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周長淮迴家吃午飯的時候,把溫嶠叫到臥室裏,說:“周美琴同意離開南崖島了,她選擇去洋城,說是那邊有娘家的親戚在”。


    “朱教導員向組織上匯報了,會幫周美琴在洋城那邊找一份工作和住處”。


    “那馬大娘他們呢?”溫嶠追問道。


    周長淮:“葛副營長找了振平的哥哥振興談了,張振興說出了這種醜事,他們一家子都不想留在南崖島了,怕他的三個兒子以後上學會被同學欺負”。


    “所以葛副營長就順著他的話,答應盡量爭取把他調迴他們老家縣城的製藥廠,張振興很開心,說他迴去做他母親的思想工作”。


    “讓母親別再揪著張曉敏的生父是誰這個事情,親子鑒定是斷不能做的,到時候結果出來,隻會丟振平的臉,周美琴既然能做得出這種事,就是不知廉恥的人”。


    “她可以不知廉恥,但他們張家不能,張振興的意思是,以後大家各過各的,不用再往來了,這事誰也不要再提了”。


    溫嶠:“能夠妥善解決最好”。


    當天下午,周長淮去營區後不久,周美琴突然登門拜訪。


    周素薇看到周美琴,堵在院子門口,不讓她進去,“你來這裏做什麽?不是說我們多管閑事嗎?我們可不想再跟你沾上半點關係”。


    溫嶠聽到周素薇的聲音,走出來查看,“素薇,讓她進來吧”。


    周素薇不解,“嫂子,你就不怕她欺負你嗎?我哥現在不在家,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來,還是謹慎一點好,她有什麽話可以站在外麵說”。


    周美琴:“我不是來鬧事的,我是來告別的,你放心吧,我這個樣子,還能惹出什麽來?”


    溫嶠:“素薇,她說的是真的,讓她進來說吧”。


    周素薇莫名其妙地看著周美琴,給她讓開路,“你要去哪裏?告什麽別?”


    周美琴沒有應聲,徑直走進了屋裏。


    溫嶠指著椅子說:“坐下說吧”。


    周美琴頓了一下,還是坐下了,“你都知道了吧?長淮應該都跟你說了吧?”


    溫嶠:“他隻是告訴我,你要去洋城,別的沒多說”。


    周美琴:“是的,我娘家有個表姐在洋城那邊,她去年就叫我去了,說是洋城現在發展快,比南崖島這破地方好多了,我一直想去的”。


    周素薇撇了撇嘴,說謊也不打草稿,要真是那麽好,幹嘛不早點去。


    周美琴見溫嶠不說話,便繼續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作?鍾磊是有婦之夫,我還跟他攪和到一起,被他老婆抓到,丟死人了”。


    “你們是無法理解的,我一個人帶著一個女兒,也沒個說心裏話的人,別人是享受生活,我是數著手指頭熬著,活著一點都沒意思”。


    周素薇忍不住了,“這也不是你出去偷人的理由吧,如果你真的想找個男人過日子,為什麽不找那些單身的?非得找一個有老婆的”。


    “明明就是你的問題,還把自己說得那麽委屈”。


    周美琴怔了怔,勾唇自嘲地笑道:“素薇,你說的沒錯,可是,不是我想找什麽樣的,就能找什麽樣的,我喜歡你哥那麽多年,他卻連正眼都不願意看我”。


    “你說我能怎麽辦?”


    溫嶠唇角微抽,斜睨著周美琴,但沒吭聲。


    周素薇氣急敗壞,“你喜歡我哥,我哥就必須喜歡你娶你嗎?”


    周美琴:“素薇,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大的敵意?你嫂子都沒說話呢,我說的是事實”。


    溫嶠苦笑了一下,“素薇說的,就是我想說的,我不開口,並不代表我認同你說的話,素薇說的沒錯,你喜歡周大哥是你的事,周大哥要不要接受,那是周大哥的事”。


    “你今天來這裏,是想跟我說這些話嗎?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周美琴咬了咬牙,“溫嶠,我比你早認識長淮,我們之間有很多迴憶,你就不想知道嗎?”


    溫嶠挑起眉眼看著周美琴,“我明白了,你是不甘心就這麽走了,所以故意過來說這種話,想要讓我覺得膈應,對吧?”


    周美琴:“我說了,我說的是事實”。


    溫嶠:“你說的那不叫事實,那是過去,過去的事情,你翻出來膈應我,這叫居心不良,不過,我這人最大的優點是,我隻關注當下”。


    “你知道當下是什麽樣子的嗎?當下是,我才是周大哥的愛人!”


    周美琴攥緊了拳頭,關節都泛白了。


    她恨恨地看著溫嶠,不甘心地道:“我真的想不明白,你除了長得比我漂亮,還有哪點比我好?為什麽長淮會喜歡你?”


    溫嶠:“有這一點就夠了,你永遠都不可能長得比我漂亮,不是嗎?”


    周美琴:“你不敢說是嗎?聽說你在嶺頭大隊有一個相好的,那個男人娶了別的女人,所以你就去跳河尋死覓活的,長淮剛好路過救了你”。


    “結果你就賴上了長淮,這麽說來,你更下作,你明明有喜歡的人,還要嫁給長淮,你這是在利用長淮,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長淮”。


    溫嶠麵無波瀾,淡聲道:“你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不過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是大錯特錯,我不像你,把男人看得那麽重,所以是絕對不會為男人去尋死覓活的”。


    “不管有沒有男人,我都一樣可以活得很好”。


    周美琴:“所以你這是承認了,你就是在利用長淮,你根本就不愛他!”


    溫嶠:“我可沒那麽說,我說了,我不是你,那是你狹隘的想法,在你眼裏,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就隻有利用了嗎?你又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愛呢?”


    “你說你愛慕周大哥,你愛他什麽?哪一點?說說看”。


    周美琴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迴答。


    周素薇嫌棄地撇嘴,“她哪裏是愛我哥,是看中我哥的身份吧,我哥要不是營長,如果是跟我大哥一樣在山裏種地的農民,她會喜歡?”


    周美琴扯了一下嘴,盯著溫嶠:“那好,溫嶠,那你說,你愛長淮什麽?”


    溫嶠:“那可多了去了,周大哥為人正直,擁有一顆正義的熱血之心,他尊老愛幼,孝敬母親,對友人講義氣,對異性保持距離,是謙謙君子,又善解人意,助人為樂”。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跟我,我們三觀一致,是彼此的靈魂伴侶,他總是能猜到我心裏在想什麽,而我也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聲,這些夠了嗎?”


    周美琴不可思議地看著溫嶠。


    周素薇也很驚訝,她眨眨眼,一轉頭,看到周長淮站在門口,“二哥,你怎麽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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