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顏童為了雙倍工資,選擇加班去了。她一個人待在家裏。曲琛突然造訪,令她有些措手不及。他給她新年紅包,她沒收。


    曲琛小心翼翼地說想邀請她出去吃個飯。她知道即使她拒絕了麵前的男子也不會強求。她答應了。


    他給她買了很多東西,她一直說不用,他就像沒聽見一樣,一路買著走。她索性閉了嘴,如果花錢能讓他的虧欠感少一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逛累後,他帶她去了一家高檔餐廳吃飯。兩人麵對麵坐著,等上菜期間,他猶豫半晌,看著她欲言又止。她端起茶杯喝水,假裝沒看見他的躊躇。


    他試探性地問,“你媽媽跟你說起過爸爸嗎?”她沒想到他這麽直接,“我沒有爸爸。”


    曲琛聞聲剛想說話,她突然打斷他,“曲叔,你有幾個孩子?”


    曲琛:“算上你阿姨的孩子,一共三個。”顏木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但她繼續問他,“你第一個孩子是女兒嗎?”他一愣,想向她求實他的猜想,“你都知道了?”


    她摳著手指點頭,“不想知道都難。”主要是他們也沒想瞞。


    “那你知道我在跟你媽媽打官司爭奪你的撫養權嗎?”曲琛問。她一臉震驚道,“什麽?”


    曲琛笑的溫和,“我要接你迴去。”她義正言辭道,“我不會跟你迴去的!”


    曲琛也不生氣,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舍不得媽媽。但是你舍得媽媽為了錢而發愁,為了你們的生活天天加班勞累嗎?”


    她微怒,“用不著你管!”曲琛見她對他敵意越來越大,忙改口道:“我是心疼她。她為了你的生活,天天起早貪黑卻拿著微薄的工資,怎麽不辛苦?而且她現在身體又不好,操勞過度導致的。”她咬唇不說話,因為她無話可說。


    曲琛輕言細語地說:“你媽媽當年聰明優秀,能力出眾,心氣很高的。”她明白他的意思,委婉地說她是個拖油瓶,阻礙了顏童的幸福。她想起以前小區裏的婆婆說的話,都在說她是個累贅,拖累了顏童。


    男人繼續苦口婆心道:“顏顏,跟誰走的選擇權在你手上,怎麽選擇取決於你自己。”她清楚男人說這些無非是逼她選他,她很佩服他的攻心計,讓她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她狠狠地盯著他,“以後請您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了。”然後起身迅速跑走。


    她有意躲開曲琛跑,不想讓他追上來,所以在大街小巷裏亂竄。她終於明白顏童不準她社交,限製她的自由的原因了,一切都是因為害怕失去她。她突然好心疼這個傻女人,為了她忍受了這麽多的不公,卻不吭一聲,笨的讓人心疼。


    她突然好難受,難受得喉嚨酸痛,掏出手機打了左曦的電話,她的手機已關機。她看了眼那串一直沒撥過的號碼指尖在上麵猶豫徘徊著,出神之際,那邊很快接通了,“有事?”


    她不知道怎麽就點下去了,慌亂間忙按了掛斷鍵,自欺欺人地認為剛剛什麽都沒發生,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咬唇接起,梁開博語氣不善,“掛我電話?”她不敢作聲。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怎麽了?”


    她不知道怎麽跟他說,於是撒謊道:“打,打錯了。”他冷哼一聲,“你手機就兩個號碼,這是要多糊塗才能按錯號碼?”她被堵得啞口無言,因謊言被戳破,臉頰火速發燙。


    他問:“在哪?”她如實告訴,反而被調侃:“你這新年過得倒是悠閑,和誰?”她沒說和曲琛出來的,謊稱自己出來買吃的。


    “想我了?”那邊傳來輕笑聲。她耳根像燒起來似的滾燙,“不,不要臉!”梁開博似乎沒料到她會罵人,笑的歡快,“我要臉做什麽。”她不想聽他的渾話,掛了電話。


    顏木到家沒一會顏童就迴來了。她有些心虛地跑進廚房給她打下手。顏童好像不知道曲琛找過她,她也沒打算說。她懷著心事吃了一點飯就迴房間了。


    沒過一會,門被敲響。她探頭忐忑地看了顏童一眼。她們都害怕那個人出現在門口。


    顏童走過去開門,左曦突然跳進來大喊:“新年快樂!給幹媽拜年了!”顏童先是一驚,隨即親昵地摟住左曦,她也立即跑過去給左曦來了個熊抱。


    “爸媽呢?”顏童往門口張望。左曦說:“我今天跟朋友過來玩,爸媽說過幾天迴來後再來給您拜年。”顏童忙給左曦塞了個大紅包,也給了她一個。


    左曦跟顏童說想帶她出去玩,睡朋友家,明天迴來。顏童竟然同意了,又給了她們一些錢,囑咐她們注意安全。她迅速換好羽絨服就跟左曦快速下樓了。


    白天的不開心在左曦出現的那一刻早已不見了。


    兩人剛到樓下,就看到梁開博和一個男生站在車旁邊聊天。她和梁開博對視一眼沒說話,倒是梁源親切地跟她打招唿,“妹妹,好久不見!”她淺淺一笑。


    “出發!老梁說他請客的。”左曦拉著顏木上車。梁開博坐進副駕駛,梁源發動車直奔目的地。


    幾人在外麵玩到淩晨才迴梁開博家。四人買了燒烤和飲料打算宵夜。


    左曦想喝果酒,被梁開博製止了。梁源卻說:“新年開心開心。”梁開博沒轍,隻得給她倒了些。她見了鼓足勇氣也把杯子伸過去想討口喝喝,他卻瞬間黑了臉,看了她一眼,還是冷著臉給她倒了一點。


    “妹妹嘛,咱們寵著,不要像個老媽子一樣管這管那。”梁源笑嗬嗬地說。


    他語氣不太好,“喝醉了,你收拾她們。”


    左曦早就跟她幹起杯來,一邊吃一邊擼串,“喝點果酒活躍一下氣氛嘛,不然幹擼串有什麽意思?今朝有酒今朝醉!”


    梁開博被她的說辭氣笑。


    她羨慕左曦的率性,什麽事都想得很開,而她正好相反。她喝的不多,但是突然感覺頭暈乎乎的。客廳裏開了暖氣,她突然有點熱,然後把外套脫了,裏麵隻穿了件單薄的裙子,又感覺有點冷。


    “穿上。”梁開博從房間裏出來,手裏拿了件毛衣。她聽話地套上,寬大的毛衣讓她頓時充滿安全感。


    左曦突然發怒:“老梁,我之前想穿你的衣服,你都不給穿的!”


    梁開博頭疼地指著房間說:“你自己去挑。”梁源火上澆油,“見色忘友的家夥。”


    左曦聽了立馬來火,“你果然……”話還沒說完,梁開博捂住左曦的嘴,不讓她出聲。她迷迷糊糊地窩在地毯上睡著了,不知道他們玩到幾點才睡。她半夜是冷醒的。她驚醒,看了眼四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看見兩三個背影躺在地毯上,被子從房裏抱來隨意蓋在身上。


    他們就這樣睡著了?她迷迷糊糊地感覺有雙手環上她的腰,追著她跑。她嚇得一哆嗦,看清那人是梁源之後,她瞬間清醒了,輕輕撥開他的手,慢慢往旁邊挪。


    找到左曦睡的位置,她小心翼翼地睡在她旁邊,不一會就睡著了。睡夢裏,她感覺有人在抱她,她以為是梁源,一腳踢過去,那人悶哼出聲。她夢見梁開博跟她說話,也不知道他在嘟囔什麽,反正聲音離她耳朵很近很近。她想醒卻醒不過來,突然落入一個很暖和的地方,很舒服,然後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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