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映雪被帶到了一處黑診所。


    黑診所裏麵,有用來流產的專門的手術室。


    她被保鏢強行拖下車後,三位醫生過來,又不容分說地把她拖進了流產室。


    流產室大門關死,周映雪一顆心狂跳得更是幾乎要衝出胸腔。


    “把腿張開!”


    都沒給她打無痛,那三位醫生就強行把她按在了手術台上。


    周映雪掌心滿是冷汗。


    她死死地並緊雙腿,不給醫生們傷害她肚子裏孩子的機會。


    黑醫生們見她不配合,他們對視了一眼,直接決定強行分開她的腿,好完成陸老夫人交代的任務。


    “滾開!你們別碰我!”


    黑診所的手術室特別不規範。


    不遠處的架子上,還放著幾把鋒銳的手術刀。


    周映雪一轉臉,就看到了那幾把手術刀。


    她卯足了力氣,狠狠地踹向其中一位醫生的心口,她又轉過臉,狠狠地咬了左邊的那位醫生的胳膊一口。


    另一位醫生去拿流產用的工具,沒注意到她的動作。


    她趁機快速翻下手術台,就衝到了一旁的架子前,死死地握住了最大的那把手術刀。


    她知道,她一個人不可能是這三位黑醫生的對手。


    所以,她沒用手術刀攻擊他們,而是將刀子狠狠地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三位黑醫生,有膽遵從陸老夫人的命令、強行拿掉她肚子裏的孩子,但他們肯定不想把事情鬧大。


    他們不敢真的鬧出人命!


    “周小姐,你快把手術刀放下!”


    果真,看到她把刀抵在了自己脖子上,那幾位醫生都慌了神。


    “幫我騙喬蘊那個老東西。”


    周映雪性格偏綿軟,平日裏看上去就是一隻特別乖的小兔子。


    但小兔子也有急得會咬人的時候。


    此時,她昂著下巴,冷冷地盯著那三位醫生,倔強、固執,九頭牛都拉不迴。


    “你們就說,已經打掉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這……”


    見那三位醫生麵麵相覷,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她直接一狠心,用鋒利的刀鋒,狠狠地將自己脖子上的皮肉劃破,一字一頓威脅他們。


    “你們若幫我撒謊,你們拿到喬蘊許諾的好處,我肚子裏的孩子能平安無憂,我們是雙贏。”


    “若你們執意助紂為虐,我今天就死在這裏!”


    “隻是流產,警察未必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可我若死在這裏,你們就是幫兇,甚至是殺人兇手!”


    “周小姐,你先冷靜點兒!”


    周映雪其實不想死。


    她用刀劃向脖子的時候,掌握好了力道,沒劃破脖子上的大血管。


    但劃破了皮肉,她還是流了不少血。


    看著鮮紅的血液從她纖白的脖子上快速淌下,那幾位醫生臉色都格外難看。


    他們不停地勸她,生怕她真的割斷脖子,慘死在他們這邊。


    若她死在這裏,陸二少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肯定得坐牢!


    “我再問你們最後一遍,幫不幫我?”


    周映雪一用力,她脖子上又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你們若幫我,我當今天你們從未助紂為虐過,我不會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但你們若不幫,我們誰都別想好過!你們,好好想想!”


    ——


    顧擎怕周央央餓著會不舒服,用餐盒給她打包了些早餐,讓她路上吃。


    她知道他關心她。


    可她現在急得要命,在陸南城車上,她完全沒心情吃東西。


    陸南城派去的人趕到陸西洲別墅的時候,陸老夫人早就已經強行帶著周映雪離開。


    他的人,在路上也沒碰到陸老夫人的車。


    幸好顧擎同時做了兩手準備。


    陳隨向來可靠,他已經調出了陸西洲別墅外麵所有的監控。


    他也大致鎖定了陸老夫人一行人的方向。


    陳隨一直實時向周央央、陸南城匯報陸老夫人等人的位置,陸南城的車也往那邊追去。


    最終,陳隨確定,陸老夫人的車,停在了南城的一處黑診所外麵。


    陸南城一路把車開得飛快,他也隻能在陸老夫人到那邊二十多分鍾後,才趕了過去。


    周央央不願意搭理陸西洲。


    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陸南城肯定得給陸西洲打電話。


    一路上,他一直與陸西洲共享位置,幾乎是他剛趕過去,陸西洲也十萬火急地趕了過來。


    “小雪!”


    知道陸老夫人要強行打掉周映雪肚子裏的孩子,陸西洲那張向來冷凝、平靜的臉上,難得染滿了焦急與恐慌。


    他倒是沒那麽著急要孩子。


    可他怕周映雪受疼、受委屈。


    他自然受不了陸老夫人惡意傷害她!


    “小雪呢?”


    聽到陸西洲、周央央的聲音,陸老夫人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慌亂。


    她倒是沒想到這麽快陸西洲就會趕過來。


    她知道周映雪給周央央打過求救電話,顯然,陸西洲會過來,是因為周央央這個髒東西向他通風報信。


    她本來就看周央央特別不順眼,這一瞬,她更是對她深惡痛絕。


    她上前一步,就揚手,惡狠狠地往周央央臉上甩去。


    “你這個髒東西怎麽敢挑撥離間我與小西的關係!”


    “喬蘊!”


    陸南城、陸西洲一左一右,強行扼住了陸老夫人的手腕。


    周央央則是揚手,一巴掌狠狠地往她臉上甩去。


    “小雪在哪個手術室?”


    “賤人!”


    陸老夫人高高在上慣了,哪裏受得了周央央給她一耳光!


    她恨得渾身發顫,發瘋一般想更狠地打迴去。


    隻是,陸南城、陸西洲死死地鉗製著她的雙手,她根本就無法繼續狠虐周央央。


    她使勁喘了幾口粗氣後,正想讓她帶來的保鏢狠虐周央央,誰知,陸南城、陸西洲帶的人竟更多。


    而且,慕情、陸寒洲也趕了過來,他們也帶了不少人。


    很快,她花了大價錢雇傭的保鏢,就被他們帶的人團團圍住。


    周央央恨不能撕了陸老夫人這張惡心的老臉。


    但現在,她迫切地想見到周映雪,她沒繼續跟她浪費時間。


    陸老夫人不願意說周映雪被帶到了哪間手術室,她就一間一間找。


    “小雪!”


    陸西洲也急得眼尾猩紅。


    他憎惡地甩開陸老夫人的手腕,就疾步往前麵衝去。


    他正想踹開距離他最近的那處手術室的大門,周映雪就從走廊最裏麵的那處手術室走了出來。


    周映雪今天恰好穿了一條白色的短袖長裙。


    她皮膚又太白,她脖子上的血紅滑落,染紅了她的領口以及胸前大片的衣衫,而她脖子處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看到她的那一瞬,陸西洲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周央央更是心疼得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慕情麵色也格外難看。


    她今天一大早,正打算出門跟陸寒洲領離婚證,沒想到竟會接到陸南城的電話,說陸老夫人要拿掉周映雪肚子裏的孩子!


    那是她慕情的親孫子或者親孫女、小西的親骨肉,喬蘊那個老不死的,有什麽資格自作主張,殘忍地結束他的性命!


    “喬蘊!”


    慕情越想越恨,她直接上前,死死地掐住了陸老夫人的脖子。


    “那個孩子是小雪的!要不要他,都該由小雪來決定,你有什麽資格強行拿掉她的孩子!”


    “該死的不是那個孩子,而是你這個老不死的!”


    “你怎麽還不去死!”


    “賤人,你給我放手!”


    陸老夫人年輕時能親手殺豬,一身蠻力,哪怕她年近七十,若她真撒潑,慕情也不是她的對手。


    她手上用力,就狠狠地把慕情推開。


    本來,陸西洲等人這麽快就趕過來了,她心裏是挺慌的。


    但看到周映雪渾身是血的慘狀,她知道,小賤人肚子裏的野種已經消失了。


    她還暗中交代這幾位黑醫生,給她做流產手術的時候不給她打麻藥、故意損傷她的子宮。


    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對小西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哪怕小西等人會氣她自作主張,等他知道了周映雪不僅流了產,以後還不能生了,他也絕不會再護著這隻不會下蛋的母雞!


    這麽想著,她頓時又挺直了腰板。


    她看著陸西洲,語重心長說道,“小西,周映雪肚子裏的野種已經沒了,她以後也不能生了。”


    “你作為陸家的男子,有傳宗接代的責任,你必須跟這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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