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淮意不知道抱著什麽念想,總覺得守著這個名分也能撐下去,葉知夏總會迴頭心軟的,雖然當時很生氣痛苦,但他知道那些是氣話。


    他當初就知道哥哥對她的重要性誰都不能比,而剛好傷害他的人是自己的姐姐,所以說兩人陰差陽錯地結了婚,起於姐姐的因果。


    沒想到一次救援任務,葉知夏的飛機出了故障,人多的地方無法降落,她需要在野外需要緊急降落,最終成了一場事故,被判定為失蹤了,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家裏人知道這件事,葉伯母主張先瞞著葉知秋,怕他情緒激動,她知道這兩兄妹之間的感情有多深,葉知秋剛剛治好的腿還得注意,兩人總得剩下一個好好活著,再說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不是嗎?


    可有些巧合,葉知夏被人救下來,是一個野外探險家,搞地質研究的,她和一個守山人一起救了葉知夏,但是因為她傷得有些重,這片地方又通信不好,按她的情況隻能申請外援,程序太複雜,恐怕來不及。


    所以她隻好聽天由命,葉知夏開始氣息有些微弱,昏迷不醒了半個月才穩定一點,采了一些草藥,幸好拉木學過一點醫術。


    李笙薇從剩下的的東西裏隻有一塊懷表留下了一點信息,是葉知夏和哥哥的照片,恰好她認識葉知秋,兩人算是大學校友,一起組織過學生會,所以有聯係方式。


    不過這個貧瘠的地方沒網,她爬了好幾個山頭才有信號,她給他發了一份郵件告知了情況,讓他盡快安排人來救援。


    彼時葉知秋剛剛恢複,他想著去找葉知夏,可是家裏人都攔著說妹妹出任務去了再等等。


    結果葉知秋就那幾天收到了一份郵件,對方是他的校友李笙薇,卻告訴了她妹妹的消息,說的很清楚,沒有作假,開玩笑的嫌疑,他去網上一查新聞才知道,質問了伯母。


    得到了模糊不清的迴答,沒等安慰的話說出口,他又連忙讓他們趕緊去派遣醫療隊和救援人員去那片地方搜救。


    秋淮意那邊也是被家裏人動用關係瞞了下來,想找葉知夏發現永遠是關機的狀態,所以有些焦慮,求助秋畫意去找一下孩子的母親。


    姐姐怕他想不開,又拖到了身體恢複。他不知道她們瞞著自己什麽,秋淮意偷偷抱著孩子跑到家裏,發現已經很久沒人了,心被澆得涼透了。


    他不死心又去了她的伯母家,發現也都不在,冷靜下來發覺事情有些蹊蹺。


    最終他裝作抑鬱想不開,才從姐姐口裏逼出了葉知夏失蹤的消息,已經一個多月了,還沒任何消息。


    據說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秋淮意還沒來得及接受並思考這件事,他就收到了葉知夏的撫恤金,出了一份死亡報告單,政府和公司將以英雄的名義紀念她。


    秋淮意接到了通知,他隻將那份勳章和證書留下,其餘的拒絕接受,轉頭迴到房間裏,一個人念念叨叨,仿佛葉知夏還在。


    那邊家裏人等葉知夏的各項體征都穩定了,才將人轉迴來本地最好的私人醫院治療,並且告知了單位情況,得到了許可。


    有幾個人來探望她,葉知夏是這個搜救隊的隊長,之前一直不敢麵對,去見秋淮意也不肯開門,這次確認了懸了許久的心才終於放下來。


    葉知秋之前找人調查過秋淮意,所以大概知道為什麽妹妹會和他結婚了,不免覺得他有些可憐,但葉知夏沒醒,聽說兩人鬧到要離婚了,也不好聯係對方,怕是兩人感情不好。


    結果葉知夏的一個隊員不經意地提起,他這才知道秋淮意有多在意這件事,整個人都狀態都很差,那人年紀還小,有疑問便直接說出口了,有些好奇為什麽作為伴侶的他不在這。


    一語道破天機。


    他似乎想太多了,作為合法的伴侶,秋淮意的知情權不應該被一兩個猜測而剝奪,更何況……


    葉知秋連忙找人弄到了秋淮意的聯係方式,通知了對方,等他匆忙趕過來,葉知夏還是昏睡的狀態,而且就算醒過來也極其容易受刺激。


    因為落傘的時候被熱氣層衝擊到撞上了小石塊,有塊瘀血,她腦神經也受損了,眼睛暫時失明,現在就是在做進一步治療。


    就像是迴到了小時候應激反應的狀態,葉知夏醒過來唯一能夠信任的就隻有哥哥,其他誰都不要。


    頭疼發作的時候就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她就會摔東西,推開自己不熟悉的人,就連賴在身邊不肯離開的秋淮意也不例外。


    秋淮意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和心疼,希望降臨的時候不小心又落下懲罰,可是愛人活著不就是最大的希望了嗎?自己還能奢求什麽。


    半個月後,葉知夏出院了,葉知秋因接手公司不得不將她交給秋淮意,而三個人搬到一塊兒住,同住葉家,或許會對葉知夏的恢複有一定效果,熟悉的環境裏總多些安全感。


    秋畫意知道弟弟辛苦,如今的狀況隻能將重心放在家庭和孩子上,她便迴來幫忙處理一些出差的事。


    她與葉知秋不可能了,最多遠遠地看一眼他,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罷了。


    最初,待葉知夏眼睛好些後,她性子也安靜了許多,不會無端情緒變化起來,不過總是吵著要哥哥,依舊十分抗拒接觸陌生人,包括她的丈夫秋淮意。


    他隻能日日看著她陌生警惕的眼神,以及煩悶的表情,轉身又投入葉知秋的懷抱,整個人埋進對方衣服裏,隻露出一個無情的後腦勺。


    “哥哥我好想你呀,怎麽總是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


    說完或許是心虛,葉知夏想起身後還有個人,轉過頭對他吐了個舌頭,眨了眨眼,眼神裏是單純的嫌棄他煩人。


    葉知秋知道自己插在兩人中間,也知道秋淮意漸漸破碎的心,無法拚湊修複,可他隻能對其投以歉意的眼神,隨後低頭摸摸妹妹的頭,見她露出一個天真乖巧的笑,將人哄好。


    妹妹的孩子,至少秋淮意還有個精神寄托,不至於死死圍著她轉,否則他會瘋掉的。


    葉知秋不敢看葉知夏的女兒桑桑,很少抱她,她全名葉扶桑,性子與媽媽不太像,意外是個活潑愛笑的小姑娘。


    她與葉知夏的模樣實在太過相像了,可如今妹妹的心智就如同一個孩子,他恍然像是有兩個妹妹,可葉知夏隻有一個,是不可替代的。


    沒有人可以插進葉家兄妹倆相依為命的關係,他們比雙生子更加堅定地守護彼此,是世界上最親的兩個人。


    大約秋淮意同樣察覺到了,還是出於擔心沒法時時照顧著葉知夏的狀態,時不時將桑桑送去秋家,亦或是給葉伯母他們享享兒孫福,家裏又請了個人看孩子。


    那幾年,所有人都過得很辛苦,心靈無時無刻不在受煎熬,唯獨葉知夏活得快樂又天真,慢慢地長大。


    她學會了擁抱秋淮意,和他一起玩,這個無時無刻視線都黏在她身上的奇怪的朋友,雖然哥哥說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應該要對他好些,可葉知夏不懂它的含義,隻是勉強給了他一個機會,去依賴他。


    “秋淮意!”


    “嗯……”


    “你為什麽喜歡偷親我?你可真奇怪!”


    “因為我愛你,所以喜歡和你接觸,想擁抱你親吻你,想每天都黏在一起,知夏你討厭我這樣嗎?”


    話落,秋淮意慣常露出一個失落的表情,低頭掩飾了一下,淺淡的眸子再次睜開,他抬眼時像是脆弱的白羊,期待又溫和地笑著看向葉知夏。


    他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最像葉知秋了,從表情到神態學了個十成十,兩人又都是淡顏係長相,而葉知夏最見不得的就是哥哥的示弱,她總是那般心軟,就算是耍小性子鬧脾氣,一下子便能化解了。


    “那個……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不要總是這樣,我會害羞不適應的,你就像我喜歡桑桑,想親她那種喜歡對嗎?”


    葉知夏有些難為情,不過想到可愛的桑桑,眼睛亮晶晶的,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了,一下子就看透男人了。


    小孩子到了三四歲白白嫩嫩,唇紅齒白的,又活潑好動,桑桑嘴甜得不行,像是抹了蜜,成天黏著葉知夏要抱抱,不過知道分寸,怕舅舅和老父親生氣累到母親,每次都會偷個香後主動下來。


    “對。”不一樣的,你是我的愛人呀,葉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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