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常的一幕,使得林衍一時間變得警覺起來。


    林衍仔細觀摩著眼前這個異常的乞丐,但卻並未動用‘清凝源眼’,田玲在那跟隨林衍修行《長生訣》的時候提到過林衍一旦動用過靈眼神通,那他的眼眸便會從正常的黑棕色轉變成異常富有靈氣的藍棕色。


    本著藏拙的想法,林衍自然不會在別人麵前動用‘清凝源眼’。


    隻是眼前這乞丐實在是太過反常了,甚至從他的身上看出些許熟人的味道出來,但是他認識的人就那麽幾個,自然而然地就對這個沿街乞討的乞丐好奇起來。


    這個乞丐看到林衍這樣的眼光直直盯著自己,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林衍這算是看清楚了他的眼眸,結合這乞丐腳上越看越熟悉的靴子,這人分明就是丁月!


    “丁兄這門瞞天過海的手藝還真的是精妙絕倫呐!”


    乞丐一聽到林衍這番話語,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就連那敲擊著破碗的節奏都為之停頓下來,隻見得丁月操弄著那老邁的聲線迴應林衍道:


    “什麽丁兄,我...我不認識什麽丁兄,小施主要是身上還有餘錢,就施舍些許銀兩給在下這個可憐人吧!”


    丁月站起身來,將那個破碗直直擺在林衍麵前。


    林衍看到丁月依然死鴨子嘴硬的神情,臉上浮現玩味的神色出來,嚴厲地對著乞丐說道:


    “若是閣下不是在下熟識之人,那為何閣下如今還穿著在下熟識之人的靴子,以閣下這個穩健的步伐來看,穿在閣下腳下的這雙靴子如此貼身,閣下總不會告訴我,這些也是巧合吧?”


    丁月心中一驚,不知道林衍這番作為心裏又在憋著什麽壞事出來,本來自己想要靜悄悄地走那偏僻小巷借此離開三多城。


    但未曾想到路還沒走出去多遠,就又遇到了這個老狐狸,還被眼前這個老狐狸一眼識破。


    況且又偏偏在這偏僻巷道之中相遇,他心中不由升起林衍是想要殺人滅口的想法出來,而且他如今已經裝扮成一個乞丐,就算自己身死這處,也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他一時之間看向林衍的眼神都變得有些恐懼起來,他吞了口唾沫,收起那舉在林衍麵前的破碗,再也不敢看向林衍,顫顫巍巍地迴向林衍:


    “林...林兄,你我二人之間早已交易完畢,按照常理來說,咱們之間已然兩清,實在沒有必要有過多接觸...”


    林衍看見丁月這短短幾個唿吸之間就變得惶恐起來的神色,心中頓時泛起一肚子壞水的想法起來。


    隻見得林衍往前走了幾步,丁月便嚇得一激靈坐在地上,同時掏出腰間的短刀,臉上更是添上一副要哭了出來的表情。


    “林...林兄你我好歹相識一場,你可千萬不要殺我,丁某鄉下還有那七十多歲的老母和那十幾歲的孩子還要撫養,若是在下身死異鄉,怕是家小都無人照顧以至餓死在村落之中。”


    林衍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丁月很顯然被他一番作為嚇破了膽,但迴想此前自己的一番威逼利誘,使得在丁月的身上種下了一顆敬畏的種子。


    他一時間也知道是自己玩過火了,他催動著靈力將這把匕首從丁月手中取下,隨後拍了拍丁月的肩膀。


    丁月這才迴過神來,迎上林衍那像初次見麵未經人事的眼神之時,他才放下心來,看來林衍並不會將他殺死在這街角巷落之中,若是林衍想殺他的話,何必還多此一舉。


    但他已然被自己腦補而出林衍的所作所為驚出一身冷汗,就連那臉上沾粘的胡子都有些許鬆落的跡象出來。


    丁月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對著林衍說道:


    “林兄剛才那番作為真是嚇死丁某了,丁某還以為林兄為了防止從我這裏買賣靈藥的消息泄露,一路跟蹤著丁某想要將丁某格殺在此處呢!”


    林衍打了個哈哈,雖然自己真的動過這種想法,但他真真確確也就隻有瞬間想過,他拍了拍丁月那沾滿汙穢的後背,迴應道:


    “剛才那番作為林某隻是一時興起想戲耍丁兄一二,還望丁兄不要往心裏去,按照丁兄如此謹慎的性子來看,莫非是丁兄也在注意林某的動向,看到林某離開酒樓,這才喬裝打扮,想要離開三多城之中?”


    丁月尷尬的摸了摸那汙穢的頭發,隨後點了點頭。


    “以丁兄這年歲不超過二十的麵容來看,剛才那副上有老下有小的說辭也是丁兄的權宜之計?”


    丁月又尷尬的摸了摸頭,但卻再也不敢看向林衍的眼神,一時之間別過頭去,又點了點頭。


    林衍不由的怔了怔,甚至有種被氣笑的感覺,這家夥連自己都防,簡直比那千年的王八都要謹慎,但凡有什麽風吹草動就一把將頭塞進龜殼之中。


    “沒辦法的事嘛,在下一人外出打拚,不外乎就是想要過上那富足生活,要過上那富足生活,首要的條件就是得有命才行,久而久之丁某也就養成了這副萬分小心的習慣,話又說迴來,林兄怎麽又出現在此地,難道這處地界是你們仙人隱匿起來的什麽據點?”


    林衍頓了頓首,對著丁月說道:


    “非也,林某隻是偶然路過此地,無意之間與丁兄相遇,這才鬧出一陣烏龍出來,隻不過林某心中一直存有疑問,丁兄既然如此謹慎,那又為何會染指那仙人的寶藥?”


    丁月聽到這番話語,臉上泛出那哭笑不得的神色出來,陷入那往日迴憶之中,眼神也望向已然升起奚落星河的天空起來。


    “哎,林兄有所不知啊,丁某原本隻是想要到那看起來富貴人家之中偷盜...哦不,拿取些許財物用來瀟灑快活,畢竟這群富貴人家的錢大多數也來之不正,丁某取一點出來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大礙。”


    “一進到這府中,豁呦,那府中可謂是琳琅滿目,那珍稀之物數不勝數,若不是丁某那日隻是隻身前去,真是恨不得將其府邸搬空,但丁某能力有限,隻能將這府邸臥室之中擺放藥爐身邊的這些個玉盒卷走。”


    林衍怔了怔,雖然他已經知曉這丁月是梁上飛賊,但卻沒想到這人敢跑到那仙人的府邸之中偷竊。


    “丁兄竟然敢在仙人頭上動土,怕是在這俠盜之中也算得翹楚了,真是令林某自愧不如啊。”


    “嗨,林兄可莫要在此打趣丁某了,丁某拿出那些玉盒的時候沒來得及細看,等到飛出府邸之後才發覺那是上了年份的靈藥,況且丁某自小聽那傳說裏說,那仙人一旦修仙問道,便會與凡人隔絕開來,丁某又怎能料到那府邸之中居住的是那仙人呢?若不是在下擔心將這些玉盒還迴去被抓個現行的話,恐怕早就將其還迴去了!”


    說到這裏,丁月一時間變得萬分惆悵起來。


    “若不是丁某在這三多城之中耗費巨資打聽到這些靈藥的價值,迴想起那日在那臥室之中見到的丹爐,這才知道是闖了仙人府邸。”


    “見到林兄之時,丁某才升起絲縷貪念出來,想要將其兌換成那仙人之間交易流通的靈石丹藥,好混進這些幫仙人打理凡間產業的圈子之中。”


    “若不是林兄一番話語點出這靈藥之中存在的莫大風險,丁某這才不被那一時貪念蒙蔽了心智,怕是丁某過不了幾日就得人首分離,丁某在此還謝過林兄為丁某解開死局。”


    林衍心中生起點點疑惑出來,問向丁月:


    “仙人在凡間之中還有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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