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盞茶的功夫,三人就來到了茶香館,遠遠的就看到了月兒的丫頭芽兒。


    “昱兒,我陪你一塊進去吧。”展昭害怕再發生上次的事,一下拉住了李昱。


    “侯爺,我家小姐說隻見您一個人。”芽兒有點著急的說道。


    “展昭,沒事,你在外邊等我吧,墨香,陪著展大人在外麵喝茶。”李昱吩咐了一下,就隨著芽兒到了樓上一間雅閣。


    “侯爺,請進。”芽兒將李昱引入房中,又對坐在窗前發呆的月兒姑娘說道:“小姐,侯爺來了。”


    月兒姑娘慌忙站起身來,躬身向李昱道了“萬福。”


    “姑娘不必多禮。”李昱急忙扶起她,隻見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衣衫,一頭烏發僅用一支碧玉發簪高高盤起,整個人如一株白蓮,出汙泥而不染,臉上雖略施粉黛,但眼角之處仍有淡淡的淚痕。


    “侯爺,請坐吧。”月兒輕聲說道,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仔細的打量了李昱一番,


    隻見他一身淡藍,束一銀色腰帶,長發用一白色冠玉扣住,麵若桃花,膚如凝脂,似乎比女子還要嬌嫩,婉約之中透出男子的英氣,整個人沒有尋常公子哥的輕浮暴戾之氣。


    也不像在風月樓初見時那般害羞,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如黑夜中的明星,給人一種安定信任的感覺。


    “侯爺,上次的事―――”


    “姑娘不要說了,想必姑娘也有難言之隱。不知今日有何事?”李昱向來開門見山。


    隻見月兒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說道:“侯爺,可曾記得這個?”


    李昱接過一看,失聲道:“我的紅豆錦囊,怎麽會在你那兒?”這個錦囊確實是當日李昱遺落在凝香閣的那一個,因為這個錦囊繡工精美,且顏色豔麗,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冒充的。


    “侯爺能否告知是從何而來?”


    李昱便將常州城外破廟中遇到垂死的張生,臨終之際將錦囊交給自己,讓自己交給凝香閣的盈盈姑娘,自己去到凝香閣那裏老鴇說盈盈已死等等大體說了一遍。


    “姑娘是從哪裏得到這個錦囊的,難道姑娘認得此物?”李昱看到月兒滾滾而落的珠淚,有點吃驚。


    “那張生臨終之時,可曾說了什麽?”月兒擦了擦眼淚問道。


    “那張生說‘……潮州張、張生對不起她,不能親身前去娶她了,叫她——叫她——’”


    聽到這句話,月兒再也控製不住,嚶嚶的哭起來。


    李昱也沒有勸阻,他已隱約覺得月兒與那張生關係非同一般。


    果然過了一會兒,月兒停止了哭泣。


    慢慢的說道:“小女子本名月盈盈,原是凝香閣中的一名歌妓,那張公子經常來此聽月兒的琵琶,一來二去,成為知音,並且花前月下,私定了終身,他說迴去稟明父母,替月兒贖身,親自前來迎娶。月兒也是瞞著眾姐妹,繡了這錦囊,您看這裏麵的紅豆。”


    月兒打開了錦囊,拿出了一粒紅豆,隻見小小的紅豆上刻著一個“月”字,“沒想到那張公子一去不複返,我朝也想,暮也盼,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媽媽怕我給凝香閣帶來晦氣,就讓我搬到了一家小客棧中,沒想到我命不該絕,遇上了一位公子,救了我,他自稱姓仇。”


    “病好之後,我不再相信世間男子,為報答仇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但是仇公子說不方便把我帶在身邊,讓我暫住在了風月樓,一方麵避人耳目,一方麵也便於相見。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張生並沒有辜負我,隻是――――”說著又哭了。


    李昱聽到這“仇公子”,心想會不會就是那日和襄陽王一起來府中的仇風呢?便問道:“那仇公子沒說自己叫什麽,他長得什麽樣子?”


    “沒說,他每次來要麽是背對於我,要麽是黑巾蒙麵,隻露兩隻眼睛,不過月兒認得那雙眼睛,那是一雙男子少有的鳳眼,神色風流,讓人過目難忘。這隻錦囊我也是從他那兒得來的。”


    先說一下這隻錦囊,那日仇風在風月樓看到李昱被開封府的人帶走,覺得心情大好,就到了凝香閣嬌蘭姑娘那裏,從她那裏得到了這隻錦囊,後來迴到風月樓時,又被月兒無意中得到。


    “原來是這樣,月兒姑娘,那日在風月樓當我提起吳坤吳公子時,你為何會暈倒?”李昱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是因,因為―――”月兒吞吞吐吐的,突然一下跪倒在李昱麵前,“那吳公子是因為喝了情醉。”


    “情醉?他是喝了情醉,為什麽?”李昱皺了皺眉,站起來扶起姑娘,說道:“月兒姑娘,有話請起來說吧。”


    “聽仇公子說那吳尚書和朝中一位大員有些過節。”


    “一位大員?是誰呢?”


    “好,好像是襄――”


    “撲”,從窗外射進來一支鏢,正中月兒姑娘的後心。


    “姑娘,月兒姑娘,你怎麽樣?”李昱一下扶住了她。


    “昱兒,發生了什麽事?”聽到房中的異樣,展昭衝了進來。


    這時窗外人影一閃,迅速離去,展昭跳窗追去。


    “墨香,快,快去請大夫,姑娘你再堅持會。”李昱焦急的對著隨後而入的墨香說道。


    “沒,沒有用了,”月兒氣息微弱的阻止了,“侯,侯爺,月兒求您一件事。”


    看到月兒原本清澈的目光現在變得黯然無色,李昱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姑娘有什麽事盡管說。”


    “求您把月兒和張公子葬在一起。”李昱含淚點了點頭,月兒一下現出了驚喜的神色,斷斷續續的說道:“侯,侯爺的大恩大德,月兒來世再報。”說完,笑著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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