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幾聲巨響。


    嚇壞了玄宗貼身侍衛和禁軍首領王毛重。


    第一時間,大家把玄宗團團圍在中間。


    用身體遮擋住不可預知的危險。


    韋堅也嚇得臉色都白了,玄宗出宮是他操辦的,如果出了事情,自己性命危矣!


    心下猜測,忠王李嶼不會是要安排在此逼宮吧?想到這裏一身冷汗。


    “發生了什麽事?”玄宗關鍵時刻倒是冷靜。


    “報。”一個負責監視偵查的羽林衛跑了過來。


    “快講。”禁軍首領王毛重臉色鐵青地道。


    “是新豐縣丞吉溫在抓人,然後不知緣故,響了四聲炮,就把抓人的捕快給震倒在地上。”小兵說道。


    李林甫一聽這話,隻覺得腦後嗡了一下,感覺要壞事。


    但羽林軍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現在毫無能力。


    “竟然有這等事情,那吉溫要抓何人?”玄宗問道。


    “要抓的是下午在歌舞大會上跳《胡旋舞》那個姑娘,還有一個陪同的人,看著也像個女的。”小兵說。


    “啊,他吉溫竟然敢抓楊太真?”玄宗一下就怒了。


    看著他發火了,眾人都不敢言。就連高力士,也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一時有些猶豫,說道:“大家,奴才這就派人打探,王毛重,速速保護聖人到安全地方。”


    “諾。”


    “保護什麽?朕難道還怕他個吉溫不成?”玄宗大怒道:“朕年少時和太平公主鬥也未曾害怕過,今日還怕了他吉溫不成,走,看看去,他吉溫為何要在朕的眼皮底下抓人。”


    玄宗剛剛在四處轉悠,看似閑庭信步,和百姓同樂,其實在找楊玉環,隻是苦於沒有找到。


    這炮聲倒是響得好,好像提醒他,楊玉環在此似的。


    他自然不會躲避,像個大老爺們兒般挺身而出。


    “帶聖人過去。”王毛重道:“其他人等注意警戒。”


    “諾。”眾羽林軍齊聲說道,一時間,一百羽林軍集結而成一個陣型,有前突,有後衛,有居中保護,向前移動。


    玄宗和眾官員走在中間,韋堅心裏坦然了不少,看了一眼李林甫,隻見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跟著隊伍走,臉色煞白,什麽話也不說。


    石碑前方。


    楊玉箏被繩索套住,手裏拿著刀,使不上勁兒。


    楊玉環把刀接過來,要給她割斷繩索,果不其然,割了幾下都沒割斷。


    “殺過去。”吉溫手指著楊家姐妹。


    不良人王四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他手裏又多了一根繩索,一邊跑,一邊空中飛舞,然後一揚手。


    那條繩索不偏不倚,正好套住了楊玉環。


    “哈哈哈,我看你們哪兒跑。”王四歡快地大笑。


    此時,李嶼站在人群中,手背朝後,剛剛那四聲響,是他放出去的雷訣,隻是不太厲害,聽著像炮聲而已,不過打個凡人還是夠格的。


    他默念雷訣,手指一指王四。


    “砰!”


    跑步中的王四腦袋上突然炸了一響,沒有煙霧,沒有任何蹤跡,就好像跑著跑著空氣炸了。


    一下子定在了原地,頭發根根豎起,整個臉被炸得一團漆黑。


    隨後,身子沒站穩,一下子跌倒在地。


    “啊,怎麽會是這樣,哪裏來的炮?”吉溫還在找炮。


    此時,就見身後一支羽林軍快速的速度開了過來,直接把他圍住裏麵。


    羽林軍們麵對著百姓,麵無表情,目光如炬,似乎在尋找誰是兇手。


    百姓們也傻了眼,怎麽忽然出現這麽多穿老百姓的士兵,看他們的武器,裝備,一看就不簡單。


    “汝便是吉溫?汝意欲何為哪?”隻見一個中年男子上來就質問,不由分說就抬腿給了他一腳。這一腳直接揣倒吉溫胸口。


    噔噔噔。


    吉溫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抬眼一看,竟然是聖人,聖人臉色鐵青,親自踹他一腳,看來這勢頭來得夠大的。


    “賊眉鼠眼,如此不堪,是誰把你召進官府的,說。”玄宗不由分說,走過去又踹了他一腳。


    他是很少這樣打人的,這樣打人的時代,大概可以說是二十年前。


    沒想到,今天打的是這麽一個長相猥瑣之人。


    “微臣,啟稟聖人,微臣是在辦理公事。”吉溫慌忙趴在地上說。


    “公事?什麽公事,誰安排你的公事?”玄宗發問道。


    吉溫哪裏敢把李林甫招出來,看也不敢看李林甫,隻好瞎編:“微臣想從楊玉箏處獲得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就,就擅自做主,要把她拿下,不想壽王妃也在,微臣鬼迷心竅,想著此地不可久留,一起拿下再說也不晚。”


    “混賬東西,誰給你這樣的權力。”玄宗餘怒未消。


    “聖人息怒,這吉溫也曾辦過李適之的案件,頗有辦案能力,微臣就帶他過來一起看看,這新豐縣是他的管轄之地,但這小子辦事實在太過魯莽,還放了炮,驚擾了聖人,迴去以後,微臣責成大理寺,好好審訊他一番,如有半點欺君罔上,定當不饒。”李林甫急忙過來求情。


    這個時候給吉溫求情,就是給他自己求情。


    更何況大理寺,刑部這些機構都是他說了算的,那些官員哪個不怕他李林甫,吉溫還是能撿迴一條小命的。


    “嗯,這個家夥長相如此猥瑣,好好查一查。”玄宗也不想再看他,打算讓他滾蛋了。


    這時候,韋堅看時機差不多了,忙補刀:“吉溫,這炮是你放的?”


    “沒有沒有,不是我放的,我不曾見過什麽炮。隻是聽到炮聲卻不見硝煙。”


    “你敢說你不知情?”韋堅步步相逼。


    “我吉溫如有半個知情,天打五雷轟。”吉溫賭咒發誓道。


    話音剛落,隻聽得“砰”的一聲響。


    威力不大,但足可以嚇人。


    吉溫一語成讖,響聲過後,隻見他衣服淩亂,頭發炸出個雞窩。


    玄宗恍然頓悟:“此乃是雷劈聲,是上天的提醒啊!”


    韋堅道:“聖人,剛剛吉溫必然說了假話,才導致天降雷劈,臣以為,此案蹊蹺,此人應該送到禦史台好好查查。”


    禦史台不但有彈劾大臣的能力,也有自己獨立的審訊機構,專門審一些皇上欽點的案件。


    如果這個案子禦史台接了,他李林甫就別想能保護吉溫了。


    禦史台是向玄宗單獨匯報的,很多事情都不會通過李林甫掌握的中書省和門下省。


    “好,就送禦史台,朕看此人實在可疑。”玄宗同意了。


    李林甫還能說什麽呢,總不能說不行吧。


    “來人,拿下,送禦史台審訊。”高力士道。


    “諾。”跑過來四個羽林軍,把身體發軟的吉溫拖了下去。


    李林甫心裏暗道,罷了,罷了,送禦史台又能如何,你韋堅又不是禦史大夫,我和禦史大夫王鉷還是說得上話的,平素來往也密切,想救下吉溫一條命,王鉷他應該給個麵子,不然,他那些事情,我以後也是不會幫的。


    想到這裏,心裏坦然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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