾乎都伏臥在地，好像已經死去，滿城活物包括牲畜皆無例外，像是瞬息之間全部遇難。
海風嗚嗚地吹過坊城的上空，除此以外詭異的靜謐。
坊城主城門外，有一男一女站在離城門百步遠的地方。
男人身著玄色常服，衣服隱約看出銀色祥雲暗紋，金線鑲邊，下擺寬鬆，便於活動。他二十多歲的年紀，身高近七尺有餘，長發以玉質束發冠約束，露出寬闊額頭，鳳眼星眸微光閃爍，凝眉勢沉，眉羽意遠，沉穩中帶著一點憂慮。臉白而五官輪廓剛毅，嘴輕抿含笑，看上去溫潤從容。
隻是背上那把古樸無華的劍，讓男人像這背後的坊山，不可撼動。
站在他身邊不遠的女子，大約有十七八歲，身形中等。她粉麵杏目，月眉巧鼻，輕笑露出的皓齒與朱唇相互輝映，微微抬起的下頜有些倔強，秀發在頭頂綰一個髻，其餘束於腦後，歸攏集聚不散。雲白與麻灰相間的流雲服貼合身形，飛練纏住原本寬鬆的衣袖，帶來緊張的壓迫感。
那不知道多長的白色飛練是她的武器。
女人叫仙聞雪，是神夏國一名普通的俠漂。
男人叫太元衝，是青州衛太氏家族未來的族首。
他們二人並肩站在空曠的城門前空地上，海風帶來的危險氣息一步步逼近。
“現在勸你離開，是不是太晚了？”太元衝道。
“要是你，會走嗎？”仙聞雪反問。
“我是青州衛太家，守國土本就是我家族的職責，神夏國的國門豈能輕易讓異族踐踏！”太元衝是笑著說這句話的，但是濃濃的殺意已起。
“我沒你的那麽強的責任感，但好歹我也是神夏子民，再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可能被困在這裏。 ”仙聞雪有點不好意思。
“一切自有天意，如果我們沒有在這裏，這滿城的軍民怕是全都要遭殃了。”太元衝搖搖頭。
“就憑我們兩個，我們能扛多久，能撐到援兵到來嗎？”仙聞雪沒有擔心，但是想提前估算分配一下自己的體力，打持久戰，不能一上來就拚命。
“柴青已經出發了，從山後渡海最快半個時辰，離坊山島最近的陸地是花都，援軍最快也得兩個時辰。”太元衝說。
“那就是拚死一戰了。”仙聞雪說。
“無他，唯一死。”太元衝朗聲道。
坊城內軍民生死未知，城牆雖不長，但也不是他們兩個能應付過來的，更何況還有東西兩個小門，所以他們不能龜縮在城裏，而且城裏情況不明，他們也怕中招。
他們隻能走出城門，站在城門前的空地上，阻擊來敵。城門也已經被他們關閉，不留退路了。
“你的飛練材料很特殊。”太元衝想談一談輕鬆的話題，上一個話題說到死就已經到頭了。
“我的飛練是金剛蠶的絲加柔金混織而成，走的是長繩、軟鞭和九節棍的路數。總不能我就拿著一塊布，那不成跳舞了。”仙聞雪戲謔道。
“冒昧問一句，貴門的功法如何劃分境界？”太元衝原本想說：“你跳舞也會是極美的”，但是這個場合顯然不適合說這個了，於是問了個跟戰鬥有關的問題。
“我們仙門沒有你們九大家族和平常的鼎修那麽複雜，就是分為五行五境和四方四境，共九級。我現在是金仙境，相當於你們的‘化力為氣’四至九級——中鼎鬥者。”仙聞雪說。
神夏國傳自三皇五帝時代的夏禹，傳說大禹治水時遇到的兇險極多，除了天險地壑，自然災害，還有妖物怪獸。
大禹從上古遺留的神石中取得了神奇的力量，得以治水成功，後大禹將有神力的神石與金銀銅鐵相熔製成九鼎分封九州，以鎮四方。
後人從這九樽鼎中獲取神力，稱之為鼎力，鼎力可通過一定的方式激發而進一步提升，如此稱之為鼎修。
鼎修分為三大等級，初級“鼎力覺醒”、中級“化力為氣”、高級“聚氣成形”。
每個等級又分九個小等級，並各有稱號。
“鼎力覺醒”初階是“鼎童”，進階是“鼎士”；
“化力為氣”下階是“末鼎武者”，上階是“中鼎鬥者”；
“聚氣成形”高階是“上鼎尊者”，終階是“純鼎青者”。
“我剛剛邁進‘聚氣成形’。”太元衝自信道。
這代表著他能將鼎力外放，虛化成任何需要的物體或兵器。
而伴隨鼎修一直被使用的武器，則稱之為“本正鼎器”。
人在器在，人亡器消。
“好，那我們就多了幾分不死的可能性。”仙聞雪灑脫地說。
太元衝也嗬嗬笑出來，他說：“這一路上都在追你，沒想到，竟然要與你一同赴死。也是人生一種成就。”
“沒有誰牽連誰，之前我躲開你，是因為家世，現在反而我們是平等的了。能與你一同赴死，我不後悔更不遺憾。”仙聞雪終於肯表明心跡。
聽到這話太元衝心裏湧起欣喜，他沒想到仙聞雪如此大膽直白，倒顯得他保守了。
“如死後有靈，泉下再遇，你可願與我做一對陰間夫妻？”太元衝也說出了心中所想。
“倘若不死，我就嫁給你。所以，我們盡可能都活下來。”仙聞雪說著伸手拉住了太元衝的手。
太元衝感覺一股熱力從他手臂上傳來，他被握住的手微微地顫抖起來。馬上，他迴應了更有強勁的握力，怕她真的像雪一樣被風吹走。
“小雪，我們都要活下來。活著結婚，活著生育孩子，活到白了頭發。”太元衝動情地表白。
“好，阿衝。”仙聞雪完全接受並迴應了他的心意。
即使他們都知道，這個可能性太低了。
他們原本以為，敵人的先頭隊伍可能會先從前麵摸過來，但是異響卻先從海島的東西兩麵傳來，這讓他們心中一驚，難道是被敵人提前知道了他們會從正麵守門？
太元衝凝神聚氣，外放神識，感知傳來的動靜。仙雪聞焦急等待。
“這兩股鼎力，與你的屬性有相似，一股綿長，一股鋒銳，正一東一西從兩個方向趕來。”太元衝不知道是敵是友，遂問仙聞雪。
仙聞雪猶豫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沒有馬上迴答太元衝，而是凝神聚氣，仰天長嘯，猶如鶴唳雲霄，吸引來者往他倆人所在的位置趕來。
太元衝沒有阻止她，他信任她，這麽做一定有理由，來人肯定是友非敵。
果然，仙聞雪嘯完後，朝他點點頭。
片刻之後兩道人影來到他們身前。
二人如仙子臨凡，一前一後落於他們麵前。
其中一女子樸素婦人打扮，服色黑灰相間，嚴肅沉穩，麵目開闊，一落地就打量他們。
另一個衣著鮮麗，劍眉銳目，還未落地眼神即已經殺至他二人握著的手上。
仙聞雪趕緊掙脫開，撲到兩人跟前：“大姐二姐，沒想到是你們。”
為了不產生誤會，她馬上介紹雙方，現在沒有時間浪費了。
“阿衝，這是我的大師姐仙淩寒，二師姐仙見霜。兩位師姐，這是青州衛太家的太元衝。
原本我是為了躲他才給兩位師姐留的記號，但是我們來到坊城之後，發現了委委國要入侵我神夏的陰謀。現在滿城軍民全部被毒倒了，生死不知。
我們也是在半個時辰前剛剛趕到，已經沒辦法做任何事情了。而委委國的先頭部隊應該很快就到了。所以，我們決定死守城門，等待援軍。
兩位師姐，小妹無意將你們拉入危險境地，我二人已經表明心跡，決定與坊城同存亡。請二位師姐給我們做個見證就好。”
仙聞雪知道如果讓她們置身事外，以三人的感情，她們一定不會答應，所以說讓二人保存性命，留做見證。
仙見霜是個急性子，她說：“你這說的什麽話，來都來了，怎麽也得陪你大幹一場。”
仙淩寒性情穩重，她說：“小雪不用急著撇開我們，我來的時候也感知過了，城內沒有活動的跡象，但是也沒有死氣，想來他們要來入侵，還是需要這些人力的。我看我就和你二姐，我們分別守東西兩個小門吧，以鶴唳為號，相互唿應。”
太元衝見仙淩寒迅速地做出了判斷和決定，驚訝她的成熟和周密。
“大姐這辦法好，就按大姐的來吧。你放心我們都還有牽掛，不會輕易死的。”仙見霜說。
仙聞雪十分感動，有些哽咽。
太元衝馬上衝三人抱拳行禮，說：“‘仙門三姝’高義，太元衝先行大禮!”說著，雙手垂下，雙膝著地，雙手伸展至兩邊，再聚迴身前。
仙淩寒馬上把他扶起來：“太公子不必如此！”
仙見霜有點不以為然，她說：“青州雖是你們太家衛地，但神夏也是我們的家園。衛國護家，應盡之義。”
太元衝被震撼到了，心中豪氣又增三分。
二人相互看了一看，馬上一東一西分開飛奔而去，兩道身影迅疾而曼妙，仙聞雪在背後喊：“二位師姐小心，事若有不可為，請及早抽身。小妹感激不盡。”
太元衝上前扶住了仙聞雪，仙聞雪對他說：“阿衝，你知道嗎？我們仙門從來不強行要求我們為國家民族大義去獻身，兩位師姐今天肯前來且留下，隻是為了我們姐妹情誼。”
太元衝沉默了，這份恩情他無以為報。
正南方向的異動慢慢地一波一波地傳來，即使隔著一片樹木，還有幾裏竹林，他們也感覺到了。
話說仙淩寒去了東門，發現東門門前是剛出山的河，是上遊，這個位置很重要，得防止敵人占據上遊投毒或引水淹城。
她一麵思考對策，一麵觀察地形，卻感覺到有人來了。
好快！等來人到了跟前，她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豫州一個鐵匠——李夯。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很危險，敵國的先頭部隊馬上就要來了。這不是你能應付的。你趕緊走吧。”丈夫隻是一個普通鐵匠，沒有覺醒過鼎力，留在這裏，隻能成為炮灰。
“娘子，這是我打造的百步神機，操控這個機關，可以省去走路的力氣，或許對你有用。”李夯知道說話要說重點。
妻子留下一句“師門有事”就走了，他不放心，於是跟了上來。多虧有這個東西，不然還跟不上呢。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仙淩寒說著就趕人。
“娘子，我這會兒要走，也有可能被敵人追上，我想我還是不走，留下來好。”李夯說。
“你留下來，有可能就和我一起死在這裏了，家裏孩子怎麽辦？”仙淩寒問。是啊，他們三歲的孩子怎麽辦？
“老婆，我是孤兒，我是被四鄰養大的，孩子最多跟我一樣。會活下去的。我留下來，雖然打不了敵人，可以給你包紮傷口，最多我們死在一起。”李夯平時可說不出來這麽浪漫的話。
仙淩寒也沒有困擾太久，作為仙門弟子，灑脫是必備的品質，對啊，要死就死在一起。
同樣上演生死離別的還有西門，仙見霜也見到了自己的丈夫——吳奪。
仙見霜有點惱火：“你跟來幹什麽？今天委委國要來犯我神夏，城裏已經無人可守，老娘就要交待在這裏了，你還不趕緊迴家，等收到了我的死訊，你趕緊再娶一個。”
吳奪說：“我還以為你來會老相好呢，原來不是啊。那我就放心……不對，那我也不放心，萬一你騙我呢，以前就騙過我。我得一直跟著你。”
仙見霜軟了下來：“你也死了，孩子怎麽辦？”
“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叫花子，我孩子大不了也當個小叫花子，街上那幫小混蛋會照顧他的。”吳奪沒心沒肺地說。
仙見霜點點頭，丈夫能來還是感動的，這會兒她才不矯情呢，同生共死，可不隻有師妹才有。
太元衝也感知到了，不過他的神識隻能感知有鼎力的人，鼎力越強越容易被感知。所以，他知道西門的仙見霜來了幫手，因為來者的鼎力和仙門的這三位有點類似。他和仙聞雪作了說明了。
仙聞雪說：“那就是二姐夫了，二姐夫覺醒了鼎力，二姐應該是教了他仙門的功法了。可惜大姐夫沒有覺醒。”
太元衝沒有再追問細節，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來了幫手就是好的，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
…………
在坊山島之外，海的另一邊，太元衝的隨從，太家將之一柴青拚盡全力把船劃到了對岸，委委國的間諜把朝向大陸航線的船都搞了破壞，他幾乎耗盡末鼎武者的全部鼎力終於把小船劃迴來了。
一到岸上，他立刻棄船飛奔去找花都這個地方的神夏駐軍，但是有幾雙眼睛也盯上了他，迅速地對他展開了阻殺。
“咻——！”，好險他堪堪躲開了一支暗箭，閃著藍色光芒的箭矢，貼著衣服插進了身後的牆上。他趕緊躲到了一張厚厚的桌子後麵。
通過桌子的縫，他才發現暗流湧動，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用毒、暗殺，這一定是委委國的間諜幹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他報信。情況不明，他不敢貿然出去。
而一個發現他藏身之處的人，已經拿著刀摸了過來，柴青緊張之餘，沒有發覺。
…………
“咻——！咻——！”兩枚形狀怪異的暗器淩空而至，太元衝和仙聞雪已經早已經做好準備，兩人迅速拉開距離，躲過暗器。
迴頭一看，暗器尾部馬上放出了濃煙。二人彼此看一眼，默契地在各自在臉上摸了一把，用鼎力外放鎖住了臉部的寸膚之距，這樣暫時可以抵擋毒氣。好在此時，海風漸大，毒煙很快被卷走無蹤。
“小雪，三裏地外的樹林有百人，三百米之外的竹林有十幾人，來到咱們跟前的有兩人，是來試探的，我們快速幹掉這兩個。”太元衝正說著，兩團黑影迎麵砸來。
太元衝凝神聚力，一步蹬地，一步踏虛，身體騰空，未見他抽劍，劍已經在手中，麵對兩團黑物，當麵橫斬——撲哧、撲哧兩聲，兩團黑物二分為四，繼續沿著原來的軌跡，越過太元衝向仙聞雪撲來，閃著藍色毒液的武器也已經揮出。
竟然是四個人！
仙聞雪沒有慌，她手臂上的飛練飛出，像長眼一般飛向正在下落的太元衝，隻喊了一句：“迴！”
飛練纏上他的腰，將他以最快的速度拉迴到仙聞雪麵前，隻見他鼎力透劍，化劍為形，劍身四分，分別迎向四個人，劍氣穿胸而過，四個人從空中跌落，瞬間死去，而距離他們不足一丈。
二人的配合隻在毫厘之間，這是他們生平第一次配合。
仙聞雪操控飛練檢查了一下四個打前戰的倒黴鬼，她很熟悉：“阿衝，是委委國的能者。他們一貫都是和平時期的間諜，戰爭時的探子。”
太元衝作為家族未來繼承者也不是小白，況且青州從海上來說與委委國相鄰，對他們還是有所了解的。
當年他就是在遊曆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了仙聞雪。
“能者擅長使毒，擅用幻術，更擅於多人配合，而且他們通過間諜滲透、通婚、拐賣人口等，偷取我神夏血脈，有了大量鼎力覺醒者。”
太元衝一麵暗暗恢複鼎力，一麵和仙聞雪介紹這些。剛剛被他斬殺掉的四個能者，最終目標也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背後的城門。
而仙聞雪沒有退後一步！太元衝因此熱血沸騰！
這一句話激起的風暴，即將吞沒一個人，原本有些雜音的會場，突然安靜下來。
“我們徐州楚家來參加‘問鼎大會’，你們就用這樣的手段來破壞我們的名聲嗎？”俊美陰柔男子不屑地譏諷道。
會場裏已經起了各種討論的聲音，有很大一部分聲音是在推測，是不是有人被誣陷了。
那個人就是青州太氏一族族首的妻子，當家女主人——仙聞雪。
昨天有人見到她眾目睽睽之下，拉著徐州公子楚雲鯨的手逛街。
晚上還有人看見她與楚雲鯨在“如煙樓”飲酒，甚至還有人知道她一夜未歸。
就像一個被設計好的圈套一樣，一步一步走到所有人麵前來。
就在剛才，有人故意當麵和楚雲鯨挑釁，說他行為不端，沾花惹草，隨即就有人像準備好了一樣，把昨天晚上他與仙聞雪在一起的事，捅到了桌麵上。
原以為他會辯駁、會否認，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說，還擺出了一副受害者的姿態，還拿著家族名聲威脅眾人。
而這樣直接就把仙聞雪推進了油鍋裏。
仙雪聞當時就坐在丈夫太元衝旁邊，她隻盯著眼前的酒杯，沒有動，沒有看任何人。
太元衝握緊了仙聞雪的手，仙聞雪很平靜，反倒是太元衝的手有些抖。
現場在坐的有應邀前來神夏國王室的成員，有神夏國九州衛九大家族的代表，有此次“問鼎大會”脫穎而出的年輕人，這是一個最適合成名，也最適合敗壞名聲的場合與時刻。
太元衝努力壓製下心裏的憤怒，他努力挺起身子替仙聞雪擋住來自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努力從嗓子擠出一絲聲音：“請楚兄慎言，我愛妻以誠心待客，不容詆毀！”
另一隻手幾乎要把酒杯捏扁。
“愛妻？待客？……哦——我懂了！”楚雲鯨恍然大悟的樣子很賤，“青州太家的待客之道，如此別出心裁啊!”
太元衝幾乎要一怒而起，但是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阻止了他。
“衝兒，現在不是糾纏此事的時候，先讓人把雪兒帶下去休息，把‘問鼎大會’該走的流程走完吧。”這是他的母親太家太夫人的聲音。
太元衝不聽：“母親，今天這事如果不說清楚，小雪的名聲就毀於一旦……”
太夫人：“能毀了名聲的隻有她自己。來人！”
仙聞雪：“我自己走！”她想掙脫太元衝握著她的手，但是太元衝沒有放開。
太元衝：“你今天不能走！”
仙聞雪看著這個愛自己至深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輕輕說：“是真的……”
太元衝愣住了，她在這麽重要的場合竟然承認了！
沒有想象中暴怒，太元衝歎了口氣：“我不信!”
現場鴉雀無聲，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這是要在天下英傑和各大家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麵前，親手給太元衝戴上一頂綠帽子了啊！還非戴瓷實了不可！
“你不信什麽呢？你不信我是個無恥的蕩婦，勾引別的男人，拿著太家的臉麵狠狠地踐踏在地上？”仙聞雪輕輕把手從太元衝手裏抽出來。
太元衝：“什麽我都不信。”
仙聞雪說：“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你了！”
太元衝不可置信地看著仙聞雪，不相信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仙聞雪的心也猶如滴血般，卻依舊往太元衝身上捅刀子：“我不是突然不愛你的，我是慢慢慢慢……一點一點不愛你的……你仔細迴想一下，從很早的時候，從我們成親的第一天，此後的八年，我每一天都不愛你一點，就慢慢慢慢地把你從我心裏摘出去了……你可以慢慢想，但你一定會得到一個答案，就是我不愛你了……”
“夠了，來人，把這女人帶下去。”這次太夫人已經不再顧及兒子的感受了。
太元衝卻依然堅持：“我看誰敢動！”
“太元衝，難道你今天要讓我青州太家在神夏國除名嗎？”來自母親和家族的雙重壓力。
太元衝搖搖頭，轉而對現場所有的人說：“我堅信我的妻子沒有不忠行為，所有的事都是我夫妻二人之事，與其他人無關，更無關名節，大家不可隨意栽贓汙陷於她。如我聽到不實傳言，我太元衝一人以死衛道。”
現場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妻子自己都承認了，你還這麽說，這麽說也就罷了還威脅現場的吃瓜群眾？你這就不講理啊！
大家理性吃瓜，沒有在這個時候沒眼力界，就連人群中開始被人針對的楚雲鯨也搖了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仙聞雪從座位上坐起來，跨過桌子，準備離開。
“隨你怎麽說吧，早知有今天，一切後果我自負。我知道太家講究頗多，但既然我不愛你了，那些規矩也管不了我了。”說著仙聞雪就要往外走。
“來人將這無恥之婦拿下！”這是太家上一代太夫人親自來打臉兒子了，什麽夫妻之事，她就是不要臉，無恥y婦。
話罷，立刻就有幾人跳出來，要去抓仙聞雪，仙聞雪沒有反抗隻看著太元衝。
太元衝搖搖頭：“小雪你現在不能走，先留下來，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談好嗎？
太元衝用哀求的語氣說。
現場眾人有點恨鐵不成鋼了，太元衝堂堂一族的族首，竟如此卑微。
“所以你也同意將我拿下了？”仙聞雪麵無表情地問。
“不，我是求你留下。”太元衝說。
“我要是不呢？”仙聞雪問。
太元衝：“留下。”
仙聞雪：“那就是沒有好談的了。”
“還不快給我拿下。”太夫人喊道。
四個人一齊圍上來。
太元衝卻反而為難了，幫仙聞雪，她就走了，而且她這一走，可能就真的失去她了。不幫，他也不能看著她受欺負。
仙聞雪可沒有猶豫，一揮飛練就和四個人打上了，而且很快勝出，四個被打飛出去。
隻見仙聞雪沒有停下，直接向太元衝攻來，向著最愛自己的那個男人出手了。
而太元衝也本能地反應接招了。
他們彼此看向對方的眼睛，裏麵有太多複雜的東西了，哪怕隻是一瞬間，也能品出無數時光的片段，而這一切都起源於九年前，二人共同經曆的那場生死大戰。
…………
迴憶殺到九年前。
神夏國，青州，坊山島，天陰地沉，黑雲壓城，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暴的來臨。
坊山島方圓百裏，島中有山如門坊中開，山上萬千溪流匯成坊河，順流而下衝積出一塊穀地。自有人類活動以來，壘石築城，慢慢形成一座城池，被稱為“坊城”。
坊城背靠島上的坊山，麵朝大海，隸屬青州，是神夏國最東端的小城，如果外敵入侵必先攻占坊城。
坊城以漁民和衛城守軍為主，是一座軍民共治的特殊之城。平時即使來往熙熙攘攘，城內也能秩序井然，但今天——情況特別詭異。
全城萬餘人口，幾乎都伏臥在地，好像已經死去，滿城活物包括牲畜皆無例外，像是瞬息之間全部遇難。
海風嗚嗚地吹過坊城的上空，除此以外詭異的靜謐。
坊城主城門外，有一男一女站在離城門百步遠的地方。
男人身著玄色常服，衣服隱約看出銀色祥雲暗紋，金線鑲邊，下擺寬鬆，便於活動。他二十多歲的年紀，身高近七尺有餘，長發以玉質束發冠約束，露出寬闊額頭，鳳眼星眸微光閃爍，凝眉勢沉，眉羽意遠，沉穩中帶著一點憂慮。臉白而五官輪廓剛毅，嘴輕抿含笑，看上去溫潤從容。
隻是背上那把古樸無華的劍，讓男人像這背後的坊山，不可撼動。
站在他身邊不遠的女子，大約有十七八歲，身形中等。她粉麵杏目，月眉巧鼻，輕笑露出的皓齒與朱唇相互輝映，微微抬起的下頜有些倔強，秀發在頭頂綰一個髻，其餘束於腦後，歸攏集聚不散。雲白與麻灰相間的流雲服貼合身形，飛練纏住原本寬鬆的衣袖，帶來緊張的壓迫感。
那不知道多長的白色飛練是她的武器。
女人叫仙聞雪，是神夏國一名普通的俠漂。
男人叫太元衝，是青州衛太氏家族未來的族首。
他們二人並肩站在空曠的城門前空地上，海風帶來的危險氣息一步步逼近。
“現在勸你離開，是不是太晚了？”太元衝道。
“要是你，會走嗎？”仙聞雪反問。
“我是青州衛太家，守國土本就是我家族的職責，神夏國的國門豈能輕易讓異族踐踏！”太元衝是笑著說這句話的，但是濃濃的殺意已起。
“我沒你的那麽強的責任感，但好歹我也是神夏子民，再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可能被困在這裏。 ”仙聞雪有點不好意思。
“一切自有天意，如果我們沒有在這裏，這滿城的軍民怕是全都要遭殃了。”太元衝搖搖頭。
“就憑我們兩個，我們能扛多久，能撐到援兵到來嗎？”仙聞雪沒有擔心，但是想提前估算分配一下自己的體力，打持久戰，不能一上來就拚命。
“柴青已經出發了，從山後渡海最快半個時辰，離坊山島最近的陸地是花都，援軍最快也得兩個時辰。”太元衝說。
“那就是拚死一戰了。”仙聞雪說。
“無他，唯一死。”太元衝朗聲道。
坊城內軍民生死未知，城牆雖不長，但也不是他們兩個能應付過來的，更何況還有東西兩個小門，所以他們不能龜縮在城裏，而且城裏情況不明，他們也怕中招。
他們隻能走出城門，站在城門前的空地上，阻擊來敵。城門也已經被他們關閉，不留退路了。
“你的飛練材料很特殊。”太元衝想談一談輕鬆的話題，上一個話題說到死就已經到頭了。
“我的飛練是金剛蠶的絲加柔金混織而成，走的是長繩、軟鞭和九節棍的路數。總不能我就拿著一塊布，那不成跳舞了。”仙聞雪戲謔道。
“冒昧問一句，貴門的功法如何劃分境界？”太元衝原本想說：“你跳舞也會是極美的”，但是這個場合顯然不適合說這個了，於是問了個跟戰鬥有關的問題。
“我們仙門沒有你們九大家族和平常的鼎修那麽複雜，就是分為五行五境和四方四境，共九級。我現在是金仙境，相當於你們的‘化力為氣’四至九級——中鼎鬥者。”仙聞雪說。
神夏國傳自三皇五帝時代的夏禹，傳說大禹治水時遇到的兇險極多，除了天險地壑，自然災害，還有妖物怪獸。
大禹從上古遺留的神石中取得了神奇的力量，得以治水成功，後大禹將有神力的神石與金銀銅鐵相熔製成九鼎分封九州，以鎮四方。
後人從這九樽鼎中獲取神力，稱之為鼎力，鼎力可通過一定的方式激發而進一步提升，如此稱之為鼎修。
鼎修分為三大等級，初級“鼎力覺醒”、中級“化力為氣”、高級“聚氣成形”。
每個等級又分九個小等級，並各有稱號。
“鼎力覺醒”初階是“鼎童”，進階是“鼎士”；
“化力為氣”下階是“末鼎武者”，上階是“中鼎鬥者”；
“聚氣成形”高階是“上鼎尊者”，終階是“純鼎青者”。
“我剛剛邁進‘聚氣成形’。”太元衝自信道。
這代表著他能將鼎力外放，虛化成任何需要的物體或兵器。
而伴隨鼎修一直被使用的武器，則稱之為“本正鼎器”。
人在器在，人亡器消。
“好，那我們就多了幾分不死的可能性。”仙聞雪灑脫地說。
太元衝也嗬嗬笑出來，他說：“這一路上都在追你，沒想到，竟然要與你一同赴死。也是人生一種成就。”
“沒有誰牽連誰，之前我躲開你，是因為家世，現在反而我們是平等的了。能與你一同赴死，我不後悔更不遺憾。”仙聞雪終於肯表明心跡。
聽到這話太元衝心裏湧起欣喜，他沒想到仙聞雪如此大膽直白，倒顯得他保守了。
“如死後有靈，泉下再遇，你可願與我做一對陰間夫妻？”太元衝也說出了心中所想。
“倘若不死，我就嫁給你。所以，我們盡可能都活下來。”仙聞雪說著伸手拉住了太元衝的手。
太元衝感覺一股熱力從他手臂上傳來，他被握住的手微微地顫抖起來。馬上，他迴應了更有強勁的握力，怕她真的像雪一樣被風吹走。
“小雪，我們都要活下來。活著結婚，活著生育孩子，活到白了頭發。”太元衝動情地表白。
“好，阿衝。”仙聞雪完全接受並迴應了他的心意。
即使他們都知道，這個可能性太低了。
他們原本以為，敵人的先頭隊伍可能會先從前麵摸過來，但是異響卻先從海島的東西兩麵傳來，這讓他們心中一驚，難道是被敵人提前知道了他們會從正麵守門？
太元衝凝神聚氣，外放神識，感知傳來的動靜。仙雪聞焦急等待。
“這兩股鼎力，與你的屬性有相似，一股綿長，一股鋒銳，正一東一西從兩個方向趕來。”太元衝不知道是敵是友，遂問仙聞雪。
仙聞雪猶豫了一下，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她沒有馬上迴答太元衝，而是凝神聚氣，仰天長嘯，猶如鶴唳雲霄，吸引來者往他倆人所在的位置趕來。
太元衝沒有阻止她，他信任她，這麽做一定有理由，來人肯定是友非敵。
果然，仙聞雪嘯完後，朝他點點頭。
片刻之後兩道人影來到他們身前。
二人如仙子臨凡，一前一後落於他們麵前。
其中一女子樸素婦人打扮，服色黑灰相間，嚴肅沉穩，麵目開闊，一落地就打量他們。
另一個衣著鮮麗，劍眉銳目，還未落地眼神即已經殺至他二人握著的手上。
仙聞雪趕緊掙脫開，撲到兩人跟前：“大姐二姐，沒想到是你們。”
為了不產生誤會，她馬上介紹雙方，現在沒有時間浪費了。
“阿衝，這是我的大師姐仙淩寒，二師姐仙見霜。兩位師姐，這是青州衛太家的太元衝。
原本我是為了躲他才給兩位師姐留的記號，但是我們來到坊城之後，發現了委委國要入侵我神夏的陰謀。現在滿城軍民全部被毒倒了，生死不知。
我們也是在半個時辰前剛剛趕到，已經沒辦法做任何事情了。而委委國的先頭部隊應該很快就到了。所以，我們決定死守城門，等待援軍。
兩位師姐，小妹無意將你們拉入危險境地，我二人已經表明心跡，決定與坊城同存亡。請二位師姐給我們做個見證就好。”
仙聞雪知道如果讓她們置身事外，以三人的感情，她們一定不會答應，所以說讓二人保存性命，留做見證。
仙見霜是個急性子，她說：“你這說的什麽話，來都來了，怎麽也得陪你大幹一場。”
仙淩寒性情穩重，她說：“小雪不用急著撇開我們，我來的時候也感知過了，城內沒有活動的跡象，但是也沒有死氣，想來他們要來入侵，還是需要這些人力的。我看我就和你二姐，我們分別守東西兩個小門吧，以鶴唳為號，相互唿應。”
太元衝見仙淩寒迅速地做出了判斷和決定，驚訝她的成熟和周密。
“大姐這辦法好，就按大姐的來吧。你放心我們都還有牽掛，不會輕易死的。”仙見霜說。
仙聞雪十分感動，有些哽咽。
太元衝馬上衝三人抱拳行禮，說：“‘仙門三姝’高義，太元衝先行大禮!”說著，雙手垂下，雙膝著地，雙手伸展至兩邊，再聚迴身前。
仙淩寒馬上把他扶起來：“太公子不必如此！”
仙見霜有點不以為然，她說：“青州雖是你們太家衛地，但神夏也是我們的家園。衛國護家，應盡之義。”
太元衝被震撼到了，心中豪氣又增三分。
二人相互看了一看，馬上一東一西分開飛奔而去，兩道身影迅疾而曼妙，仙聞雪在背後喊：“二位師姐小心，事若有不可為，請及早抽身。小妹感激不盡。”
太元衝上前扶住了仙聞雪，仙聞雪對他說：“阿衝，你知道嗎？我們仙門從來不強行要求我們為國家民族大義去獻身，兩位師姐今天肯前來且留下，隻是為了我們姐妹情誼。”
太元衝沉默了，這份恩情他無以為報。
正南方向的異動慢慢地一波一波地傳來，即使隔著一片樹木，還有幾裏竹林，他們也感覺到了。
話說仙淩寒去了東門，發現東門門前是剛出山的河，是上遊，這個位置很重要，得防止敵人占據上遊投毒或引水淹城。
她一麵思考對策，一麵觀察地形，卻感覺到有人來了。
好快！等來人到了跟前，她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豫州一個鐵匠——李夯。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很危險，敵國的先頭部隊馬上就要來了。這不是你能應付的。你趕緊走吧。”丈夫隻是一個普通鐵匠，沒有覺醒過鼎力，留在這裏，隻能成為炮灰。
“娘子，這是我打造的百步神機，操控這個機關，可以省去走路的力氣，或許對你有用。”李夯知道說話要說重點。
妻子留下一句“師門有事”就走了，他不放心，於是跟了上來。多虧有這個東西，不然還跟不上呢。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仙淩寒說著就趕人。
“娘子，我這會兒要走，也有可能被敵人追上，我想我還是不走，留下來好。”李夯說。
“你留下來，有可能就和我一起死在這裏了，家裏孩子怎麽辦？”仙淩寒問。是啊，他們三歲的孩子怎麽辦？
“老婆，我是孤兒，我是被四鄰養大的，孩子最多跟我一樣。會活下去的。我留下來，雖然打不了敵人，可以給你包紮傷口，最多我們死在一起。”李夯平時可說不出來這麽浪漫的話。
仙淩寒也沒有困擾太久，作為仙門弟子，灑脫是必備的品質，對啊，要死就死在一起。
同樣上演生死離別的還有西門，仙見霜也見到了自己的丈夫——吳奪。
仙見霜有點惱火：“你跟來幹什麽？今天委委國要來犯我神夏，城裏已經無人可守，老娘就要交待在這裏了，你還不趕緊迴家，等收到了我的死訊，你趕緊再娶一個。”
吳奪說：“我還以為你來會老相好呢，原來不是啊。那我就放心……不對，那我也不放心，萬一你騙我呢，以前就騙過我。我得一直跟著你。”
仙見霜軟了下來：“你也死了，孩子怎麽辦？”
“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叫花子，我孩子大不了也當個小叫花子，街上那幫小混蛋會照顧他的。”吳奪沒心沒肺地說。
仙見霜點點頭，丈夫能來還是感動的，這會兒她才不矯情呢，同生共死，可不隻有師妹才有。
太元衝也感知到了，不過他的神識隻能感知有鼎力的人，鼎力越強越容易被感知。所以，他知道西門的仙見霜來了幫手，因為來者的鼎力和仙門的這三位有點類似。他和仙聞雪作了說明了。
仙聞雪說：“那就是二姐夫了，二姐夫覺醒了鼎力，二姐應該是教了他仙門的功法了。可惜大姐夫沒有覺醒。”
太元衝沒有再追問細節，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來了幫手就是好的，多一個人就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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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坊山島之外，海的另一邊，太元衝的隨從，太家將之一柴青拚盡全力把船劃到了對岸，委委國的間諜把朝向大陸航線的船都搞了破壞，他幾乎耗盡末鼎武者的全部鼎力終於把小船劃迴來了。
一到岸上，他立刻棄船飛奔去找花都這個地方的神夏駐軍，但是有幾雙眼睛也盯上了他，迅速地對他展開了阻殺。
“咻——！”，好險他堪堪躲開了一支暗箭，閃著藍色光芒的箭矢，貼著衣服插進了身後的牆上。他趕緊躲到了一張厚厚的桌子後麵。
通過桌子的縫，他才發現暗流湧動，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用毒、暗殺，這一定是委委國的間諜幹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他報信。情況不明，他不敢貿然出去。
而一個發現他藏身之處的人，已經拿著刀摸了過來，柴青緊張之餘，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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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兩枚形狀怪異的暗器淩空而至，太元衝和仙聞雪已經早已經做好準備，兩人迅速拉開距離，躲過暗器。
迴頭一看，暗器尾部馬上放出了濃煙。二人彼此看一眼，默契地在各自在臉上摸了一把，用鼎力外放鎖住了臉部的寸膚之距，這樣暫時可以抵擋毒氣。好在此時，海風漸大，毒煙很快被卷走無蹤。
“小雪，三裏地外的樹林有百人，三百米之外的竹林有十幾人，來到咱們跟前的有兩人，是來試探的，我們快速幹掉這兩個。”太元衝正說著，兩團黑影迎麵砸來。
太元衝凝神聚力，一步蹬地，一步踏虛，身體騰空，未見他抽劍，劍已經在手中，麵對兩團黑物，當麵橫斬——撲哧、撲哧兩聲，兩團黑物二分為四，繼續沿著原來的軌跡，越過太元衝向仙聞雪撲來，閃著藍色毒液的武器也已經揮出。
竟然是四個人！
仙聞雪沒有慌，她手臂上的飛練飛出，像長眼一般飛向正在下落的太元衝，隻喊了一句：“迴！”
飛練纏上他的腰，將他以最快的速度拉迴到仙聞雪麵前，隻見他鼎力透劍，化劍為形，劍身四分，分別迎向四個人，劍氣穿胸而過，四個人從空中跌落，瞬間死去，而距離他們不足一丈。
二人的配合隻在毫厘之間，這是他們生平第一次配合。
仙聞雪操控飛練檢查了一下四個打前戰的倒黴鬼，她很熟悉：“阿衝，是委委國的能者。他們一貫都是和平時期的間諜，戰爭時的探子。”
太元衝作為家族未來繼承者也不是小白，況且青州從海上來說與委委國相鄰，對他們還是有所了解的。
當年他就是在遊曆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了仙聞雪。
“能者擅長使毒，擅用幻術，更擅於多人配合，而且他們通過間諜滲透、通婚、拐賣人口等，偷取我神夏血脈，有了大量鼎力覺醒者。”
太元衝一麵暗暗恢複鼎力，一麵和仙聞雪介紹這些。剛剛被他斬殺掉的四個能者，最終目標也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背後的城門。
而仙聞雪沒有退後一步！太元衝因此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