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久違地度過了美好的一晚,第二天,出發去岑雨夏家裏。


    岑雨夏本是打算一個人去的,但是岑之熙因為劉炅然而受到牽連,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看看的。


    本來嘛,迴自己家,哪裏用得著說一句呢?


    岑雨夏迴家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這點很奇怪,按理來說,這個季節這個點,岑夫人應該是剛晾完衣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才對。


    可是她不在,同樣,她還發現,家裏的生活氣息,好像也沒以前濃厚了。


    客廳桌上的花瓶,很久沒換了,花都枯了。


    廚房冰箱裏,有些吃的都過期了。


    衛生間裏還有些沒洗的髒衣服。


    這些都讓岑雨夏心裏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她看向劉炅然,對方同樣也是一臉肅然。


    更讓兩人擔心的是,會不會又是肖楚藝搞得鬼。


    “打電話給阿姨,問問看。”


    “好。”


    岑雨夏撥通了電話,岑母很快就接了,“喂?這麽一大早不睡覺,怎麽了?”


    “沒事啊,想你了,你現在在哪呢?”


    “在家啊,你要迴來嗎?”


    到現在,岑母的語氣還很正常,岑雨夏絲毫不意外。


    “是啊,我現在已經在家裏了,您老跟我玩躲貓貓呢?”


    氣氛安靜了下來,劉炅然盯著岑雨夏的表情,而岑雨夏聽著對麵驟然變化的唿吸聲。


    她深唿了口氣,“媽,家裏是不是出事了?為什麽不告訴我?誰?爸還是哥?”


    “唉,夏夏啊,不是媽瞞著你,你們倆在外麵也不容易,不想讓你們多擔心。”


    “可我們早晚會知道的呀!”岑雨夏喊出聲,聲音已然帶上哭腔,眼尾紅了起來,劉炅然心疼地抱住她。


    “所以,媽,到底是誰出事了?”


    “是你哥,前幾天被人打傷了,到現在還沒醒呢。”一向堅強地令人發指的岑母,提起兒子身上的傷,也不禁哽咽起來。


    “哥……哥他為什麽會被人打啊?”


    岑母搖頭,想到她看不見,便說,“可能是外麵認識的人,醫生說,內髒出血比較嚴重,你爸今天淩晨還給他輸血了。”


    啪嗒,岑雨夏拿不住手機了,安靜的家裏,還能聽到沒開免提下,岑母的聲音,說是在某某醫院。


    “啊——”岑雨夏仰天痛哭,此時她已經猜到,十有八九,又是肖楚藝搞得鬼。


    劉炅然同樣痛哭不已,她需要安慰懷裏的女人,可她不知道怎麽安慰。


    因為岑文昊受傷的源頭,好像也是她。岑之熙公司出事,也是因為她。


    如果,如果她和小葵繼續下去,她簡直無法想象,岑家父母會不會出什麽事,還有小葵。


    劉炅然抹掉了眼淚,鬆開岑雨夏,“小葵,振作點,你哥他不會有事的,我們馬上去看他,然後想辦法報警,看看能不能找出證據,將”


    她還沒說完,突然想起來,岑雨夏之前說,肖楚藝參與警局的事情,所以李沁潔才能那麽快被繩之以法。


    岑雨夏聽懂她的未盡之言,其實在得知岑文昊被打傷的時候,她就已經考慮到這點了。


    絕望與無力,還有無盡的愧疚,將兩人纏繞的唿吸困難。


    兩人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來,思考對策。


    還有種無顏麵對岑家父母,以及岑文昊的內疚感。


    劉炅然想到,是不是她離開,小葵的家人,就不會繼續受到傷害了。


    岑雨夏多了解她啊,從她的眼神裏,就看出她的想法了。


    “不行,如果你走了,他才是真的稱心如意了。何況,你又怎麽知道,你走之後,他不會更肆無忌憚呢?”


    無論是哪裏,都逃不過資本的控製。


    以前在河裏,她慢慢擺脫了公司的體製,那是粉絲的成全。


    進入到真正的娛樂圈之後,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渺小,先前粉絲的誇讚有多微不足道。


    “走吧,先去看看我哥怎麽樣了。”


    岑雨夏理不出頭緒,暫時不欲多花時間,牽起劉炅然的手往外走去。


    然而劉炅然卻掙脫了她的手,岑雨夏迴頭,隻見對方低著頭,“我就不去了,我沒臉見他們。”


    岑家父母,包括一兄一姐,其實對劉炅然態度都很不錯,把她當妹妹和女兒的。


    而她卻把他們害成這樣,怎麽有臉見他們?


    “傻啊你,又不怪你!難道我們還能怪你太有魅力,長得好看?再說了,他們要是知道你迴來,不去看他們,才會覺得心寒呢!”


    岑雨夏笑著調侃她,“畢竟這幾年,他們可是真把你當女兒和妹妹的。”


    雖是笑著的,可多少還是有點勉強,劉炅然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淚光,還是下了決心。


    “爸,媽。”


    “叔叔,阿姨。”


    兩人去了醫院,按照岑母給的地址找到了病房。


    岑父在給岑文昊擦臉,岑母在整理帶過來的早餐,昨晚是岑父在這裏陪床的。


    “你們來啦?”


    二老看到兩個孩子平安歸來,心裏多少欣慰。


    尤其是劉炅然,她出事,二老也是有所了解的,看到她帶著淚意來看岑文昊,更是感慨。


    今年來,真是流年不利,一個接一個的出事。


    他們想好了,等岑文昊身體好起來,就去寺廟住上一段時間,為幾個孩子祈福。


    以前他們不信這些,可當不幸來臨的時候,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寄希望於那些佛教。


    劉炅然被岑母拉著手過去關心,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們不知道,不知道兒子的不幸源於她眼前關心的女人。


    一旦知道……這些關心還會存在嗎?


    劉炅然不敢去想。岑母被她這副模樣感染到,也不禁潸然淚下,偶爾朝病床上的岑文昊投去一眼。


    岑父也將岑雨夏領到一邊,“這次的事,怎麽樣了?”


    “放心吧,你女兒很厲害的,肯定解決了啊。”


    好歹養了二十多年,怎麽可能看不出岑雨夏此時的故作輕鬆。


    “夏夏,爸媽沒本事,幫不到你們什麽。這一切,都要靠你們自己去努力了。如果惹不起,就先忍著。小不忍,則亂大謀。”


    岑雨夏重重地點頭,又問:“我姐有打電話迴來嗎?”


    “沒有,她說公司很忙,跟她家那口子,這段時間都不迴來了。”岑父迴答後,才後知後覺,猛然看向岑雨夏,“你,”


    “不是不是,爸你別太敏感,我隻是在想,哥出事她知不知道。”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在外打拚都不容易,哪裏敢告訴你們啊。”岑父鬆了口氣,岑雨夏也為岑父的敏感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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