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遙同情的目光讓裴爍不自在,他厭惡別人的同情。尤其這個目光,來自柳家曾經的燒火丫頭。


    他的閃躲不自在,徐遙全看在眼裏,譏笑一聲,“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三皇子似乎不準備放過你?”


    無端端的,元清宗怎麽會追殺裴爍,徐遙認定這與三皇子脫不了幹係。她有點好奇,這個養尊處優的少年,接下來要怎麽辦。


    迴去報仇?還是其他。


    裴爍卻茫然的看著她,不知如何迴答。


    趙曦奇怪:“他眼裏怎麽沒有複仇的怨恨?”


    如果是他,被人害到這個地步,便是死,也要狠狠咬掉仇人一口肉。


    裴爍說不知道,徐遙便知道,他並不想對自己吐露心聲。也是,他們無親無故,不過幾麵之緣的陌生人,想要敞開心扉,本就可笑。


    這個少年人,被心愛的人背叛,失去家族的庇佑,淪落至此,怎麽還會輕易相信別人?


    徐遙不再追問,丟給他一袋食物跟一些碎銀子,還有一些銀票。


    她神色淡漠的上了馬,戴上鬥笠,麵無表情道:“從此處往前五裏路,是可以休整的毛家鎮。你若有打算,去那裏便是。咱們萍水相逢,希望你當做沒見過我。”


    她說完策馬離開,甚至都不曾多問一句,裴爍等人走了,才捏緊手中的銀票跟食物,眼紅的撇開頭。


    被抄家的時候,他沒有哭,阿姐失蹤,母親自戕而亡,他沒有哭,被人丟爛菜葉,被官差鞭打辱罵,他都沒有哭。


    可絕境之中,徐遙給的一點點尊重與關心,硬是讓他紅了眼。


    徐遙策馬狂奔的,趙曦在她腦子裏好奇的問:“你就丟下他不管了?”


    “不然呢?”


    熱烈的風吹過臉頰,若不是她包裹嚴實,早就被曬傷。可不曬,也很熱,這該死的炎熱天氣。


    “我以為你好歹帶他一路,幫他.....”


    “幫他什麽?報仇麽?大小姐,你到底是怎麽在元清宗活下來的,我與他非親非故,給他錢財食物,幫他一把就夠了。我又不是他娘,還要管他是不是吃飽喝足,衣食無憂?”


    她又不是慈善家,真沒義務一直幫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


    趙曦覺得她說的有理:“話是這麽說,可他如今臉上有刺青,又沒有戶籍,就算去鎮子上,也不會好過的。”


    徐遙嗤笑:“沒有雷霆手段,莫使菩薩心腸。做好事要適可而止,超出能力範圍,就是去承擔別人的命運,我與他什麽關係,更不是喜歡他,沒那個義務。”


    “可你分明很有本事,幫他一個,輕而易舉吧。”


    徐遙歎氣搖頭,要不是擺脫不了這愛心泛濫的,早一腳踹她下馬。


    “收起你泛濫的愛心,那都是錯誤的。一個成年男性,不需要女人拯救。我都能自己救自己,他憑什麽不能?而且.....”


    “而且什麽?”


    徐遙不肯說了,趙曦好奇也沒用。傍晚的時候,她到了鬼眼窟。這座靠近北辰邊塞的城池,因為形狀如一隻鬼眼而得名。


    這裏很多客商,從前繁華的城池,如今人也很多。但是進城之後,徐遙便能感覺到一股緊張的氛圍,在城裏蔓延。


    徐遙給看守城門的侍衛遞上戶籍,又塞了碎銀子,“小哥,這城裏怎麽看守這麽嚴。”


    侍衛看在銀子的份上,語氣還不錯。“鎮國公戰敗,很多邊關的流民都逃到這來了,上麵讓我們嚴加看管,你來做什麽?”


    徐遙:“我就是一鏢師,給人看貨物的。雇主讓我前來打探情況,定好客棧。”


    說著,低聲問:“城裏哪裏的姑娘最好?”


    侍衛原本還戒備,聽她這話,頓時曖昧的笑起來:“你小子,人家都要打起來,你還想著嫖娼?”


    徐遙:“趕了一路,都半個多月沒碰女人,哥哥給指條路。”


    說著又給了一點碎銀子。


    侍衛笑著搖頭:“要去就去白河街,那裏的姑娘都是南邊的來的,皮膚白嫩。你要是好辛辣的,去金花樓,那裏是西北的姑娘,帶勁兒。”


    他眼神曖昧,說著竟是迴味起來。徐遙笑笑:“這都打仗了,有沒有北辰的貨色,我聽我家老爺說,那邊的姑娘,更帶勁兒。”


    侍衛一副你小子還挺懂的模樣:“那就去金花樓,那老鴇就是北辰的,手裏有幾個頭牌,隻要你有錢,就能過把癮。”


    徐遙謝過他的介紹,牽著馬進城。


    她倒是沒著急去白河街,而是在附近找了家客棧,住店吃飯。


    趙曦不解:“你不直接去白河街麽?”


    “急什麽,奔波一路得先休息,閻王也不差遣餓鬼啊。”


    報仇而已,元清宗的又跑不掉,不急。


    徐遙選了間臨街的房間,要了一頓大餐,在房間裏安靜吃飯,靜靜等待夜晚的來臨。


    天黑之後,整座城點起油燈,街道黯淡,比不得京城的夜晚。


    徐遙看著遠處的城牆,那裏的燭火若隱若現,上麵的人,守護著這座城。徐遙忽然問:“你覺得,元清宗的人,會不會勾結北辰,裏應外合殺掉守衛,搶奪鬼眼城?”


    趙曦:“錢給的足,元清宗什麽都敢幹。”


    徐遙實在好奇,元清宗的宗主到底是什麽人,膽子這麽大,什麽錢都敢賺不說,天下人都敢得罪,還能安穩存活這麽多年。


    等看到不遠處的街道都亮起紅燈籠,徐遙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到了。


    鶴護法今日眼皮子跳的厲害,進門就讓手下給他拿來一瓶鼻煙,他聞了聞鼻煙的味道,那種惶恐不安頓時消失。


    他擦了下鼻子,問手下:“裴爍的人頭拿到沒?”


    手下搖搖頭:“十三他們還沒迴來。”


    鶴護法聞言,冷笑起來:“怎麽,一個瘸子,十三也殺不了了?”


    手下緊張道:“或許有事耽擱了,您知道的,那些官府的官差,最是廢物,說不定還沒到咱們埋伏的地方。”


    鶴護法:“但願如此,如果這次都殺不掉人,那就讓你弟弟迴宗門重新訓練訓練,也不知誰讓他通過的試煉,這樣簡單的殺人任務,都辦不好。”


    手下不敢頂嘴,低頭說是,緊張道退了出來。


    才到樓下,卻聽見有人在暗處說話:“小哥,我在找個朋友,不知你是否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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