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也同情這女孩,可夫人的披風,那可昂貴的很,夫人就這麽舍得了?


    女孩得了披風,忙說不可,徐遙去摁住她,拒絕讓她磕頭謝恩。


    “你可是圈兒?”


    圈兒聞言,抬起頭來,一張稚嫩的臉上,全是疑惑不安。


    當年那個小小的小丫頭,如今已經有了幾分少女的模樣,幾年不見,徐遙依舊一眼認出她來。


    圈兒看著徐遙很久,始終想不起她是誰。


    徐遙歎口氣,說:“我是你娘的故人,你不記得我倒也罷了,你阿娘呢?你阿娘可是趙廚娘?”


    圈兒聽她這麽說,想著自己身無長物,這貴婦人也沒有什麽可以騙自己的,於是點了點頭,承認了身份。


    “這位夫人,你認得我阿娘?”


    怎麽不認得呢?那是自己的幹娘啊。


    徐遙疑惑,當年自己不是安排好了一切,讓她們離開,怎麽如今落到個這個模樣。


    “你娘呢?你怎麽被人追著跑。”


    圈兒紅了眼眶,“我娘被他們抓起來了,他們看上我家的鋪子非要搶走,我阿娘不願意,他們便找了借口,說我阿娘做的食物害死人,犯了大罪,不僅抓了我阿娘,還要把我抓了一起賣了。”


    徐遙聽到此處,隻覺得豈有此理。


    “堂堂天子腳下,竟還有這般惡毒的事,還有沒有王法了?”王嬤嬤跟綠蘿,都覺得這事兒歹毒。


    徐遙隻等圈兒哭,等她哭的差不多,馬車也到了。


    徐遙把人領進去,黃枝幾個出來,瞧她這般模樣,立刻懂事的去尋找幹淨的衣物,好不容易尋得一身合身的衣服,給圈兒換上,隻是人瘦弱的厲害,明顯受了驚嚇,惶惶不安的模樣,可憐的很。


    吳媽去廚房熬了薑湯,端給她一碗,圈兒喝了薑湯,身上的寒意驅散一些,人才好受一點。


    徐遙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你會被人追趕?”


    “我與阿娘在柳兒巷裏開了一家小食鋪子,這些年日子過得倒也算平靜,隻是偶爾有幾個來收保護費的,我阿娘也都給錢打點,可是最近偏偏有人看上了我家的鋪子,非要強行買下鋪子。


    我阿娘想著,若是價錢合適,賣了就賣了。可那人隻打算出五十兩,那地段鋪子,林總總加起來,最低也要五百兩。他們五十兩,還要拖欠,分明就是明搶。我阿娘自然不願意,但背後的人找了人來尋麻煩,說我家東西吃死了人,將我阿娘捉拿。


    我想去告狀,迴來的路上碰到這幾個地痞流氓,要把我抓了去,我想著這絕不是偶然,他們想把我與阿娘全部弄死,那這鋪子便是一分錢也不用給了。”


    圈兒想到此處,便又開始掉眼淚。


    她不明白,明明他們什麽都沒有做錯,隻是正經的做生意,那些人為什麽就跟他們過不去?


    徐遙聽完過程,甚時生氣,讓圈兒安靜在這住下。


    “我與你阿娘是故交,你有事,我一定會幫你,安心在這住下。”


    圈兒聽她這麽說,連忙跪下來朝她磕頭,“夫人的大恩大德,圈兒沒齒難忘,來日一定會報答您的。”


    徐遙把圈兒安頓好,自己便暗中去查她,那些人做事都不用遮掩,徐遙不過一日功夫便查探出來,做這件事的人是李夫人。


    李家人,便是上一次被裴爍帶著,去賞花宴的人家。


    徐遙將這件事情告訴裴爍,“這個李家人什麽來曆?如此明目張膽的強買強賣,簡直不將王法放在眼裏啊。”


    “明目張膽的不是李家,而是吳家。”


    “吳家?”


    裴爍點頭:“李家不過是吳家手裏的馬前卒,吳家今時不同往日,李家人字要做馬前卒,為吳家分憂,才能獲取好處。吳家最近想在那一片做生意,看中了別人的鋪子。李家人自然是要出手,將事情擺平。”


    徐遙聽得一陣怒火:“商戶人家無權無勢,的確不敢做這種事,可他吳家做這種事情,就真的無所畏懼嗎?”


    如此明目張膽的強買強賣,恐怕看重的,不僅僅是趙廚娘家的小鋪子。


    還有可能,連周圍那一片鋪子,一條街上的東西,都被看中,所圖甚大。


    裴爍點點頭,讚同她的想法。


    “吳家背後是皇帝,你知道的,他這些年吃的藥,燒了不少錢,這錢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從國庫裏出,那就要從皇帝的私庫裏出。皇帝私庫的錢財,從前還能問白令之要,如今白令之死了,這些產業都落在吳家手裏。吳家自以為占了便宜,卻不知皇帝欲壑難填,吳家要撈錢,什麽手段都得使得出來,若是不能滿足皇帝的需求,吳家就是下一個白家。若是不手段狠辣,怎麽能活下去?”


    所以歸根結底,可恨的還是皇帝。


    徐遙問裴爍,可有什麽法子先把人救出來?


    她倒是可以去劫大獄,牢房裏的人也能全部都殺光。


    但那樣把人救出來,趙廚娘在這裏,怕是無法立足。


    裴爍讓她放心,這件事情他去辦。


    徐遙緊張,“你要怎麽辦?這不會給你添麻煩?”


    裴爍笑的平和,說這真的不算什麽事。


    徐遙靜靜看著他,覺得他與從前大為不同。


    裴爍答應她,便說到做到,第二日便把人活著帶到徐遙眼前。


    趙廚娘明顯受了驚嚇,還受了刑,身上帶著傷,徐遙請大夫來給她看病,曲大夫醫術高,很快就給人治了傷。


    他說趙廚娘受了驚嚇,身上又都是傷,恐傷元氣。


    徐遙讓他開些藥補一補,讓王嬤嬤去辦。


    徐遙看著趙廚娘兩鬢白發,心頭一陣發酸。


    如果說這世上她還有什麽親人的話,趙廚娘一定算一個。


    那些年在柳家,她的身體起初是動彈不得的,趙廚娘是真真實實,照料她很久,也是真真實實對自己好。


    自己以為,趙廚娘這些年一定過得安穩舒適,畢竟給了房子給了錢,有了這些東西,趙廚娘不應該過不好自己的日子。


    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幹娘竟會被人欺辱至此。徐遙心裏有悲憤有不滿,卻全都壓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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