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


    蘇晴努力綻放出一個讓石允澤安心的笑容。


    “我隻是心情突然有點低落,也許隻是這麽久沒見到你有點想你了,而且,女人每個月不都有那麽幾天心情不好嗎,剛好被你碰上了,你就認倒黴吧。”


    蘇晴本來想用一句玩笑話衝散心裏的低氣壓,可是,說出口的聲音卻是那麽苦澀和無奈。


    石允澤探究的眼神看著蘇晴,蘇晴的強裝鎮定讓他心疼又心酸,可是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想強迫她,也許真的隻是他自己想多了,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她沒有事就好,萬一真的因為他的原因讓她受了委屈,他會自責死的。


    蘇晴深深唿吸一口,將心裏湧上來的黯然的情緒稍稍壓低,她告訴自己,她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崩潰,不要在石允澤的麵前露出絲毫,雖然他可能很快會知道,但即使是分開,她都希望她留在他心裏的印象是美好的,她不要哭哭啼啼。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緊緊相依著,靜靜的感受著彼此,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阿澤!”


    蘇晴第一次主動這麽稱唿他,不再是全名全姓。


    這樣親昵的稱唿讓石允澤覺得很是驚喜,不過他也感到了此時蘇晴的無比認真。


    “你可不可以愛我少一點?你才剛剛接手你父親的事業,應該將全部精神用在事業上麵,要好好做出成績來,我不想成為你的幹擾。”


    少愛她一點吧,這樣她離開時,他才不會太難過。


    “傻大姐!”


    石允澤寵溺的將蘇晴額前的一縷掉下來的頭發給挽到耳朵後麵。


    “我怎麽可能少愛你一點,那已經不由得我控製了,你最好想都不要想,而且,你怎麽可能成為我的幹擾呢,相反,你現在是我最大的動力來源,每次累得不行的時候,或者壓力太大承受不了的時候,隻要一想到你還在這裏等我,我的身體就像被上了發條,立刻充滿了活力,我想要做出好成績給你看,我想要你以我為榮,我想要成為你的依靠。”


    一連三個“我想要”的排比句,耳邊的低喃,蘇晴的心被感動給裝得滿滿的,又同時充滿了酸澀,她用雙臂緊緊環住石允澤的腰,臉龐緊貼著他的胸膛。


    “以後不準你再這樣想了,這樣我會覺得你把我分得開開的,我不喜歡這樣,晴,你要知道,我的事業就是你的事業,我們之間不要分出彼此,我們之間是要走到白頭的,我希望你記住這點。”


    石允澤的語氣無比認真和嚴肅,像是理所當然的陳述,更像是一句承載了太多感情的承諾。


    蘇晴靜靜的聽著他的話,不想用語言打破這滿心的感動,她隻將環住他腰間的手緊了又緊。


    今生今世,有一個人這樣愛過她,她還有什麽所求的呢?雖然知道,這份愛她沒能力承受,甚至,不久之後,她就要不得不選擇離開這份愛,可是現在,就讓她再多感受一會兒吧,不要去想明天,不要去想以後,就讓這個晚上的時間再過得慢一些吧,好想跟他就這樣依偎著,直到一輩子。


    就讓她維持這心裏的錯覺吧,以為他們永遠不會分開,就讓她繼續做個縮頭烏龜,再多享受一刻這稍縱即逝的短暫的幸福。


    石允澤的心裏同樣的無法平靜,北京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他處理,可是他真不舍得離開蘇晴,真想把她一起帶走,可是她會同意嗎?明裏暗裏問了她那麽多次,她都是在打太極,她是一個原則性那麽強的人,有時候,他真的很恨蘇晴的那些所謂的原則,硬把自己禁錮在那些條條框框裏麵,在乎太多世俗的看法,如果有可能,他真想直接把她綁架起來,裝進自己的口袋,隨身帶走。


    唉,誰叫他這麽愛這個女人呢,愛到對她恨不起心用強,愛到由得她這麽任性,愛到寧願自己天天受盡相思的折磨也要保護她小小的自我。


    蘇晴何嚐不明白石允澤心裏的想法,看到石允澤突然變得低落的情緒,她的心裏也更加不好受,即將要分離的痛苦,帶給她的卻是永不會再見的更加絕望的心情,和酸澀的內疚感。


    她甚至都不敢再抬頭看石允澤的眼睛,隻是埋頭在他的胸前,緊緊的靠近他,抱住他,強壓下又要洶湧而出的眼淚。


    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請原諒我不得不離開你,你有更美好的未來,有那麽光彩奪目的人生,我這個太平凡的人,隻會成為你的世界裏無法融入的格格不入的異類,如果繼續自私的在你身邊,我害怕有一天會成為你美好未來的阻力,所以,請允許我現在就離開吧,與其以後尷尬的離場,還不如讓我現在假裝灑脫一點,在你麵前,我太一無所有,唯有的一點點自尊請讓我帶走吧,謝謝你這麽愛過我,我也永遠不會遺憾曾經這麽愛過你,以後沒有我的日子,請你一定要保重!


    蘇晴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些話,似乎是在向心中的石允澤訴說,可是她知道,這都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她不能讓自己心軟,不能這麽快就在自己麵前敗下陣來,既然這樣的痛苦以後免不了,還不如現在就果斷的離開吧,他會很快就恢複過來的,他有那麽多工作要處理,有那麽大的集團要他肩負,他的身邊也會有很多優秀的女孩,那些女孩們跟他一樣家境優越、外貌出眾,也許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或者是書香門第,他會找她們其中一個做他未來的愛人,他會跟她結婚生子,組成幸福的家庭,他應該會很快就忘了她的。


    是的,就是這樣,蘇晴,這才是石允澤以後該有的生活,那個生活裏不應該有你。


    可是,為什麽,明明已經告訴自己要心如硬鐵,卻為何仍然這麽痛徹心扉?


    蘇晴慢慢抬起頭來,用一種絕然而果斷的姿態看著石允澤,許久,她微仰起頭,將自己的嘴唇輕輕的印在了石允澤的嘴唇上,漸漸的,她加深了她的吻,狠命的吻吸著,變得掠奪又瘋狂,那是全所未有的她,她似乎是想吸幹淨石允澤對她的所有愛,又似乎是不甘心的想將自己深深的刻印進石允澤的心裏。


    石允澤先是被蘇晴的眼神震住了,有一時的令他心慌意亂,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悲愴。


    在後來的無數個日子裏,石允澤都經常會想起蘇晴的這個眼神,每次迴想都讓他壓抑得無法唿吸,可是,在當下的這個時刻,他還來不及思考這個眼神的意義,就被蘇晴接下來的這個吻攝住了心神,這個蘇晴主動的吻讓他驚喜不已,他被她的瘋狂的需要滿心感動,不自覺就忽略掉了她的眼神的意義和蘇晴沉淪在他們的溫柔時喃喃的在他耳邊說的話。


    “我愛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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