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中發瘋了一樣的朝著文靜墜落的方向狂奔,被趕過來的宋禹治死死的抱著。


    “裴文中你先冷靜!冷靜一下!你不能下去!這裏是公海!”


    後麵的話,宋禹治不敢說出來。


    這裏是公海,掉下去連屍體都找不到,船已經開到深海區了,這下麵太多叫不上名字來的可怕生物,現在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剛剛那些滴落的鮮血現在就是這片深海區最香甜的味道,這下麵肉眼可見已經有很多掠食者了。


    宋禹治幾乎用盡全力緊緊地錮著裴文中,他也沒有想到文靜會一點餘地都不留。


    文靜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柔軟,她才是最堅硬的人,她對自己是真的狠,宋禹治自認不如她。


    裴文中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他什麽都聽不見,腦子裏隻有文靜在他麵前墜落的畫麵。


    一時間整個甲板上都陷入了混亂,誰都沒有想到文靜會自己割斷繩子。


    這場麵即便是親眼看到,都讓人不敢相信。


    文靜似乎是在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次的綁架,她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和擔憂。


    即便因為疼痛尖叫,她的眼神裏也從未有過退縮。


    裴文律也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他沒見過對生命如此藐視的人,一時間愣在原地。


    宋禹治見情況不對,提前吩咐人控製住局麵,雙方立馬扭打在一起,整個甲板上槍聲迭起。


    這混亂的聲音被靜謐的海麵渲染的恐怖又緊張。


    宋禹治知道現在不是痛苦難過的時候,他必須要讓裴文中保持清醒。


    “你清醒一點!裴文中!想救文靜你得先留著自己的命!你死了,文靜他媽就是別人的!”


    宋禹治的嘶吼聲在海麵上顯得格外崩潰,拉迴了裴文中的一些理智,他拿起手上的弓箭一把就套到了裴文律的脖子上。


    弓弦很細,裴文中像瘋子一樣,用腳蹬著裴文律的背,眼裏是嗜殺狠厲。


    裴文律用雙手抓著弓弦,鮮血順著手腕流下來,就在快被勒死的時候,弓弦被飛彈射斷了。


    幸好裴文律行動快,否則他的喉嚨就會被裴文中生生割斷,這腦袋或許就不在肩膀上了。


    甲板上的情況不容樂觀,裴文律不知道裴文中從哪兒弄來這麽多人,四麵八方都有湧過來的快艇。


    他知道如果現在不撤的話,今天就要在這片海裏喂魚了,他帶著手下匆忙逃跑,走的時候還不忘衝著裴文中挑釁。


    “我的好弟弟!你說這一次算誰輸?算誰贏呢?時間還長!咱們後會有期!”


    裴文中握緊拳頭,努力的想保持自己的冷靜,但是他已經失控。


    “都他媽的都給我下去找!就是死!也得把屍體給我找迴來!”


    “就是被鯊魚吃了也得把鯊魚肚子給我刨開!就是碎肉!也給我拚全乎了!”


    宋禹治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癲狂的裴文中,他現在狀態很不穩定,為了不造成更多的傷亡,他趕緊吩咐手下的人開始行動。


    他們在海上盤旋了一天一夜,趕過來支援的人都已經累得抬不起胳膊了。


    宋禹治知道是真的沒戲了,大海撈針,可想而知,沒有結果。


    裴文中像瘋了一樣一次次的下水,他受傷的手掌,因為海水的浸泡已經泛白流膿。


    但他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一樣,任由漁網掛在他深可見骨的傷口上。


    宋禹治知道再這樣下去,裴文中也會死在這裏,或者說他已經死在這裏了。


    看著他像行屍走肉一樣,機械的重複動作,宋禹治隻能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打暈了裴文中。


    他吩咐手下的人收拾殘局,繼續輪換著在海裏尋找屍體,自己則背著裴文中去了船艙裏包紮傷口。


    張素也躺在這裏,人已經昏迷了,裴文律的那顆子彈隻是擦過了張素的大腿,傷口很淺。


    宋禹治覺得張素是被嚇暈的,他沒有理會這個大麻煩,拖著裴文中找醫生。


    裴文中的手傷的很重,醫生的臉色很難看,“這種情況必須手術,要不然這隻手就保不住了。”


    宋禹治一臉凝重,“那就手術,你需要什麽我去想辦法,他不能失去右手!”


    裴文中的黃金右拳是多少年都難遇的,他是天生拳王,絕對不能失去右手!


    宋禹治後悔沒有早些打暈裴文中。


    裴燁升趕來的時候,裴文中和張素都躺在地下,他甚至不敢去看,拄著拐杖不住的後退。


    這布景是宋禹治專門設計的,他可以確定裴文中醒來一定會發瘋,所以必須創造一切有利條件,讓裴燁升愧對裴文中。


    隻有這樣,不論裴文中發什麽瘋,裴燁升都會給他處理爛攤子。


    宋禹治看著地上的人,一陣陣的後怕,自己再晚一秒,裴文中就會和文靜一起離開這個人間地獄。


    毫不猶豫、毫不留戀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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