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什麽,指著皇後大聲笑道:“你做的那些事,你以為可以瞞到幾時?”


    秦婉要不是想起家裏的父母,早就不管不顧跟皇後同歸於盡了。


    皇後一驚,陳嬤嬤立馬出聲道:“先前禦醫就說太子妃情緒不穩,失了心神,還不快扶她去隔間休息一下?”


    立馬走出兩個嬤嬤抓著秦婉去了隔間。


    隔間裏劉禦醫正好調製了凝神茶,按著秦婉喝了下去。


    皇帝聽到秦婉的指控,轉頭猶疑地打量了下皇後,皇後垂著眼假裝失神地望向某一處。


    這時劉禦醫走出隔間向皇帝稟報:“太子妃的脈象極為紊亂,神智已不清醒。”說著他瞥了眼崔和,繼續說道:“小皇孫已被餓了兩日,據說是太子妃不願讓人近身。”


    皇帝看向趙元禎,眼眶泛紅,“是父皇對不住你,把你兒子留在宮裏卻發生了這種事。先前你們還未來時,奶娘已經都招了。”


    在隔間內,玉露觀察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不安。她不斷在秦婉耳邊低語,“娘娘,你一定要振作!不能讓害了小皇孫的人逍遙法外!”見秦婉毫無反應,她又說:“娘娘,您可還記得?我們曾多次去尋求皇後娘娘的幫助,她卻從未來過,你說這是誰的手筆?”


    秦婉喝了加量的凝神茶,心緒是平靜下來了,可人就像躺在棉花上,半分都動彈不得。


    不知過了多久,她餘光瞥見有宮人抬著個小棺材出去,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她虛弱地對玉露說:“扶我去見皇上。”


    玉露半扶著秦婉起身,卻被幾名宮女阻攔,“娘娘,皇上吩咐讓您先在這裏休息。”


    秦婉冷笑一聲,威嚴地說道:“隻要我還是太子妃一天,我就有權力讓你們死。”


    宮女們相視一眼,其中一人跑去正殿稟報。不久後迴來說道:“皇上請您去正殿說話。”


    秦婉努力挺直腰背,她看了眼門外,已經看不到孩子的身影了。


    她緊緊抓著玉露的手,踏進了正殿的大門,她進去跪在地上哭求道:“兒臣失了孩子,心神紊亂,望皇上和娘娘體諒。”她不等迴答,抬頭看向皇後又道:“兒臣自幾日前,日日都讓人去尋您,可為何您從未出現過?”


    皇後一愣,下意識開口道:“你何時讓人來尋我?”說著她轉頭看向陳嬤嬤,陳嬤嬤也搖頭說不知。


    青姝敏銳地觀察著四周,就見站在角落的劉禦醫滿臉慘白,隨後她瞥了眼崔和,崔和輕輕點頭。


    青姝思索了下,劉禦醫要留著。


    她衝崔和使了個眼色,崔和會意地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帝,然後悄悄地退了下去。


    此時跪在地上的秦婉見皇後的神色不似作偽,她心中一動轉頭看向劉禦醫質問:“劉禦醫,你每次來替小皇孫診脈,我都讓你去稟報娘娘讓她來看望我,可你為何沒有傳達?”


    劉禦醫撲跪在地上,連聲道:“臣冤枉!”


    皇帝厲聲道:“快老實招來!否則朕誅你九族!”


    劉禦醫正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之前為了在皇後手底下活命,受了崔和的點撥,的確不想讓秦婉和小皇孫的消息傳出去。


    若能把一切歸在秦婉身上該多好?而他也每日給秦婉下了足夠的量,她為何神智還能如此清醒?


    皇後見劉禦醫這副模樣,就知道他之前的確在撒謊,她怒聲道:“說話!”


    就在此時,崔嬤嬤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貼近皇後的耳畔輕聲說道:“娘娘,剛才崔和來找老奴,說劉禦醫剛才找過他。”陳嬤嬤麵露難色地補充道:“說太子妃前日的確讓他去尋您,但那時他發現小皇孫已經情況不妙。太子妃還曾向他言明,會把小皇孫的死怪在您頭上。所以他不敢跟您說,怕您被栽贓。”


    陳嬤嬤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後的臉色,繼續說道:“兩位院正剛也來了,老奴向他們詢問了太子妃的情況。他們一致認為,太子妃的精神狀態可能出了問題,有時候連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會忘記。”


    皇後聽完這番話,臉色稍稍好轉。她探身向皇帝低聲說了幾句,皇帝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說道:“罷了。太子妃,念在你曾為太子生育過一個孩子的份上,朕就不剝奪你的封號了。以後你要謹言慎行,好自為之。”


    劉禦醫此時雙腿顫抖,聽到皇帝的話後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秦婉則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皇帝見此事已了,便對皇後說了聲便前往書房處理公務了。邊關戰事頻繁,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秦婉由於月子還沒做完,她還需要留在宮中休養。


    小皇孫出生十幾日便夭折,眾人也不敢隆重舉行葬禮,怕折了他來生的福分。


    簡單的為他舉行了儀式後,就下葬了。


    趙元禎想起那孩子對自己有的獨特感應後,心裏一直覺得不踏實。青姝安慰他道:“可能是你與太子長的過於相像,孩子認錯了。但這對他來說也是個好事不是嗎?至少見過自己父親的模樣才走。”


    青姝心裏其實也有點難過,任誰看到一個小小嬰兒這麽死去,都不會開心。她說道:“他還不足七個月就出生,估計活的也格外痛苦。下一世,定會是個富貴閑人。”


    趙元禎摸了摸青姝的頭,輕聲道:“我隻是覺得有點奇怪,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青姝拉著趙元禎的手晃了晃,沒再說話。


    另一邊,杏園裏,葉蓮生在得知小皇孫去世後,就開始吃起了素。她日日替孩子祈福,畢竟那是元禎唯一的孩子。


    二十天後,秦婉出了月子,她帶著玉露迴了太子府。


    這幾日,她已經想明白了。她必須生下假太子的孩子,必須坐上皇後的位置。這樣她才能手刃仇人。


    她進府後就把青姝、葉蓮生和三個侍妾召了過去。


    青姝在瑤池院外碰到葉蓮生,兩人相視笑了笑,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早在當日幫了劉禦醫開始,青姝就不打算同秦婉友好相處了。


    眾人微垂著頭進了正屋,恭敬行禮道:“拜見太子妃。”


    秦婉掃了一眼青姝,隨即隱下恨意,笑著道:“各位妹妹,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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