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羌咬著牙低吼:“你是故意的!”


    阿寧迴給他一個無比純良的微笑,“沒辦法,誰讓我很不喜歡你,就想讓你不痛快呢。”


    魔羌其實還想緩和一下彼此緊張的關係,奈何阿寧實在太會惹他生氣。


    火氣根本壓不住,魔羌也就不打算再壓了,所以他突然出鞭向阿寧襲去。


    青巒經常遇到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情況,所以他應對這種情況遊刃有餘。


    再看陸景非和慕清越,雖然兩人應對有些吃力,但並不慌亂。


    青巒在心裏由衷感歎,不愧是在戰場廝殺中存活下來的人,這應對能力果然強!


    魔羌覺得阿寧今天的首要目的是取龍骨,而龍骨最好是在他顯現原形時取,所以他下定決心不露真身。


    可問題是,不露真身的魔羌根本就不是阿寧的對手,即便他使出看家本領,阿寧還是一派逍遙自得的模樣,赤手空拳照樣一次次將他打倒在地。


    被打倒的次數多了,漓宮裏那些蝦兵蟹將都住了手,一個個看熱鬧似的看著自家龍王單方麵挨揍,有腦子不清醒的,竟然還小聲記起了數。


    見他實在倔強,阿寧決定換個方法,於是她後退一步,伸手就奪了小蝦精手裏的大砍刀,一側身將打算偷襲青巒的海東劈成兩半,之後不做停留就朝魔羌襲去。


    手握兵器的阿寧是真要命,要不是她有意放水,而魔羌也反應迅速躲得快,他也就兩半了。


    魔羌捂著受傷的腹部,狠狠瞪著對麵暫時不動的阿寧,他怒吼一聲:“龍骨你不要了?”


    阿寧輕巧的轉動手腕,刀刃上的血被甩幹淨,她抬眼懶洋洋看著他,說道:“你要知道,我不喜歡剔骨的原因簡單,我就是嫌麻煩而已。”


    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魔羌當機立斷轉身就跑,此時他的內心隻有一個念頭:必須馬上逃命!


    萬年前龍族大亂時,漓海龍族一脈被魔羌借機屠的隻剩跟廢物差不多的敖述。


    那時魔羌仗著有仙族撐腰,所以當不夜城小城主尋上門來,說是受龍王之托要替漓海龍族一脈討個公道時,他很不以為然。


    魔羌以為自己十萬大軍一定能拿下這個孤身闖虎穴的家夥,那樣他也能在仙家麵前邀個功。


    哪成想十萬猛士不到片刻就死傷過半,魔羌倒是想叫停這場單方麵的屠殺,但那個隻知道殺殺殺的瘋子根本就沒長耳朵。


    最後還是不夜城城主及時出現阻止了這場肆無忌憚的屠殺,但還是晚了,魔羌的十萬猛士中的龍都被屠了,隻剩一些蝦兵蟹將。不僅如此,他的左臂連同手都被割肉剔骨,隻剩一副骨架子。


    養了萬年有餘,魔羌這傷直到今日仍未痊愈,他的左臂也隻比完全廢了好那麽一點兒。


    魔羌恨,但他更怕,他怕重溫當年的恐懼和痛苦。如今仙族對不夜城一再冒犯,不夜城城主還會親自再來饒他一命嗎?


    難,很難!


    抱著這個想法,魔羌決定有多遠就跑多遠。


    阿寧並沒有馬上動身去追,她嗅到了淡淡的芍藥花的香氣,她知道魔羌的幫手來了。


    原本她還想著要用什麽合情合理的理由去找茬兒,沒想到她們自己送上門了,這真是太好了。


    魔羌片刻就跑得不見了蹤影,阿寧給幾個人留下一個眼神,然後提刀離開了。幾個人快速進行一番眼神交流,然後默契的點了點頭。


    隨著阿寧的離開,靜觀動向的蝦兵蟹將好像總算迴過神來一般,馬上朝四人攻擊起來。


    一片混亂中,有嬌嫩的粉色花瓣雨自半空飄然落下。


    魔羌跑了很久發覺身後沒有任何異常,感覺不對勁的他分神迴頭往後瞧,結果根本沒瞧見阿寧。


    擔心是自己跑得快沒看清楚,魔羌特意停了下來,轉迴身仔細看,確實沒有阿寧的蹤跡。


    這時候魔羌心裏開始打鼓,他開始懷疑這個不夜城的小城主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她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


    阿寧確實沒去追魔羌,她邊去找雲水鏡邊聯係敖宸和阿良,等她到鏡台前時,隱匿好氣息的敖宸也到了。


    敖宸滿眼懷念的打量著四周,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遠處的景致早就變了模樣,隻有麵前這麵一人多高的水幕鏡子沒有任何變化。


    “你能把魔羌留給我嗎?”敖宸滿懷期待的問阿寧。


    阿寧沒理他,她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玉瓶,拔下塞子,揚手將裏麵的血潑在了水做的鏡麵上。


    這不是阿寧的血,是她讓陰殷準備的血,這血由數條龍的血混合煉化而成。


    其實可以用同是七彩琉璃冰骨的陰殷的一片鱗,但既然割破手指取血也行,那何必還讓她受拔鱗之痛呢。


    鏡麵上的血並沒有消失,它們與水融合之後,整麵鏡子很快就變成了血色,一片血紅之中,一條銀色的龍形細線開始遊動。


    鏡中的血紅喂養了鏡中的細小的銀龍,當血紅完全被小銀龍吸食幹淨後,阿寧屈指輕輕一彈就擊碎了水鏡,鏡中的銀龍借機掙脫鏡麵的束縛一飛衝天。


    眨眼間,破碎的鏡麵又恢複如初。


    阿寧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手指大小的沙漏遞給敖宸,她指著鏡麵說道:“你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接過沙漏,敖宸沒再提魔羌的事,一頭紮進了雲水鏡裏。


    敖宸心裏明白,與其在這裏跟阿寧掰扯魔羌該由誰來處置,還不如早點結束他的考驗,他出來的越早,魔羌的處決權越能落在他手裏。


    雲水鏡的鏡麵完全平複,被叫出門給阿寧買燒雞的阿良也來了,她把手裏的油紙包遞給阿寧,“那家店的老板說燒雞買完了,她說她家雞腿也好吃,我就買了四個雞腿。”


    阿寧接油紙包的手一頓,她湊近阿良聞了聞,問道:“你來之前跟誰在一起?”


    “我進了潛淵,見到了花銘。”


    阿寧知道東海禁地潛淵,也知道妖龍花銘被她鎮壓在潛淵之下,讓她意外的是阿良身上沾染的氣息。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阿寧接過油紙包,打開拿出一個雞腿,邊吃邊示意阿良跟著她,然後她一抬腳跨進了雲水鏡。


    阿良詫異又不解,但她還是跟著進了雲水鏡。這裏麵跟她想象的不同,她以為這裏麵是什麽不可思議的奇景,但這裏隻是一片月朗星稀下的平靜海麵。


    先一步進來的阿寧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把白骨刀,這刀長約三尺,慘白的刀身上沒有任何裝飾,卻讓阿良莫名害怕。


    阿寧把白骨刀塞進袖子裏,順便又拿出一個小沙漏遞給阿良,“這個你拿著,時間一到,你就用風刃狠狠割敖宸的龍骨。”


    阿良遲疑著沒有接沙漏,她輕皺著眉,小聲說道:“這樣不好吧?”


    “他讓你拔他的鱗,你積極配合,”阿寧把沙漏強塞到阿良手裏,沒好氣的說道:“我讓你割他的骨,你說這樣不好,你樂嗬嗬拔鱗的時候怎麽不想著不好?”


    阿良有些無言以對,但她還是想辯解一下:“拔鱗和剔骨性質不一樣,更何況他是龍王,我再不尊重敖宸我也不能不尊重龍王。”


    “我瘋了嗎?”阿寧又拿出一個雞腿,“我還指望他當龍王呢,我瘋了我讓你剔他的骨,我是讓你用風刃割,我是讓你幫他完成脫胎換骨的過程。”


    阿良驚訝,她不解的問阿寧:“為什麽由我來做?遨旭不可以嗎,我哥不行嗎?”


    “這個過程必須用風刃完成,”阿寧頓了一下,“時斐也能用風刃,但她的風刃自帶戾氣,會要了敖宸的命。你能用風刃,而且也有優勢,所以你最合適。”


    阿良沒有深想阿寧所說的優勢是什麽,她沒有過多考慮就同意了。還是那句話,她對龍王是有基本尊重的,為了龍族和龍王,這件事她可以做。


    見她痛快答應,阿寧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之所以要找阿良,就是因為隻有她對敖宸出手,敖宸才不會反抗,乖乖受著。


    風浪驟起,阿寧知道時機快到了,她叮囑阿良:“不用擔心他的安危,你務必要用盡全力,而且速度必須要快,每根骨頭都不能遺漏,做完了馬上離開。”


    “迴東海,還是迴台縣?”


    “想迴哪兒迴哪兒去。”


    “好,”阿良向阿寧點了點頭,“您去忙您的吧,這裏交給我。”


    阿寧拿出一個雞腿給了阿良,沒再多話閃身離開了這裏。


    阿良快速吃完雞腿,眼睛緊盯著小沙漏,她的餘光已經看到了敖宸的身影,她身體緊繃著,準備隨時動手。


    雲水鏡外,當龍氣一飛衝天之時,魔羌終於明白了,什麽要殺他,什麽要奪龍骨,全都是借口,阿寧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這條龍脈!


    魔羌想了那麽多,他就是沒想到這三件事阿寧都要做,所以魔羌腦袋一熱又跑迴了漓宮。


    如今的漓宮大殿裏已經開滿了各色芍藥花,爛漫的花海中,有一絕色女子坐在龍座之上,她的舉手投足間透著別樣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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