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房門被破門彈炸開,一道刺目的火光過後,陸陸續續的腳步聲踏入房間。


    牧寧池闔目細聽,一共七個人。


    突突,突突突——


    沉悶的槍聲響了幾秒,打在房內的大床上,腳步聲越來越近,站定在床前。


    其中一人略帶驚訝地用美利語說了句。


    “沒人。”


    而後腳步散開,開始在房內搜尋,有一個正緩步往浴室走來。


    牧寧池拍了拍許諾諾肩膀,示意她不要動,單手扶著牆壁輕慢靠近,趕在對方踏門而入的瞬間,抬手扼住對方脖頸。


    “哢噠”一聲,許諾諾還沒反應過來,身邊驀然多了個沉重的物體。


    許諾諾下意識地探手摸了摸,摸到一隻質感極重的靴子。


    是個人!


    一動不動,死了!


    隻一秒,她便將手縮了迴去。


    牧寧池端著搶來的突擊步槍掂了掂,門外傳來一聲輕喚。


    “夜鶯?”


    無人應聲,很明顯叫的應該就是剛剛被牧寧池一招索命的人。


    一秒後,腳步聲迅速集結,開始往浴室靠近。


    許諾諾捂著胸口,裏麵的心髒跳動得厲害,她甚至都能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在黑暗中尤其明顯。


    腳步聲越來越近……許諾諾聽不出來有多少,但絕不會少於四五個。


    她不知道牧寧池一個人能不能對付那麽多人,但今晚大概率是要和他一起死在這兒了……


    許諾諾捂著嘴巴,不敢哭出聲。


    腳旁的屍體還散著溫熱,卻仿佛凝結了她全身的血液,每過一秒就滯澀一分,最後竟是連氣也吐不出了。


    然後一隻大手穿過黑暗,輕輕地揉了揉許諾諾的腦袋,似是在安撫她。她這才鬆開捂嘴的手,張大嘴巴,深深吸了口氣。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床底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清晰的鬧鈴高高低低,衝破了周遭的寂靜,在偌大的房間內詭異地迴蕩著。


    牧寧池屏氣細聽。


    走至浴室門外的腳步聲明顯地停頓住,其中三人轉身彎腰,扣動手中步槍對著床底就是一陣掃射。


    牧寧池抓住機會,從門後迅速閃出,抬手舉槍。


    突突突——


    槍口閃動著火光,牧寧池幹淨利索地解決了三個。


    另外三個對著床底開槍的人察覺到不對,起身後還沒來得及轉身,被牧寧池一秒三槍爆頭。


    房內再次安靜下來。


    沉默幾秒後,確定無人生還,牧寧池將手中步槍一扔。


    “許諾諾,沒事了,走。”


    他跨步出門,打開床頭燈,彎腰拿出床底的手機給克洛伊打了個電話。


    “在哪?”


    “野島,待命。”


    “雙洇島,賓客休息屋,五分鍾。”


    “roger。”


    牧寧池冷著眸子踏過地板上錯落交疊的六具慘不忍睹的屍身,不緊不慢地從衣櫃裏拿出一套鬆散休閑的長褲襯衫。


    空氣中是逐漸變得濃鬱且強烈的血腥味,就光是這麽聞一聞,牧寧池全身的血液都會開始沸騰起來。


    隻可惜牧庭野那個草包太看不起他,隻派了七個人來刺殺,不夠爽。


    係扣子的同時見許諾諾還沒有出來,牧寧池側眸往浴室門看了眼。


    小貓隻探出了半個腦袋,露著一隻大眼睛,驚懼地盯著地板上鮮血淋漓的屍體,半天都不眨一下。


    “許諾諾?”


    這一叫,就連半個腦袋都不見了。


    許諾諾迅速縮了迴去,抵著喉間發出一陣斷斷續續的低啞的啜泣聲,搭配著房內慘不忍睹的紅色血光,就跟恐怖片似的。


    真就貓兒一樣的膽子……


    牧寧池越來越想不明白,許念生那麽冷靜又剛毅的男人,到底是怎麽生出這麽個軟骨頭的,基因變異嗎?


    牧寧池長腿一邁,重新進了浴室,低睨著門後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的許諾諾。


    “許諾諾,走不走?不走就待在這兒,和他們共度良宵!”


    許諾諾擦了擦眼尾淚痕,“池叔叔,我腿軟……我,站不起來。”


    牧寧池捏著許諾諾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提起,半拖半拽地帶動著她往前。


    可許諾諾一步三顫,尤其到了屍體橫陳的位置,她幹脆直接軟趴趴地滑了下去。


    然後半跪在地上,兩隻小手緊緊拽著牧寧池的褲子,柔弱無助地仰眸看他,就連餘光不敢瞥向地麵。


    “池叔叔……”


    又要抱?牧寧池微狹了雙眸。


    軟骨頭就算了,還把他當坐騎,害怕要抱,打瞌睡也要抱……一次兩次他縱著她,沒完沒了,那就過分了!


    牧寧池不想慣著許諾諾,省得這隻小貓被他養出一身毛病,以後無法無天不服管教反過來氣他。


    於是他略略彎腰,攬過許諾諾纖細的腰身,打算扶著她走。


    許諾諾卻趕在牧寧池彎腰的瞬間驀地伸出雙手,幾乎不帶任何猶豫地,抱著他脖頸就躥了上去,兩條腿跟鉗子似的緊緊夾著他的腰身。


    牧寧池:——!


    —


    克洛伊將直升機停在賓客休息屋外大概三十多米的空地上,透過風擋玻璃,可以看到牧寧池打著電話踏步出門,右手抱著一個……嗯,兔子玩偶?


    克洛伊眼皮驀地跳了跳,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眼,才發現——


    好像是個女人。


    所以這就是開羅寧死也要來看一看的……老大的第一個女人??


    牧寧池抬步上了直升機,陰沉森然的聲線對著電話冷哼。


    “賀總,吃了我的好處卻在背後擺我一道!生意像你這麽做,命可就不長了。”


    克洛伊隨即將視線從許諾諾身上收迴,坐直了身子,抬手衝牧寧池行禮,聲音洪亮。


    “boss!”


    牧寧池手中電話還沒掛斷,坐下後衝克洛伊揚了揚下頜,示意他起飛。


    倒是懷裏的許諾諾,被克洛伊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得抖了一下,然後將整張臉都埋進了牧寧池胸膛。


    牧寧池右手撫過許諾諾後背,全都是水漬,濕了好大一塊。精致的眉心微褶,偏偏手機對麵的賀千年還在喋喋不休。


    “冤枉啊!池哥,我發誓,我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麽潛入小島的!都是我的疏忽,你看這樣行不?明天我安排一場賠罪宴,池哥可一定要賞臉。”


    “賠罪宴?還是鴻門宴?”


    “池哥可真是說笑了,當然是賠罪宴,我對池哥的忠心天地可鑒!到時候,夏國這邊的市場,我可以……”


    “得了!”


    牧寧池開口將賀千年打斷,直接將話題帶至尾聲。


    “夏國是愛好和平的國度,我有幾條命敢把手伸到夏國市場?以後少在我麵前惺惺作態,我們之間的交易到此結束。祝你和牧庭野,合作愉快!”


    語畢,牧寧池直接撂了電話,從救援包裏拿出一件迷彩衣。


    “許諾諾,把衣服脫了。”


    許諾諾覺得這個男人八成是有病,剛剛才死裏逃生,現在還不忘占她便宜。


    當著人麵,都能叫她脫衣服?


    混蛋!禽獸!!


    她努力推了推牧寧池胸膛,打算從他懷裏逃開,可她很冷,身上的皮膚哪哪都疼。


    直升機越飛越高,空氣變得稀薄。


    許諾諾抵抗不住身體的疲勞,撐著全部力氣,對著牧寧池啞聲開口。


    “不脫……”


    然後眼睛一閉,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牧寧池抬手探了探許諾諾的額頭,燙得厲害,像是有一團熾熱的火焰在她的臉頰綻放,麵色潮紅。


    發燒了……


    牧寧池放下迷彩衣,直接將許諾諾身上潮濕的衣服脫了下來。


    裏層是一件輕薄的吊帶,也被濕熱的水汽浸濕,他毫不猶豫地將吊帶也一塊脫了,隻剩下一件款式保守的暖白色內衣。


    肩帶勒得緊緊的,可以明顯看到肩帶下的嫩肉泛出一道細窄的紅線。


    牧寧池低懶的視線掃過許諾諾胸前的弧度,眸光略沉,染了抹難耐的欲色。


    淩厲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


    他神色愜意地欣賞了一番,才拿起旁側的迷彩衣,緊緊裹在許諾諾身上。抬眸看向前方專心操作變距杆,目不斜視的克洛伊。


    “叫他們三個上來,迴尼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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