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營多年,卻被帝王的一道聖旨斷了所有念想,然而偏生幾年前宋貴妃又誕下一子,今年不過四歲。


    五皇子幾乎被廢,而宋貴妃的十一皇子仍在。


    又是避免不了的布局與拉攏。


    昭和心中的倦意隨著宋貴妃越發猛烈的對她的控製而越來越重,哪怕她明白她的婚事就是為了一母同胞的弟弟鋪路,所以為了能嫁給宋貴妃心中的人選,她必須做到完美無缺。


    先前是為了五皇子鋪路,如今是為了十一皇子鋪路,所有的不甘盡數藏於心底。


    可是不過出宮放鬆身心而已,宮裏照樣派了人來催!


    煩透了!


    這份的燥意越燃越烈,以至於步子加快,三步並兩步,一晃神就撞上了經過這個包間的姑娘。


    眼下,這名容色傾國的姑娘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幾乎是不受控製般她點了點頭,任由這名姑娘牽著自己的手。


    就是那份刺痛都淡泊了。


    昭和比柏璨高了半個頭,所以柏璨看昭和時需要抬起眸子,漂亮的眸子裏似乎藏著萬千星辰,因笑意而彎下的眉眼更是增添了不少色彩。


    不著痕跡地掃了昭和上下服飾兩眼,她便心下了然。


    一襲銀紋繡白螺度花裙拖地,袖口處繡著淺藍色牡丹,銀絲勾勒出朵朵祥雲,白皙的皓腕瑩白通亮,戴著一對淡紫色的玉鐲,其價值不可估量,纖纖玉指上看不到半分傷痕。


    大家門第出來的貴女。


    一旁的宋予之:“···”


    嗯??公主,您母妃還在慕兮宮等您呢!


    您就這麽跟著這個女子走了?


    沒法,宋予之握住了昭和沒受傷的左手,“公,姑娘,姑母還等著您。”


    此話一出,昭和頃刻就被拽下了煩躁厭倦的人間,卻無可奈何,本想說無事、自己該走了,然而柏璨再次啟唇,“包紮一下,很快的。”


    很好,心中的那股滋長的怨氣似乎漸漸消散,昭和抿著唇,故作麵無表情冷淡地由著柏璨牽著自己下了樓,往迴春堂的方向去。


    宋予之眨眨眼,勉強一笑,心中連連歎息,隻好跟在昭和身後。


    而花朝一行人則是跟在宋予之身後,主次分明,絕不逾矩。


    如果說柏璨是最妖豔最具風情的紅玫瑰,美中帶刺,而洛宛是張揚自由、不受拘束的鶴望蘭,那麽行事看似合規矩、實則滿心厭惡又不得不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大家閨秀的昭和,更像是身帶劇毒保護自己的附子花。


    一行人的步子不快不慢,途中昭和無數迴偷偷瞥向身旁的女子,看了一遍又一遍,難言其中滋味。


    這是她在盛京這麽多年以來見過最特別的女子,尤其是她的樣貌,太具有······


    昭和掩下情緒,默默地握緊了她們兩人交纏的手。


    又偷瞧了一眼,恰好與此時看過來的柏璨四目相對,柏璨粲然一笑,“我該如何稱唿姑娘呢?”


    “瓊,瓊漿玉露的瓊,你喚我阿瓊吧。”


    昭和公主,本名洛瓊。


    “好啊,阿瓊,你喚我柏璨。木白柏,璀璨的璨。”柏璨的笑容真的很有感染力,她一笑,宛若春光再現,好似冰雪消融,如霽日雲開。


    突兀般的,昭和想到了華灼,因為華灼笑起來亦是如此,燦爛明媚。


    而華灼是張揚的,柏璨是內斂的。


    *


    後麵來的花朝看著自家的郡主與一名男子獨處一室,差點化身殺神斬了那名男子,若非洛宛的極力勸阻,隻怕花朝拔出來的刀都收不迴去了。


    而裴硯則是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伸出食指,小心翼翼把自己脖頸邊的小刀推開。


    好險好險,差點還未娶到辭鈺就離世了···


    誰叫這個姑娘推門進來見到他和華灼郡主湊得這般近時會不拖泥帶水直接拔劍劈來,饒是自己再機敏都不會瞬間反應過來吧。


    所幸,兩人終於聊完了。


    花朝勉強收劍,彎腰向緩氣吐息的裴硯賠禮一二。


    同時,他不由得暗暗心驚。


    郡主殿下身邊的這名姑娘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等會我令人送三千兩黃金到裴府,如此便謝過裴二公子割愛了。順帶祝你心想事成~”早日把太子拿下。


    裴硯無言,再委屈也要咽下去。


    本以為完事了準備打道迴府的洛宛忽然發覺暮月和柏璨兩人不知去向,問了人群中的暗衛才明白。


    然後,洛宛:“···”?


    不是,昭和何時在詩景樓了?


    宋貴妃難道不是把她看得死死的嗎?


    自打那迴昭和遭遇刺殺後,宋貴妃就更是把昭和徹底困在了宮裏,怎麽今日這麽巧就遇到了呢??


    最關鍵的是,柏璨怎麽與昭和一同走了??


    唉,罷了罷了,等等暮月應當就會帶著柏璨迴來了。


    而遭遇了洛宛“蹂躪”的裴硯則是欲哭無淚地奔迴府,在自己的臥房內數落那個刁蠻郡主的無禮與係統的見死不救。


    【···】係統表示無語。


    【你說說,到底誰才是你最親的?!分明是我不是?!我倆相伴將近十年,你卻怕那個刁蠻郡主?!你怕她就算了,連帶著也叫我怕她!】


    【想我英俊瀟灑、芝蘭玉樹,如今卻要怕那個鼻孔朝天的花花郡主!】


    係統沒忍住:【那是華灼郡主殿下。】


    【你!你竟然還在為她辯駁?!果然這世上隻有辭鈺值得我珍惜!你也是個狗屁不如的東西!】


    【······】


    【辭鈺啊,這世上隻有你待我真心實意,我到底何時才能與站在一起?]


    【···你父親母親、大哥不是真心待你?你們不是日日都站在一起嗎?】


    裴硯沒理會係統的糾正,哭訴了將近一刻鍾,終於把係統哭煩了。


    【你切記著,惹誰都不可惹華灼郡主殿下。】


    哪知,此話一出把裴硯原本都偃旗息鼓的情緒瞬間再次調了起來,甚至到了更誇張的地步,在這放肆的情緒喧囂中還藏著些許不為人知的對未來的茫然,以及與辭鈺能不能成的茫然。


    【···你想知道我怕她的緣由?】


    裴硯瞬間收迴哭聲,語氣好奇道:【當然!】


    【···她是神。】


    【···?】裴硯: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她是這個世界的神,創世神,一旦她出事這個世界必然走向滅亡,最好能盡可能取悅她,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裴硯:聽不懂思密達。


    要是不想解釋,他亦不曾勉強,何必編個這樣的理由來敷衍自己。


    等確定了係統的話中毫無玩笑之意,皆是認真與嚴肅後,趴在床榻之上的裴硯滿腦子隻有一個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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