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壽王的近況,玄宗似乎不太感興趣了。


    這讓李林甫覺得心裏微微一涼,還是在幾個月前,武惠妃在世的時候,壽王在玄宗麵前總是能得到更多的寵愛。


    現在,物是人非,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仿佛又迴到了皇子與皇帝的關係,冷冰冰的各自防備。


    “忠王在忙些什麽?”忽然,玄宗又想起了另一個兒子李嶼,好像也很久沒看到了。


    當然,按照慣例,這些皇子們是必須要和他見麵,各自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和讀書心得,但玄宗沒那個心情,皇家大院已經很久沒有搞這樣的活動了。


    李林甫想說忠王可忙呢,最近這些事情背後處處有他的身影,但他又沒有證據,吉溫又在監獄裏出不來,隻好硬著頭皮答:“臣並不結交皇室王爺,並不知忠王忙什麽。”


    “他現在書也不怎麽讀,朝中事務也不理會,倒是落得個清閑。”


    玄宗還在埋怨兒子不能為自己分憂,這是要躺平了的責怪語氣。


    “唉,由他去吧。”玄宗搖搖頭。


    大多時候聖心難測,李林甫不知道聖人到底是想什麽。


    他如果跟著一起數落忠王的不是,隻怕也是一個坑,索性就不提此人,免得招來是非。


    “還有什麽事嗎?”玄宗心裏還在想著一首曲子,該怎麽譜曲才更好。


    李林甫覺得他著急有事要辦。


    “還有一事,就是禦史台發話,希望吉溫一事禦史台能和刑部、大理寺一同調查,得出一個結果呈報聖人。”


    “汝等看著辦吧。”玄宗已經快忘記這個吉溫了,他並不太關注是那個部門審理。他的江山社稷宏偉藍圖裏,一個吉溫無關輕重。


    說完,他起身自顧走了。


    “諾。”李林甫躬身道,雙袖遮住臉上的表情,他臉上露出了不易覺察的笑容。


    聖人已經懶得過問了,看來這事就算成了。


    聖人和李林甫對話的時候,是在辦公務,是有專門負責的人來記錄的。


    從皇宮出來後,他立刻去禦史台見了王鉷,將聖人的意思說了一下。


    王鉷聽罷,道:“既然聖人沒有不同意見,吉溫此案就交刑部處理吧,到時候禦史台安排人監審便是。”


    “王大人高風亮節,讓人佩服。”李林甫道。


    “還是右相在聖人麵前說得上話。”王鉷恭維道。


    “京兆尹一事,王大人也知道,聖人比較關注的職位,需要運作,吾以為半年之內,應該有個結果。”


    “哈哈,不急不急,右相說話,朝廷上下難有反對的聲音。”對此,王鉷倒是很有信心。


    如果李林甫答應了,讓他覺得比聖人親口許諾都更實際一些。


    聖人還許諾過武惠妃讓壽王當太子呢,最後不也是沒辦嗎!


    天色已晚,兩人聊著聊著餓了。


    命人送來一些酒食,邊吃邊聊,甚是投機。


    看來這樁生意做的雙方都很滿意。


    隻是李林甫內心覺得,自己出的血可能更多一些。


    日後,京兆尹府上的副官,還得多安插一些自己的人才放心。


    這個王鉷老奸巨猾,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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