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根自從成了太監,每天又和從少管所出來那段時間一樣。


    天天關門閉窗,把自己關在屋裏。


    每天有時出來吃一頓飯,有時一頓飯也不吃,就在屋裏吃零食。


    已經揮霍了不少錢了。


    趙寶青早後悔把六萬塊錢,讓兒子保管了。


    吳清葉自從知道兒子徹底成廢人後,瘋的更厲害了。


    有時一天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大半夜才慢慢迴了家。


    由於吳清葉不好好幹活做飯,好幾次被趙寶青的父親,她的老公公關在大門外過夜。


    所以,對於趙家三人商量的事,以及趙寶青帶迴一個女人。


    吳清葉是根本不知道。


    趙傳根在十多天後,才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了!


    自從趙寶青帶迴遠房表妹,趙老頭就沒讓吳清葉迴家睡過覺。


    趙傳根看見家裏多了一個女人,父親讓他叫表姑姑。說表姑姑是因為他們趙家的特殊情況,同情可憐他們才來幫忙的。


    至於母親吳清葉,趙傳根好久不見了,也沒有問一句,更不會關心她的死活。


    可能因為是夏天,吳清葉幾次進不了門,也就慢慢不迴家了。


    有人看見她在大橋下麵睡覺,也有人看見她,在周柳萍服裝加工廠的圍牆外麵睡覺。


    還有人發現吳清葉,經常在周柳萍服裝店的對麵坐著。嘴裏嘟嘟囔囔不停的念叨,誰也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人們都知道她不正常了,神經了。


    大人們都躲的她遠遠的,小孩子會發無聊,向她扔小石頭。


    有人看見她可憐,會給她一個玉米窩窩。


    她自己餓急了,也會去垃圾堆上扒拉尋找吃的。


    整天渾身髒兮兮,臭烘烘的......


    難怪趙家不讓她進門呢!


    有人把吳清葉的情況,告訴了周柳萍。


    周柳萍聽著,竟然沒有覺得開心。而是心裏酸酸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壓抑感。


    以前一直覺得看到仇人受到懲罰,她會開心的大笑。


    可是,聽到吳清葉的情況,她怎麽也笑不出來!


    她盡量躲著不見吳清葉,也不讓吳清葉看到她。


    她不確定現在的吳清葉是真的瘋了?還是用這種方法來博得人們的同情,好讓她和父親都同情她。


    讓父親真的和她複婚?


    *


    這天早上,趙傳根可能零食吃壞了肚子。


    不到六點就想上廁所。


    他和父母住的是一堂兩屋的三間正屋。


    因為他白天睡的多了,晚上就睡不著了。


    他雖然不出屋,晚上父母屋的一些動靜,他還是聽得到的。


    他一直以為母親晚上,會迴家睡覺的,隻是早上很早就又出去了。


    父母屋的那些動靜,他在錄像廳看見過,也聽到過。


    以為父母還想努力,再要一個正常的兒子。


    他也沒有埋怨父母,畢竟自己已經廢了。


    他今天起的早,剛打開門,就又傳來那動靜。


    他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竟然傳來了那個表姑姑的聲音:


    “哎呀,你輕點!每天都這樣,就是有了孩子也被你折騰沒啦?”


    趙傳根頭轟一下。


    【什麽情況?】


    他肚子又疼開了,顧不上思考,他先解決眼前的這泡屎。


    趙傳根急急忙忙開門出院的聲音,驚動了屋裏兩人。


    趙寶青趕緊草草結束了造人。


    哪位表姑想趕緊起床,害怕被趙傳根碰到。


    趙寶青用手摟著此女人的腰,輕聲細語道:


    “好好躺著,知道也不怕。再說這也不是三天兩天就完成的事,遲早會知道的。”


    “傳根也是成年人了,他會理解的。”


    女人覺得,自己也不能一直偷偷摸摸的。她進趙家門,是趙家兩位老人和趙寶青點頭同意的。就也安心的被趙寶青摟著繼續躺著。


    趙傳根從廁所迴來,在屋裏找到治療吃壞肚子的藥吃下。


    他迴屋把自己的存折藏好,外邊的錢也全部裝在身上。


    他這才慢慢迴想著這段時間,爺爺奶奶和父親對自己的態度。


    他們好像沒有一開始那樣關心他了。


    自己一天不出來吃飯,也沒人叫一聲,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若不是每天中午飯在正屋吃,他聞著飯味出了屋。恐怕都不會有人喊一聲。


    記得以前過星期,自己賴床不想起床。娘會喊自己好幾遍,父親也會喊,雖然口氣不好聽,但是也是害怕自己餓著了。


    對了,他們把娘弄哪裏啦?


    自己是有多少天沒有看見娘啦?好像也沒有聽見過娘的聲音?


    壞了,他們把娘害死啦?


    趙傳根越想越害怕,更是憤怒生氣。


    他又出了外屋,感覺父親還不準備起床。


    他出院拿了一把鐵鍬,迴到屋坐在飯桌上等著。


    他要親眼看看,那個所謂的表姑姑,是不是從父親屋出來的!


    快七點了,屋裏的趙寶青才伸了個懶腰起床了。


    他這段時間努力造人,工地上的活早不幹了。


    因為趙傳根的事,父子兩人的工資也一起結算清了。


    那個女人比趙寶青起的早點,第一個出來的,手裏端著尿盆。


    一開門,看見趙傳根懷裏抱著鐵鍬,坐在飯桌上麵。


    黑著臉兩眼正瞪著他們的屋門。


    她驚嚇的哎呀叫了一聲,手一抖,端著的尿盆摔倒地上,尿灑了一地。


    趙寶青在屋裏問了一聲:


    “咋了?”


    問著話也已經來到門口。


    突然看見兒子趙傳根,竟然在飯桌上坐著。


    趙寶青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


    可是他還是存著僥幸心理,覺得兒子一時半會,不會從悲傷中走出來。


    媳婦吳清葉更是瘋瘋癲癲,就是知道了,也不敢說他什麽。


    沒想到,才十多天,兒子就知道了。


    看那憤怒的神情,恐怕三言兩語哄不好的。


    趙寶青忙陪著笑臉,走向趙傳根,明知故問道:


    “傳根今天起這麽早?”


    “快下來,怎麽坐飯桌上了?”


    趙寶青說著想去拉兒子的胳膊,也想把他懷裏的鐵鍬順便拿走。


    趙傳根轉身躲開,把鐵鍬在地上咚了一下。


    淡淡問道:


    “你們把我娘弄哪裏啦?”


    “這個女人怎麽會睡在你的屋裏?”


    “你們倆什麽關係?”


    趙寶青看看身後的女人,解釋道:


    “她是你表姑,她也是才從外邊進我屋的。我們多少說了一會話,她準備離開時,非要幫著父親拿尿盆。她平時在你奶奶屋睡覺的...”


    趙傳根冷冷看著父親,沒有開口,仿佛再說:


    “好好往下編,接著編...”


    趙寶青也覺得編不下去了,幹脆來了一句:


    “這都是你奶奶的主意,問你奶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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