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斌忙搖頭,“這肯定是不行的,必須由患者本人簽字同意,我們才能做手術的”。


    王玉芬聽完,絕望地扶住了生疼的頭,“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她慣成這樣子的”。


    朱廣昌煩躁地說:“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你要是真認為是你的問題,那你就迴去繼續勸她,勸到她同意簽字做手術為止”。


    王玉芬白了丈夫一眼,“你以為我不想嗎?你那麽有本事,還是參謀長呢,當年是何等威風,現在怎麽連自己的女兒都說服不了?”


    朱廣昌噎住。


    從劉文斌的辦公室出來,江國華送嶽父嶽母迴了朱紅英的病房。


    自己則準備迴家一趟去把女兒的事情處理一下。


    -


    江燕萍躺在沙發上嗑瓜子聽廣播。


    看到父親江國華迴來,她欣喜不已,把瓜子扔了,跳起來抱住江國華,“爸,你怎麽迴來了?你要搬迴來跟我們住嗎?我媽不在家,去醫院做體檢了”。


    江國華推開女兒,“我知道,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哦”看到父親的表情那麽嚴肅,江燕萍隻好乖乖地坐下,“爸,你說吧,我聽著呢”。


    江國華看著江燕萍,心想,都是他的孩子,怎麽江燕萍跟溫嶠卻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呢?


    溫嶠懂事識大體,而江燕萍卻嬌縱任性。


    江國華:“你媽生病了,很嚴重,需要住院,還要做手術”。


    江燕萍驚訝:“我媽生病了?不能吧,爸,我媽能吃能睡的,怎麽會生病呢?還要做手術?是不是醫生搞錯了呀?我覺得肯定是搞錯了”。


    江國華:“你確定你媽能吃能睡?軍區醫院的陳醫生告訴我,你媽說,她吃不下睡不著很長時間了,你們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


    江燕萍心虛地別開了眼,“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江國華氣不打一處來,提高了嗓門,“江燕萍,你已經不小了,很多跟你同齡的女人,都已經當母親了,你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懂事呢?”


    江燕萍撇嘴,“爸,我媽生病又不是我害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江國華見女兒搞不清楚重點,不想隱瞞了,“江燕萍,你聽著,你媽的病很嚴重,她被確診了乳腺癌,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必須盡快做手術”。


    “你聽明白了嗎?”


    江燕萍瞠目結舌,半晌才迴過神來,“爸,你說我媽得了癌症?那我媽是不是快要死了?我媽怎麽可能快要死了呢?”


    “爸,那我媽要是死了,我怎麽辦?我一個人不敢住這麽大的房子啊,爸,那你能不能迴來跟我一起住啊?讓奶奶也搬來,我保證不欺負奶奶”。


    江國華蹙眉看著女兒,“你難道不應該是先關心你媽的病情嗎?你媽都這樣了,你腦子裏卻隻想著你自己,江燕萍,你就不怕你媽聽了你這些話傷心難過?”


    江燕萍嘟著嘴不敢再說話了,好像她說什麽都是錯的一樣。


    江國華的頭一陣發疼,他強壓著心裏的火氣,以命令的口吻道:“你現在馬上去收拾你的東西,我跟方懷旭說好了,今晚就送你過去”。


    “以後你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吧,那邊離軍區醫院也近,以後白天你就去醫院陪你媽,晚上就跟懷旭迴家屬院去,吃飯可以在醫院食堂解決”。


    江燕萍快要哭出來了,“爸,我真的不想跟那個方懷旭過日子,爸,你幫幫我,我想離婚,我自己一個人住在家裏可以嗎?”


    江國華拉下臉來,厲聲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不管你樂不樂意,你今晚必須給我收拾東西搬去跟懷旭住!”


    江燕萍從未見過父親發這麽大的脾氣,以前隻要她撒嬌,父親都會順著她的。


    現在她知道,這一次江國華不會再順著她了。


    而母親又在醫院,朱紅英的態度也是一樣的,她隻好乖乖地迴房去收拾東西。


    阿姨一直在外麵偷聽,見江燕萍進屋去收拾東西了,才進屋來詢問:“江政委,太太她生的病很嚴重嗎?需要我去醫院照顧嗎?”


    經阿姨這麽提醒,江國華才想起來,“嗯,阿姨,您也去收拾幾件衣服吧,待會兒我順便把您捎去軍區醫院,這段時間恐怕都要在醫院待著了”。


    “你放心,我會多給你一倍的工資,吃飯就在食堂解決吧”。


    阿姨點頭,“好的,江政委,那我去準備一下,再帶些生活用品過去”。


    江國華頷首,叮囑道:“阿姨,紅英生病的事情,還有她那個病,不要對外人說”。


    “放心吧,江政委,我不會亂說的”阿姨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江國華坐下來,等江燕萍和阿姨收拾好,帶她們去軍區醫院。


    江燕萍走進病房裏,看到母親朱紅英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有些意外,明明前兩天母親的氣色還挺好的,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朱紅英看到女兒來了,皺起眉頭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江燕萍瞥了父親一眼,陰陽怪氣地說:“媽,我爸讓我去跟方懷旭住”。


    朱紅英聽完,看了江國華一眼,難得兩人意見一致,“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既然你跟方懷旭已經領了證,就應該搬去跟他住,你非得賴在家裏”。


    江燕萍跑去挽住王玉芬的胳膊,撒嬌道:“外婆,我不想跟那個姓方的住,讓我去跟您住好嗎?我保證乖乖地聽外公外婆的話”。


    在旁的朱廣昌聽了,麵露不悅,“你以為外公外婆不會老死的嗎?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爸媽說的沒錯,既然結婚了就要有結婚的樣子!”


    王玉芬現在根本沒心情管這個孫女,她拍了拍江燕萍的手勸道:“咱們女人結了婚,就應該以丈夫為主,我看方醫生人不錯,你別耍小性子,他會疼你的”。


    江燕萍噘嘴叫道:“可是我不喜歡他啊,如果我能嫁給劉煜城,那根本就不用你們說,我自己就去了,我真的沒辦法跟一個不喜歡的人過日子”。


    “你還好意思說”朱廣昌憤憤道:“你要不是被人家欺負了,你爸媽會逼你嫁給方醫生嗎?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你現在後悔還有什麽用!”


    “不如多想想今後的日子怎麽過,你媽現在身體不好,你爸還要照顧你奶奶,兩頭都要忙,你應該懂事了,別再給你爸媽添亂了!”


    江燕萍最怕外公,朱廣昌那麽一吼,她就不敢再吭聲了。


    “好了,別煩你媽了,走吧,我送你去家屬院”江國華去了外科住院部辦公室,叫上方懷旭,一起去軍區醫院的家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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